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庄锡倚坐在另一辆车上，“输了的人请大家喝东西？小雀儿，你来定！”


    皎皎正好端了一篮游戏币过来，蹦跳叫道：“哇哦，你们要比赛啊，我来当裁判！我来我来！”


    游戏厅里只剩两台空着的赛车机，容不下三个人一起开。


    鸣雎试练习结束，本想让位给两个男生比赛。她刚要起身，却被祁载阳按住肩。


    祁载阳俯身问她：“你想玩吗？”


    鸣雎：“是有一点……也还好，你们先玩。”


    祁载阳：“没关系，你和他比比怎么样？”


    鸣雎探出头，问庄锡：“我可以和你比吗？”


    庄锡噙着冷笑，脸色几乎算是难看。鸣雎一见就知道他不乐意，立马站起身要腾出位置。


    祁载阳却说：“我刚才玩了几盘，正好让给她。她学得很快，我觉得能赢。”


    庄锡哼笑：“真厉害啊，刚碰车就能赢我了？做什么梦呢。”


    “还没比呢，你怎么知道不能赢。”鸣雎嘟囔了一句。


    “少来，你们凭什么赢我？”庄锡声音冷下来。


    鸣雎心头一跳，立马跳出赛车去哄庄锡，同他道歉。


    庄锡反而更生气了，死死盯着她。


    她只得姿态放得更低。


    砰——


    庄锡一脚踹上赛车。


    鸣雎被他吓得一跳，没敢再出声。


    庄锡却攥紧她的手腕，攥红了一片。庄锡：“你不是很有脾气的吗？怎么不发脾气了啊？”


    鸣雎被他质问的头晕。他这股火来得突然，和妈妈一样。


    皎皎叫道：“发哪门子邪火？你酒喝多了吧！”


    庄锡：“我高兴，她乐意，要你管？”


    皎皎拉住鸣雎，将她往外拖：“走，小雀儿，我们不理他。”


    鸣雎无奈按住皎皎的手，摇了摇头。


    她难道不生气吗，只是工作所限，她不能丢下庄锡。


    皎皎不敢置信道：“鸣雎？你也有病吗？”


    庄锡冷笑了好几声，将鸣雎扯到身后，对着皎皎嘲讽：“看懂了没？是她乐意。”


    鸣雎手一抖，似乎有无数钢针扎进指尖。她没法反驳一句。


    剑拔弩张中，祁载阳出声打断：“你酒喝多了不想比的话，就下去。


    庄锡抿了抿唇，一把推开鸣雎：“去，你去跟我比。”


    皎皎不满道：“小雀儿想比就比，要你发号施令？”


    庄锡：“你猜她要不要？”


    “比就比。”鸣雎突然开口，“你少在这儿装，我肯定赢。”


    她径自翻进赛车里坐好。


    庄锡打了个响指，吊儿郎当地倚坐在赛车门上，戏谑道：“我倒看看你一个新手，拿什么赢我。”


    “那你瞧好了，有的是办法。”鸣雎活动手指，调试方向盘。


    又想起这辆车是祁载阳让出的，她回头冲祁载阳挥了挥手，问他：“我们算一个队，行吗？”


    庄锡倾身冷笑问道：“你们很熟吗？才见面几秒钟啊，怎么就成一个队了？”


    鸣雎微笑：“因为他刚教我学会开车，所以是师徒同心。”


    庄锡脸色一冷，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鸣雎回头，非常自信地说：“等我赢他！”


    祁载阳弯着眼，点了点头。


    “刚摸车就想赢我，做什么梦呢。”庄锡左右打了圈方向盘，漫不经心，“开始吧。”


    屏幕开始倒数：“3——2——1！”


    两人同时加速飞出。


    庄锡一只胳膊搭在车身上，另一只手随意地打着方向盘，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偏偏动作又干净利落。


    他开车快得飞起。


    鸣雎紧追在他身后，见追不上，一时兵出险招，咬牙拐上危险的加速斜坡，成功将庄锡挤到车后。


    皎皎见状，挥舞双手欢呼起来。


    鸣雎冷笑一声，手上的动作丝毫没放松：“庄公子，你快认输吧，别一会儿哭鼻子。”


    庄锡冷哼：“还没结束呢，这就急了？”


    他眯了眯眼，人也终于坐直。


    赛车嗡鸣，庄锡的车子过了个急弯，贴尾跟在鸣雎车后。


    前方一个极险的弯道，鸣雎方向打到底，轻点刹车，甩出一个漂亮的漂移。


    等漂移结束，她的胜局就差不多该尘埃落定。


    “你等着！”庄锡竟猛然甩尾撞上鸣雎。


    轰——砰——


    巨大的撞击音效震开！


    鸣雎在出弯的最后时刻，被庄锡撞飞出去。


    赛车也跟着甩动，鸣雎后脑磕上后座。


    好痛！


    庄锡自己也飞出赛道，在原地打转。然而他受的冲击更小，比鸣雎恢复得要快，迅速重回赛道，扬长而去。


    他还顺带笑她：“sorry啦，有本事就来追我！”


    鸣雎咬牙道：“庄锡！”


    车子还在乱晃，她调整不好角度。


    黑色的方向盘上突然多了双白皙的手，一股巨力带着她扭转而下。


    她的车身一个横挪，飞回赛道。


    是祁载阳在帮她调整方向。


    他声音很轻又不容置疑：“踩下去。”


