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先睡了我的夫君

作品:《试婚丫鬟身子娇,纨绔世子竟折腰

    下一刻,琳琅整个人被沈鹤鸣拦腰抱起,酒杯中还未喝完的酒也盛在了别的地方。


    沈鹤鸣像是要将连日来因婚事而积压的烦躁与不满,尽数发泄在琳琅身上。


    他不知疲倦地索取,一次又一次,直到窗外透进第一缕晨光,才终于在琳琅身上沉沉睡去。


    琳琅骨头缝里都透着酸,稍微一动,就感觉五脏六腑都错了位,要散架似的。


    她偏过头,静静看着身边男人熟睡的侧脸。


    烛火早已熄灭,清晨的阳光勾勒出男人深邃的轮廓,褪去了白日的乖张暴戾,十分俊美。


    但琳琅心里一片冰冷。


    她知道,对于沈鹤鸣而言,无论是自己,还是即将过门的新妇江月婵,都不过是新奇的玩物罢了。


    他高兴了就逗弄两下,不高兴了,就随手丢开。


    他的喜怒,全凭本心。


    琳琅悄无声息地滑下床,双脚沾地时,腿一软差点跪倒。她扶着床沿站稳,一步步挪到妆台前。


    镜中那个眼角眉梢都染着春色的女人脖颈和锁骨处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红痕,是男人昨夜疯狂的印记。


    琳琅走到水盆边,掬起一捧冷水,一遍遍地泼在脸上。刺骨的冰凉让她有些浑浑噩噩的头脑瞬间清醒。


    她从箱底翻出一件桃红色素面褙子。


    样式最是简单,却最贴合身形,衬的那一把腰肢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掉。


    她未戴任何首饰,只用一根银簪松松挽了个髻,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平添几分楚楚可怜的破碎感。


    镜子里的女人,眉眼间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却被琳琅用脂粉巧妙地化作了惹人怜惜的病弱。


    今日,无论她穿什么,做什么,江月婵都不会放过她。


    那便将这副皮囊的优势,利用到极致。她要让所有看见她受辱的人,都心生怜悯。


    大婚之日,整个敦亲王府便被一片喜庆笼罩。


    红绸与灯笼从王府大门一直挂到了后院深处,连廊下的石狮子都被系上了大红的绣球。


    下人们脚步匆匆,忙而不乱,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喜气,生怕在这大喜的日子里出了什么纰漏。


    吉时将至,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地出了门。沈鹤鸣一身大红的喜服,衬得他面如冠玉,俊美无俦。


    他骑在高头大马上,脸上却没什么喜色,那双深邃的眸子扫过人群,在廊下的琳琅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漠然移开。


    琳琅心中冷笑,但还是装作委屈的样子迅速低下了头。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传来一阵更加喧闹的锣鼓声,是新娘子的花轿到了。


    江月婵在一众丫鬟婆子的簇拥下,被扶进了喜房。


    她头戴凤冠身穿嫁衣,盖头遮住了她的脸,但那通身的富贵与骄矜,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琼玉作为陪嫁过来的大丫鬟,一身桃红色的衣裙扶着江月婵的胳膊,走在最前面,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得意。


    新妇进了喜房,按规矩要先坐福,等待新郎官回来行合卺礼。


    张嬷嬷带着大部分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几个心腹和将军府带来的陪嫁丫鬟。


    琳琅作为王妃特意指派的人,一个人留在门外听候吩咐。


    上好的龙凤双喜蜡烛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果品、喜饼和崭新绸缎混合的甜腻香气。


    江月婵端坐在铺着百子千孙被的喜床上,头上的凤冠压得她脖子酸痛,但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从今天起,她就是敦亲王府的长媳,未来的王妃。这个认知让她激动的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只是,沈鹤鸣要什么时候才来?


    前院的喧闹声隐隐传来,他该不会真的被那些人灌得酩酊大醉,忘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吧?


    等待让她的耐心一点点流失,喉咙也干得冒火。


    “水。”她掀开盖头的一角,声音里带着一丝不耐烦。


    守在旁边的琼玉连忙上前,柔声劝道:“小姐,这盖头得等长公子来了才能掀。您再忍忍,奴婢这就给您倒水。”


    琼玉倒了杯温热的合卺茶,送到江月婵嘴边。


    江月婵秀气的脸上因为厚重的妆容和一路的颠簸,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江月婵就着琼玉的手喝了两口,心里的烦躁却丝毫未减。她目光一转,忽然想起了什么。


    “那个贱人呢?”


