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必须把男人牢牢抓在手里(加更

作品:《试婚丫鬟身子娇,纨绔世子竟折腰

    琳琅这句劝,听在江月婵耳朵里无异于火上浇油。


    “你懂什么!”江月婵一把将琳琅推了个趔趄,双眼发亮地盯着那匹晚霞锦,“我就是要这匹料子!秦掌柜,你开个价,这京城还没有我江月婵配不上的东西!”


    秦掌柜脸上的笑容不变,那双精明的眼睛在江月婵和琳琅之间打了个转,最后慢悠悠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两黄金?”琼玉倒吸一口凉气,这个价钱,已经够在京城买一处不错的宅子了。


    秦掌柜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是五千两黄金。这还只是料子的价钱。”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江月婵也惊得倒退一步。


    秦掌柜也不生气,只是爱惜地抚摸着锦盒的边缘,“夫人说笑了,这晚霞锦所用的朱红丝线,乃是浸染了千年血珊瑚磨成的粉末,七蒸七染,九晾九晒,方得这一缕流光。整匹料子,耗费了三十个顶尖绣娘整整一年的心血。”


    江月婵的心蹦蹦直跳。


    五千两黄金!这几乎是她母亲给她的全部压箱底的私房钱了!那笔钱本是她日后傍身立足的底气,是她最后的退路!


    可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这匹料子非弄到手不可。


    这已经不是一件衣裳了,这是她的脸面,是她压过沈玉灵、压过一众贵女在百花宴上的唯一武器!


    “好!五千两就五千两!”江月婵咬着牙,“我不仅要这料子,还要你们最好的师傅,三天之内,必须把衣裳给我做出来!”


    秦掌柜面露难色:“夫人,三天……实在是太赶了。这晚霞锦金贵,动一针一线都得小心翼翼。您若要得这么急,就得让三位宫里出来的供奉同时动手,不眠不休地赶工。这加急的工钱至少也得一千两黄金。”


    六千两黄金!


    江月婵的脸一下全白了,心在滴血,但众目睽睽之下,她不能退,退了就是承认自己不行,承认自己被秦掌柜看扁了!


    她猛地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通体翠绿、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这是定金,至少值两千两黄金!三天之内,我要看到衣裳!剩下的银子,取衣裳的时候一并付清!琼玉,把我的尺寸报给掌柜!”


    琼玉在一旁急得直冒汗,几次想开口,都被江月婵凌厉的眼神给瞪了回去。


    琳琅垂首站在一旁,仿佛被这天价惊得不敢出声。


    成了。


    江月婵的嫁妆丰厚,但那都是明面上的东西,动用需要记账。这六千两黄金,必然要从她母亲给的私房钱里出,是她自己的小金库。


    足以将她的老底彻底掏空,往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位眼高于顶的新夫人,都得夹着尾巴做人了。


    秦掌柜验过镯子,脸上的笑容真切了许多,亲自将她们送到门口。


    临出门时,琳琅走在最后。秦掌柜将一张小小的、折叠起来的纸笺塞进她手里,压低声音道:“姑娘好手段,一捧一踩,便让这位夫人心甘情愿地入了局。”


    “你绝非池中之物,这东西你且收好。”秦掌柜顿了顿,意有所指,“这是我们云裳坊的信物,日后若有需要,可差人拿着它来寻我。任何时候,云裳坊都为姑娘开着门。”


    琳琅心中微动,不动声色地将纸笺收入袖中,屈膝一福,转身跟上了江月婵的脚步。


    回程的马车上,江月婵靠着软垫,闭着眼睛,指尖一下一下地敲着窗框。


    琼玉则在一旁哭丧着脸,心疼得直抽抽:“夫人,您怎么真就买了!六千两黄金啊!那可是六千两!这都够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买一座五进的大宅子了!就为了一件衣裳……”


    钱实打实地花出去了,琼玉却一点油水没捞着。


    “住口!”江月婵烦躁地睁开眼,“面子是钱能衡量的吗?若我在百花宴上得了公主的青眼,到时候,别说六千两,六万两都使得!”


