21. 紫玉阿弟

作品:《七七似酒

    叶晨勾起嘴角,清风吹起他的发丝,鼻间痣若隐若现:“我管不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无权插手。”


    叶晨干脆利落的拒绝,让聂七七始料未及。


    “呵,怎么?觉得我很冷漠无情。”叶晨察觉像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


    聂七七摇头:“老板你并不是无情之人,你这样做必然是有你的理由。”


    恰恰相反,她认为叶晨最是面冷心热。长相十分精明,内心却十分柔软,不然当初她也不会同意自己留在迎春楼了。


    叶晨坐直身体,双眸眺望着远方:“紫玉有一个弟弟从小患有肺痨,一直靠珍贵药物吊着命。我曾经每月都会赊银子给她,但这就是一个无底洞。”


    “直到后来有一天张少爷出现,虽然他脾气暴戾,但对紫玉出手十分阔绰。”


    “我曾经想要阻止过,但紫玉说,她心甘情愿,弟弟是她活着的唯一意义,我也就随她去了。”叶晨轻叹一声,眼里满是无奈。


    “走了,帮您赚银子去了。”聂七七起身,朝着叶晨挥手。


    叶晨点头不语。


    “客官您的菜上齐了。”


    “客官您慢用。”


    聂七七视线从各个客人的手上扫过,生怕漏掉半点细节。


    那日和张少爷在厢房里的蒙面人手上疤痕明显,只要那人一出现聂七七必定能认得出,可这么多日子过去了那人迟迟都没出现。


    现在聂七七手上唯一的线索无法推进,而张家现下如同惊弓之鸟,不好探查。如今想要调查兰晶石只有一条路可走。


    她来到紫玉的厢房门前,轻轻叩门。


    “咚咚咚。”


    “谁啊?”里面的人嗓音娇媚。


    “是我,聂七七。”


    门从里面被打开,屋内的人衣衫松散,黑发垂于胸前,脸上褪去粉黛后,嘴角的乌青格外骇人。


    “你有何事?”紫玉语气冷淡。


    “我来给你送这个。”聂七七从怀里掏出药膏,递上前去。


    紫玉眼神扫过药膏:“谢了。”


    紫玉接过药膏,聂七七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自己不好涂,我来帮你吧。”聂七七眉眼弯弯。


    紫玉凝望着面前之人,那明媚的笑容像是能够灼伤她的双眸。


    她点了点头,转身向屋内走去。


    聂七七赶紧跟上。


    紫玉将衣衫褪下,眼前的触目惊心的景象,让聂七七不禁皱起眉头。


    本来白嫩的肌肤上新伤添旧伤。不仅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还有密密麻麻的疤痕,有的已经愈合,有的还在结痂。


    看来这个张少爷不是一两次动手,而是长期以来的怪癖。


    “可怕吗?”紫玉垂眸,苦笑。


    聂七七内心憋闷,语气中带着薄怒:“紫玉姐姐,你为何要忍受张少爷到如此地步?”


    “聂七七,不是人人都有选择的,像我这种人注定身不由己。”紫玉抬首,双眸含着淡淡的凉意,语带无奈,“我曾经也心高气傲,放不下身段,但有些东西一旦放下了,就再也拿不起来了,但我也从不后悔。”


    原本聂七七在家破人亡之后,也曾觉得自己走投无路,身不由己。可后来的所见所闻,让她明白过来,世间的苦果有千百万种,每个人身上都有着各自的言不由衷。


    “曾经有一次,我瞧见才五岁的阿弟,就已经懂事得偷偷将咳满血的手帕藏起来,生怕我发现,那一刻我才发现,什么尊严和贞洁都比不过我阿弟的性命,人活着才会有希望。”紫玉双手紧握,眸光坚毅。


    聂七七一边将药膏涂抹在伤处,一边缓缓开口:“紫玉姐,我有法子可以帮你救治弟弟,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只要你能救我阿弟,我都答应你。”紫玉情绪激动,一口答应。


    聂七七靠近她耳畔,将计划和盘托出。


    紫玉听完后她的计划,并未直接表明态度:“我得先确保你所谓的法子真的可以救阿弟。”


    “好。”


    聂七七走到迎春楼门口,望着对面墙角的成群结队的乞丐。


    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那个形单影只的跛脚乞丐。


    “帮我送个信到溪东赵家,这些都是你的了。”聂七七掏出五个铜板合着信一起,放到乞丐的碗里。


    “谢谢小姐!谢谢小姐!”


