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哄长公子要先脱衣裳

作品:《试婚丫鬟身子娇,纨绔世子竟折腰

    “让她进来。”沈鹤鸣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护卫闻声,立刻收回了手臂,垂首退到一旁。


    琳琅抱着衣衫迈步走入书房,一股沈鹤鸣惯用的雪松香扑面而来。


    书房里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烛台。宽大的书案上笔墨纸砚摆放得整整齐齐,显然许久未曾动过。


    而另一侧的紫檀小几上,两只黑黢黢的蛐蛐正在陶罐里斗得你死我活。


    沈鹤鸣就坐在那儿,却根本没看罐里的战况,只拿修长的指节,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满脸都写着两个字:无趣。


    琳琅心里那点残存的紧张顿时烟消云散。


    这哪里是在处理要事,又哪里是在斗蛐蛐。


    分明是在跟她,也是在跟他自己斗气。


    琳琅敛去神思,将怀里那件新做的袍子放在一旁的矮几上,动作轻柔地展开。


    月白色的暗纹云锦,在烛火下泛着柔润的光泽。她特意选了这匹他之前赏下的料子,针脚细密,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精心绣了一圈缠枝暗纹,瞧着低调,细看却处处透着华贵。


    “公子,入秋了。奴婢给您做了件新衫,您试试合不合身?”琳琅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声音带着讨好。


    沈鹤鸣一个眼神都没赏给琳琅,语气淡漠:“放那儿吧。”


    琳琅自然是不能就这么走了。她见沈鹤鸣丝毫没有要试穿的意思,便主动上前一步,柔声道:“光放着怎么行?这料子得贴身穿着才舒服。奴婢伺候您换上,若有不合身的地方,奴婢也好拿回去改。”


    这份锲而不舍惹恼了正在闹脾气的男人。


    沈鹤鸣抬起头,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兴致被打扰的戾气:“怎么,一个通房丫鬟,还想管起主子的事了?”


    这话问得刻薄又伤人。


    琳琅却不闪不避,反而挺直了纤细的腰杆,直直迎上他的视线。


    “丫鬟又怎么了?”琳琅非但不怕,还笑吟吟地看向男人,“公子的哪件衣服不是奴婢亲手穿上,又亲手脱下来的?公子的身子,哪一寸奴婢不熟悉?公子的事,奴婢怎么就管不得?”


    她顿了顿,更大胆地去拽沈鹤鸣的手,像是在确认什么一般,理直气壮地质问:


    “还是说,公子是有了新过门的夫人,就厌弃了奴婢这个旧人?”


    这话问得极有技巧,既是以下犯上的质问,又带着一股子争风吃醋的娇憨。


    沈鹤鸣心口一窒,本能地想甩开她的手,指尖却在触碰到她微凉的肌肤时顿住了。


    他狼狈地别开脸,强撑着刻薄的语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跟夫人比?”


    话虽说得狠,但琳琅却清晰地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那微微泛红的耳廓,已经彻底出卖了他内心的动摇。


    这个男人就是个纸老虎。


    “若是论身份,奴婢生来低微,自然没法和高贵的夫人相比。”琳琅非但没被刺痛,反而顺着他的话,再次拽住他的手腕,这一次,她用了力,不让他挣脱。她大胆地仰头看向男人的眼睛,“可若是论对长公子的心意,奴婢敢说,胜过这世上任何人,也胜过夫人万分。”


    “放肆!”沈鹤鸣厉声斥道,手腕用力,想把手收回。


    琳琅却攥得更紧。


    她太了解他了,这个男人吃软不吃硬。与其费尽口舌地辩解,不如直接让他看到她的决心。


    她一边牢牢抓着他的一只手,一边伸出另一只手,大胆地探向他腰间。


    冰凉的指尖隔着衣料,准确地勾住了他腰间系着的玉带。


    沈鹤鸣浑身都僵住了,他下意识地想去抓住她作乱的手,却发现自己两只手都被她以一种蛮横的姿态控制住,动弹不得。


    “你做什么!”沈鹤鸣低吼,声音里透出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慌乱。


    琳琅手上动作不停,指尖灵巧地一挑一拉,理直气壮地反问:“公子这几日夜夜宿在夫人房中,可是嫌奴婢伺候得不好了?”