    话虽说得豪气,可她抚摸着自己空荡荡手腕的动作,还是暴露了她的肉痛。


    她的火气没处发,一转头,就看到角落里安静坐着的琳琅。


    “你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琳琅抬起脸:“奴婢是在想,晚霞锦固然华美,但若首饰配得不好,反倒落了俗套。夫人压箱底的那套头面,光华内敛温润,正好能配这身衣裳。既不会抢了衣裳的风头,又能彰显您世家贵女的底蕴,那才是真正的相得益彰。”


    一句话,又把江月婵的思绪拉回了对百花宴的无限憧憬之中。她立刻忘了那六千两黄金的肉痛,开始兴致勃勃地跟琳琅讨论起首饰和妆容的搭配。


    马车刚到王府门口,就见沈玉莹的丫鬟小翠正等在垂花门下。见到江月婵,小翠连忙迎上来行礼:“给夫人请安。我们小姐让奴婢把云锦给您送来了。”


    琼玉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匹天青色的云锦。料子确实是好料子,但在见过那流光溢彩的晚霞锦之后,这匹云锦便显得寡淡无味。


    “知道了,有劳三妹妹费心。”江月婵眼皮都懒得抬,随口吩咐,“琼玉,拿去库房登记入册,赏小翠一吊钱。”


    那嫌弃的语气,连小翠都听了出来,福了福身便低着头快步走了。


    “夫人,您看,三小姐就是不安好心!”琼玉撇着嘴,“拿这种货色来糊弄您,这不是诚心看您笑话吗?”


    江月婵冷哼一声,抚了抚自己手腕上空荡荡的地方,心中那点得意又占了上风。“随她去,井底之蛙,怎知天外有天。她那点眼界,也就只配得上这种东西了。”


    而琳琅回到东厢房,屏退了画屏和小桃,才从袖中取出那张纸笺。她将纸笺凑到烛火前,看着那金印在火光下闪烁,唇角缓缓勾起。


    这京城里的水,深着呢。


    想要在里面游刃有余,就得多备几条船。秦掌柜是一条,而另一条更重要、更危险的船……


    琳琅将纸笺小心收好,目光又落在了妆台那件只差收尾的秋裳上。


    沈鹤鸣绝不是面上那般风流纨绔,要不然怎么会贴身穿着软甲。


    她不能再等了。


    沈鹤鸣是她唯一的依仗,她不能任由自己这点不该有的情绪影响自己的计划。


    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她都必须把沈鹤鸣牢牢抓在手里。


    夜色渐深,琳琅终于将最后一针落下,仔仔细细地剪断线头,将那件袍子叠好,捧在怀里。


    琳琅心里清楚,这男人是在跟她置气,也是在跟他自己较劲。


    沈鹤鸣用疏远和冷漠来保护自己,同时也在试探,她这个“玩物”的底线和真心。


    是时候,去哄哄这个闹脾气的小孩了。再晾下去,怕是真的要凉了。


    这几日,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长公子和新夫人如胶似漆,这位曾经得宠的琳琅姑娘,已经失了势。


    护卫见了琳琅,果然伸手拦住:“公子在书房里面处理要事。”


    琳琅停下脚步,也不恼,只将手里捧着的衣衫往前递了递,声音放得又轻又软:“劳烦大哥通传一声。天气转凉,奴婢给公子做了件新衫,放下东西,我即刻就走,绝不打扰。”


    琳琅微微仰起脸,廊下的灯笼光映在她眼中,漾开一池水光,盈盈欲泣,我见犹怜。


    护卫对视一眼,面露迟疑。他们也是看着琳琅姑娘如何得宠的,如今这般光景,不免有些唏嘘。其中一人正要开口说句软话,另一人却冷硬地再次伸手拦住:“姑娘还是请回吧,公子的吩咐,我们不敢不听。”


    就在这时,书房里传来沈鹤鸣略带不耐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