    琼玉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她问的是谁。“回小姐,按王妃娘娘的吩咐,在院门口伺候呢。”


    “让她进来。”


    “小姐,这……”琼玉有些迟疑,“让她进来,岂不是污了这喜气?”


    “我就是要让她亲眼看看,谁才是这院子的主人!”江月婵依旧跋扈,“让她进来伺候。”


    琼玉不敢再劝,连忙出去传话。


    很快琳琅低眉顺眼地走了进来。


    “奴婢琳琅,给新夫人请安,贺喜新夫人。”琳琅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江月婵没让她起来,隔着盖头,用高高在上的审视目光打量着琳琅。


    即便穿着最朴素的衣裳,这个女人的身段依旧窈窕得让人嫉妒。


    那张脸也是美得惊人,只是此刻脂粉未施,跪在自己脚下,那股子狐媚劲儿便被压下去了大半。江月婵心里的那股邪火,总算是顺畅了些。


    “啧。”江月婵发出一声轻嗤,“长得确实有几分姿色,难怪能把长公子迷得晕头转向。只可惜,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横竖是个奴才的样子。”江月婵伸出穿着精致绣鞋的脚,用鞋尖挑起琳琅的下巴,“怎么不说话了?前几日你那张嘴不是挺能说的吗?还敢撺掇琼玉来跟我谈条件,你以为你傍上了长公子,就能飞上枝头了?”


    她的声音不大,却充满了羞辱的意味。屋里的其他丫鬟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奴婢不敢。”


    “不敢?”江月婵冷笑一声,脚下微微用力,鞋尖的刺绣硌得琳琅下颌生疼,“我告诉你,琳琅。从今天起,我就是这王府的长媳,是你的主母。我想让你生,你就能生,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你最好给我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动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月婵厌恶地收回脚:“跪近些,给我把鞋脱了。走了这一路,脚都酸了。”


    琳琅膝行到床边,伸手去解她鞋上的系带。


    “妹妹,你可仔细点,这双婚鞋是苏州最有名的绣娘花了三个月才做好的,上面每一颗珍珠都是东海的上品,碰坏了你可赔不起。”琼玉在一旁凉凉地开口。


    琳琅眼帘低垂,掩去了一切情绪。


    她脱下鞋,又听江月婵吩咐道:“给我捶捶腿。”


    琳琅便跪在脚踏上,伸出双手,不轻不重地替她捶着小腿。


    “怎么跟没吃饭一样?用力点!”江月婵不满地呵斥。


    琳琅手上加了力道。


    “让你用力不是让你下死手!你想捶死我?”江月婵猛的一脚,踢在琳琅的手背上。


    江月婵终于有些玩腻了,语气里带上了施舍:“起来吧。看在你我旧日的主仆情分上,今儿这杯喜茶,就由你来敬我。”


    琼玉立刻会意,端过一杯滚烫的茶,递到琳琅面前。


    琳琅站起身,双手接过茶盏,一步步走回床边,再次跪下,将茶举过头顶:“奴婢恭贺夫人新婚大喜,祝夫人与长公子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江月婵没有立刻去接。


    她就那么让琳琅举着,滚烫的茶盏炙烤着她的掌心,手臂渐渐开始酸麻,微微颤抖。


    “永结同心,早生贵子?”江月婵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恶意,“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真是讽刺。你一个替我试婚的丫头,睡了我丈夫,如今倒有脸来祝我早生贵子?”


    琳琅垂着头,长长的睫毛在烛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看不清神色。“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江月婵猛地抬手,一把打翻了琳琅手中的茶盏!


    琳琅喉间溢出一声压抑不住的闷哼,那滚烫的液体顺着她的发丝流下,瞬间将她的脸颊、脖颈烫得通红一片,火烧火燎的剧痛让她整个人都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宾客的哄堂大笑和劝酒声,那震天的喜气和房内琳琅的痛苦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就疼了?”江月婵还觉得不解气,抬起穿着大红绣鞋的脚,一脚踹在琳琅的肩膀上。


    琳琅被踹得一个趔趄,重重摔在地上。


    茶盏的碎瓷片四散飞溅,一片划过琳琅的手心,血流不止,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