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总算是圆房了

作品:《试婚丫鬟身子娇,纨绔世子竟折腰

    琳琅回到东厢房,画屏和小桃早已歇下。


    她没有点灯,借着窗外的月光,一步步走到妆台前,将怀里那只歪眉斜眼的布老虎和那个已经开始发硬变形的小面人,并排放在妆台上最显眼的位置。


    她身上还穿着沈鹤鸣那件宽大的披风,上面残留着他的体温和干净的雪松冷香。


    就在半个时辰前,这气味还让她觉得安心和贪恋。


    现在这气味仿佛一圈圈缠上琳琅的脖颈,勒得她胃里翻江倒海。


    琳琅喉头一紧,忍不住弯下腰,发出了一阵压抑的干呕。


    呕不出任何东西,只有酸涩的苦水往上涌。


    琳琅直起身,猛地扯下身上的披风,用尽全身力气将它狠狠甩了出去。


    那件质地精良的披风最后像一团垃圾般,被她厌恶地踢进了最角落的阴影里。


    再也不想多看一眼。


    与此同时,江月婵的卧房里正燃起一种更为甜腻的熏香。


    她沐浴更衣,换上了一件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薄如蝉翼的藕荷色纱衣。纱衣下的身段若隐隐现,说不出的勾人。


    为了壮胆,江月婵还特意喝了两杯助兴的烈酒。


    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散在肩头,衬得那片肌肤白得晃眼。


    烛光下,她脸上带着酒意和期待交织的红晕,对着镜子,一遍遍审视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


    又亲自用银签,从母亲给的那个小瓷瓶里挑出不少香膏,放进床头的鎏金瑞兽熏炉。


    这“绕情丝”,果然是神物。刚刚只点燃了片刻,她自己都觉得浑身发软,心底升起一股难言的渴望。


    “夫人,这用量是不是太多了?”一旁的琼玉看着那熏炉里升腾的浓郁白烟,有些担忧地劝道,“万一……”


    “你懂什么?”江月婵不耐烦地打断琼玉,手下不停,又往里多加了一倍的量,“他心里惦记着那个小贱人,不多用些猛料,怎么把他的人和心都牢牢勾回来?”


    很快,那股甜得发齁的香气便彻底侵占了整个屋子。


    江月婵看着镜中娇媚的自己,笃定今夜之后,沈鹤鸣将为她神魂颠倒。


    房门被推开时,她心头一跳,连忙柔弱无骨地迎了上去,柔软的身子不带一丝缝隙地贴进了沈鹤鸣怀里。


    “夫君,你可算回来了,婵儿等了你好久。”江月婵的声音刻意模仿着她以为男人会喜欢的腔调,又软又腻。


    沈鹤鸣一进屋子,就被这股浓郁的甜香冲得微不可查地偏了下头。


    他垂眸看着怀里这个主动投怀送抱、衣着暴露的女人,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有立刻推开她。


    他垂眸看着江月婵,伸手勾起她一缕鬓发,放在鼻尖轻嗅。


    “好香。”男人的声音低沉沙哑,让江月婵一阵战栗。


    看来母亲的法子果然管用!


    江月婵更大胆地将脸颊在沈鹤鸣的外袍上轻轻蹭了蹭:“是母亲特意为我寻的熏香,夫君若是喜欢,我以后日日都点上。”


    “好啊。”沈鹤鸣笑了,他捏住江月婵的下巴,指腹在她娇嫩的皮肤上摩挲,语气玩味,“夫人今日真是格外动人。”


    “父亲今日还特意嘱咐我,说我既然嫁给了夫君,便要一心一意地侍奉,早日为王府开枝散叶。”江月婵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便将自己父亲抬了出来。


    既是表忠心,也是在提醒沈鹤鸣,她背后的将军府和他已经牢牢地绑在了一起。


    江月婵话音刚落,便感觉沈鹤鸣抚摸她脸颊的动作停住了。


    “你父亲?”沈鹤鸣的笑意加深,“他倒是对你期望很高。”


    “那夫君今夜,可愿让婵儿好好伺候?”江月婵被他看得心驰神荡,完全没察觉到沈鹤鸣眼中的冷意,大胆地踮起脚尖,想要去吻他的唇。


    沈鹤鸣微微侧头,让江月婵吻了个空,只亲在了他的下颌。


    他顺势将她打横抱起,大步走向那张铺着大红锦被的床。


    江月婵发出一声惊喜的低呼,双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沉浸在即将得偿所愿的狂喜之中。