    沈鹤鸣被她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那奴婢今日,便要伺候好公子。”


    话音刚落,绦结应声而开。


    沈鹤鸣的外袍被琳琅利落地剥下,随手扔在一旁的软榻上。


    中衣之下,男人挺拔精悍的身形轮廓毕现。沈鹤鸣又气又乱,却又隐秘地生出一点连自己都唾弃的期待。


    然而,琳琅只是拿起那件新做好的月白色常服,像过去无数个日夜一样,仔细地为他穿上。


    她身上的香气丝丝缕缕地萦绕鼻尖,沈鹤鸣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被她触碰过的皮肤都在发烫。


    琳琅为他抚平衣襟上最后一丝褶皱,这才抬起眼,狡黠一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下巴。


    “公子是在等什么?”琳琅明知故问,眼里的笑意几乎要溢出来。


    “……等奴婢吻公子吗?”


    沈鹤鸣的脸颊彻底红透了。


    他猛地挣开琳琅的钳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恼羞成怒地低吼:“琳琅!你当本公子是什么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前几日躲着我,现在又跑来装什么!”


    本以为琳琅还会像刚才一般大胆回嘴。


    可她那长长的睫毛却猛地一颤,方才那股子嚣张气焰消失得无影无踪,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


    “奴婢是怕……”


    “怕公子再也不愿踏进东厢房一步。怕公子……再也不要琳琅了。”


    这巨大的反差让沈鹤鸣彻底懵了。他准备好了一肚子的怒火,却像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瞬间没了力气。


    她哭得抽抽搭搭,像个受了天大委屈又不敢声张的孩子,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那天晚上……公子带琳琅去夜市,琳琅真的好欢喜,欢喜得一晚上都睡不着。可一回来,公子就去了夫人那里……琳琅在窗边站了一夜,看着那边的灯亮了又灭……琳琅心里难受……”


    “公子是主子,琳琅是奴才,奴才怎么敢跟主子置气?只能躲起来,自己偷偷难过。可琳琅忍不住……就是忍不住想见公子,又怕见到公子……”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却字字句句都戳在沈鹤鸣的心尖上。


    他最享受的,就是这种被她全然依赖、全然占有的感觉。夜市的温情是真的,他回来后的故意冷落也是真的。他本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这小东西竟敢跟他耍脾气,躲着不见他。


    如今她哭着把一切都摊开,前几日积累的怒气,瞬间就化成了被取悦的满足。


    “……出息。”沈鹤鸣喉结滚动,骂了一句,语气却不自觉地软了下来,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不许哭了。”沈鹤鸣有些狼狈地别开视线,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琳琅新为他做的袍子尺寸刚刚好,肩线服帖,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


    他本想不经意地翻开袖口,挑剔几句,找回场子。


    指腹却在触碰到袖口内侧时,摸到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粗糙绣样。


    他动作一滞,下意识地翻开袖口。


    只见那雪白的云锦内衬上,用暗红色的丝线,绣着一串小巧别致、憨态可掬的糖葫芦。


    一股滚烫的热流猛地撞上心口,几乎将他所有的伪装都冲垮。


    “丑死了。”沈鹤鸣几乎是脱口而出,以此掩饰自己瞬间的失态。手却不由自主地在那串糖葫芦上轻轻摩挲。


    琳琅也不与他争辩,只含着泪,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重重地亲了一口。


    “公子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柔软的触感一触即分,沈鹤鸣被她这一下弄得心头一痒。


    他再也端不住那副冷淡的架子,长臂一伸,直接将人捞进了怀里,紧紧箍住。


    沈鹤鸣埋首在她颈间,正要开口说些什么。


    书房外,忽然传来一道女声。


    “夫君,我可以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