    乞丐青涩的声线,让聂七七不由一愣。


    她没有想到这跛脚乞丐如此年轻,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还能听到有人唤她小姐,也是久违了。


    跛脚乞丐将钱小心翼翼装在怀中,拿起那封信一瘸一拐地往溪东去了。


    赵云溪难得今日是一副女子装扮的模样,大摇大摆走进迎春楼西苑的厢房。


    她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你怎么叫了个跛脚乞丐到溪东去送信?要不是我刚好经过,他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在迎春楼呆的久了,聂七七居然忘了,溪东那个地方向来是富人当道的,小乞丐去那儿怕是受了许多委屈。


    她不免担忧:“那乞丐没事吧?”


    赵云溪摇头:“没事,巡街的人刚好要动手,就被我喝止住了,后来干脆就和他一起来这迎春楼了,连装扮都来不及换。”


    聂七七闻言倒是松了一口气:“无事就好。”


    “你今日急着叫我来,是有何急事?”赵云溪拿过聂七七面前的瓜子仁嗑了起来。


    聂七七试探开口:“肺痨的话你有几成把握治好?”


    赵家乃是江州城威望甚高的医学世家,其中年轻一辈中就属赵云溪最得老爷子的真传,如若她都没把握的病,就几乎药石无医了。


    赵云溪神色严肃,放下手中的瓜子,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就开始号脉。


    聂七七眼中笑意狡黠,故意不作声响。


    片刻后,赵云溪一把甩开聂七七手臂:“不对啊,你这脉象健壮如牛,不可能有肺痨。”


    “我有说是我吗?”聂七七歪头询问。


    “你吓死我了,那你不早说。”赵云溪长舒一口气,忽然又紧张起来,“那是谁?聂夫人?!”


    聂七七赶紧捂住她嘴巴:“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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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可别胡说。”


    接着赶紧将事情原委告诉来赵云溪,不然她这张嘴不知道还能猜出些什么。


    赵云溪神情严肃,不敢妄下定论:“没见到病人之前,我可不敢妄下判断,万一砸了我们老赵家的招牌,我太爷爷都要从粪里跳出来揍我一顿。”


    看来肺痨这病确实不一般,能让赵云溪都这般谨慎起来。


    迎春楼东苑,与聂七七所在的西苑只相隔了一个主楼,但她从来未曾踏进过此地。


    没想到紫玉的弟弟,就住在此处。


    紫玉走在前方,聂七七和赵云溪跟在后面。


    院子虽然比较小,但是打理得有条不紊。


    “阿弟。”


    紫玉推开门,脸上没有了平日的妩媚多娇,此刻她笑容如邻家女子一般甜美。


    聂七七走进屋内,少年坐在床边,而旁边窗檐半敞开着。阳光顺着那敞开的大缝中洒入屋内,将少年苍白如纸般的脸颊染上金色的光泽。


    “阿姐,怎么来了!”少年的声音,清脆而又雀跃。


    他与紫玉眉眼极其相似,浓眉大眼,眼尾向上扬起。不同于叶晨骨子里的妖媚,他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俊俏。


    “我带大夫来给你看病来了。”紫玉回应。


    “阿姐,我不看。”少年毫不犹豫回绝,“这么多年了,咳咳,我的身体,咳咳,我自己清楚。”


    他控制不了地咳嗽,脸和脖子都红成了一片,眼眶也因为咳嗽而噙着泪花。


    紫玉连忙上前轻拍着弟弟的后背,不自觉就红了眼眶。


    她尝试着劝说:“这次的大夫可厉害了,是江州城顶顶好的大夫。”


    少年从咳嗽中缓过劲儿,用手掌轻揉胸口,轻笑道:“这顶顶好的大夫,想必银子也是要的顶顶的多吧。”


    “这位大夫不收钱。”紫玉急忙解释。


    “阿姐,你就别匡我了,你每次都这样说。你还是把银子省着,留给自己吧。”少年并没有相信,不觉得天底下有这般的好事。


    “没有我,你以后就不必再禁锢于这迎春楼了,等你出去以后,还有许多地方能用上银子,别浪费在我一个将死之人身上了。”


    紫玉声音哽咽,双手紧握住弟弟的双手:“阿弟,算阿姐求求你,不要放弃自己。”


    赵云溪走上前去,打破了这姐弟情深的戏码:“我都没说没得救,你们俩在哭些什么?”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她已经利落拉起少年的手腕,把手指按压在脉上。


    “弟弟,不要浪费你阿姐的苦心,于你阿姐来说,你的性命比任何金银都宝贵。”聂七七随即开口安慰,又指了指赵云溪,“况且,这位赵大夫人美心善,不收咱们的银子。”


    “真的吗?阿姐。”少年望向紫玉,想要再次寻求确认。


    “我跟你保证,真真的。”赵云溪号脉结束,将少年的手臂物归原主。


    紫玉眼神中的慌张藏不住,询问声都带着微弱的颤抖:“赵姑娘,我弟弟这个病怎么样?”


    赵云溪起身,叹了一口气:“这个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