    她被轻轻放在柔软的床榻上,男人高大的身影随之覆了上来,灼热的气息喷在她的脸上。


    “夫君……”她闭上眼,睫毛轻颤,等待着那个期待已久的吻。


    然而,等来的却不是吻。


    江月婵眼前的烛火猛地一晃,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沈鹤鸣面无表情地看着身下昏死过去的女人,眼中的嘲弄与厌恶再也懒得遮掩。


    他像拎一只破布娃娃似的,将江月婵的衣衫扯得凌乱不堪,又抓起她的纱衣用力一撕,刺啦一声,那薄薄的纱衣便破开一个大口子,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又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面不改色地在江月婵的掌心划开一道浅浅的口子,将渗出的血珠随意地蹭在床单和她的腿间。


    随即,沈鹤鸣将床榻弄得一片狼藉,这才将江月婵裹进被子里,毫不怜惜地踹到了床的内侧。


    做完这一切,他脱下自己的外袍,随手扔在床尾的脚踏上。


    新妇回门,夫妻圆房。这下,该给将军府的“体面”,都有了。


    沈鹤鸣站在床边,心里却没有半分快意,反而涌上一股暴戾的空虚。


    江月婵和他那个自以为是的爹一样,以为给了自己一点权势,就能让自己乖乖听话了。


    沈鹤鸣出了薄汗,只觉得身上莫名燥热,闭上眼就是夜市里琳琅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这种,“生来不详”的人,最憎恶这种感觉。


    他要亲手试试,那点可怜的喜欢,究竟是真是假。


    若她的喜欢如此不堪一击,那便证明,琳琅与这江月婵根本没有什么不同,一切温情都只是虚假的泡影,不值得他半分留恋。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


    画屏和小桃进来伺候时,看到的就是焕然一新的琳琅。


    她换上了一件素雅的秋香色褙子,长发用一根碧玉簪松松挽起,脸上未施脂粉,比前几日更多了几分清冷沉静。


    那双总是含着水光的眸子,此刻清澈见底,没有半分缱绻情意。


    院子里就传来了细微动静,祝嬷嬷领着几个小丫鬟,端着热水和漱口用具,脚步匆匆地往江月婵的屋子去了。其中一个小丫鬟许是新来的,嘴碎,压低了声音跟同伴嘀咕:“总算是圆房了,这下新夫人该扬眉吐气了。”


    那声音正好飘进屋里。画屏和小桃的脸色瞬间担忧地看向琳琅。


    琳琅却像是没听见,拿起妆台上一把小巧的银梳,不紧不慢地梳理着发尾。


    琳琅去给江月婵请安时,沈鹤鸣正好从房里走出来。


    男人换了一身清爽的常服,头发束得一丝不苟,眉宇间的疲惫一扫而空,甚至嘴角还噙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瞧着神清气爽,餍足至极。


    他经过琳琅身边,脚步未停,目不斜视。


    二人像是从未见过。


    那一瞬间,琳琅觉得心中最后一点余温,也被这漠然的眼神彻底浇灭了。


    而江月婵醒来时,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一阵诡异的酸痛。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床铺和身边空荡荡的位置,脸上立刻泛起得意的红晕。


    床榻间凌乱的褶皱,还有枕边眼熟的、属于沈鹤鸣的外袍,都明晃晃地昭示着昨夜发生过什么。


    她昨夜点了母亲给的“绕情丝”,又喝了酒,满心欢喜地等着沈鹤鸣。


    她记得他来了,甚至记得他将自己压在身下时,那滚烫的呼吸……可后面的事,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就像是喝断了片,脑子里一片空白。


    “夫人,您醒了?”琼玉端着水盆进来,一见床上的情形,脸上立刻堆满了喜色,“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您总算是……”


    江月婵下意识检查自己的身体,脖子上和腿间,都留下了不少暧昧的青紫痕迹。


    “公子是什么时候走的?”江月婵心底还是升起一丝不安,这过程也太模糊了。


    “回夫人,公子刚起身,走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让您多睡会儿,不必去给王妃请安了。”琼玉一边说,一边手脚麻利地收拾床铺,当她看到锦被上的暗红时,更是喜不自胜,“夫人您看!”


    江月婵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心头大定。


    是了,一定是“绕情丝”的药效太猛,加上她自己为了壮胆喝了酒,才会什么都不记得。过程不重要,结果是好的就行!


    她立刻将那点不安抛到脑后。她终于是沈鹤鸣名正言顺的妻子了!


    “那个贱人呢?”江月婵一边让琼玉给她梳头,一边得意地问道,“她来请安了吗?”


    “回夫人,琳琅一大早就来了,一直在外面候着呢。”


    “哦?让她候着。”江月婵慢条斯理地描着眉,享受着这一刻,足足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懒洋洋地开口,“让她进来吧。”


    她倒要看看,从今天起,琳琅还怎么跟她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