    她应声将油门踩到底。


    他没叫停，她也就一直在加速。


    车子在他的调控下，以非常巧妙的角度钻进两个车障之间，接着一个甩尾，完成贴墙漂移。


    赛车成功在最后五秒内，冲到庄锡前面，驶过了终点线。


    屏幕彩带飞溅，鸣雎跳起来。


    她拉住祁载阳衣袖，边晃边笑：“我赢了！我真赢了！”


    祁载阳微微垂眸，唇畔也挂了点笑意。


    “你们这是作弊！”庄锡拍了下方向盘。


    “你才是恶意竞争呢！”鸣雎探出头，冲他吐舌头。


    庄锡却直接冲过来，拽起她手腕。


    手腕原本的疼痛未消，又被这么一抓，鸣雎没忍住低叫了声疼。


    庄锡没撒手，仍将她往外拽。


    祁载阳抓住庄锡的小臂：“别欺负她。”


    庄锡笑道：“祁哥，她是我的人。你问问她，看她跟不跟我走？”


    祁载阳朝她望过来。


    鸣雎来回看着两人，终是叹气道：“庄锡……你酒喝多了。”


    庄锡：“你！栗鸣雎！”


    忽被叫了名字，鸣雎浑身一僵。


    完了，一时忘形，她得罪金主了，不会不给她结账吧。


    她谁也没敢多看，干脆利落地跳出赛车，追到庄锡身旁哄他。


    庄锡却根本不吃她这套，她越哄对方越来劲，甚至按住她的脑袋，按在她被车座撞鼓包的地方。


    好疼！


    她咬牙忍着疼，忍了又忍，没忍住推开庄锡，顺手揍了他。


    庄锡竟然笑起来，开心地同她你来我往地打闹起来，再没冲她发火。


    皎皎似乎解气了些，连连拍手：“小雀儿，快揍死他！小东西还敢冲你翻脸了！”


    鸣雎倒没追过去，静静在一旁打量他。


    庄锡笑起来挑衅：“看什么？不服气啊？”


    鸣雎耸肩：“没有。”


    合着庄锡原来喜欢挨揍……


    他是个有受虐癖的金主，鸣雎刚刚突然想通了。


    早知道就多揍他几顿了。可手机闹钟突然响起，委托时间已到。


    鸣雎将手机时间亮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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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锡看，她现在自由了。


    庄锡盯着她的手机，挥手说道：“行了行了，你自己去玩吧，不用管我。”


    鸣雎点点头。


    他垂下眸，耸肩道：“我去看看投篮。”


    鸣雎忽然大笑：“你完蛋啦！”


    “什么？”庄锡回头。


    鸣雎直直向他冲来。


    她脸上挂着两点深深的梨涡，微卷的长发飞扬，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鱼鹰，就这样冲进他怀里。


    他手指微动，想张臂抱她，却被她用力一推，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庄锡一脸茫然。鸣雎张牙舞爪地扑向他，还叫着：“庄铁蛋，你今天好大的胆子，敢这么欺负我！”


    庄锡拔腿就跑，边跑边冲她挥手：“溜了溜了，哥先走一步，拜拜～”


    两人追闹着去往其他游戏设备。


    皎皎扶着赛车气愤道：“打打闹闹的俩混球，这就是青梅竹马吗，谁也插不进去，我真是白替他们着急了。”


    祁载阳转身离开：“你说得对。”


    他一走，赛车机周围彻底空下来，皎皎也不再多留。


    皎皎去到一处投篮机前，找到那对青梅竹马和其他的几位同学。


    鸣雎和她又去抓了一圈娃娃，游戏币花空后，两人都有些累了，打着哈欠说要回家。


    庄锡不知在哪里又喝了一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径直倒向鸣雎。


    鸣雎下意识扶住庄锡，跟在同伴身后，走出游戏厅。


    夜色已深，地表的暑气下落，气息闷得人潮热不已。


    庄锡步伐摇晃，鸣雎也被迫跟着晃。她像是醉了，下午胃里翻滚的疼痛又重新袭来。


    前面的同伴走得太远，根本没等他们两人。鸣雎对同伴大喊：“你们来帮帮忙啊。”


    最前方的彭薄回头笑道：“你辛苦一下把你家庄锡带回去呗，我们又不顺路，打个车嘛。”


    她嘟囔道：“干嘛是我啊。”


    庄锡忽地笑了声：“发小嘛，危难时刻只能你管我了。”


    鸣雎：“谁要做你发小了，混球。”


    庄锡只低声笑，压根不理她的抱怨。


    他毕竟是一八五的少年，鸣雎扶不动。可周围人都让她负责送庄锡，她只得咬紧牙认栽。


    她一边骂着庄锡混蛋，一边掏出手机开始打车。


    远处的同学又笑又跳，冲她们招手：“小雀儿快来，我们的车要到了，你们的呢？”


    鸣雎：“啊？！我还没打好车啊。”


    两辆白色的汽车停在路口，那几人涌进了车里。


    他们在车窗里挥手：“你快打车吧，我们先走了哦，你们到家在群里说一声哈。”


    话还没说完，那两辆车就如风一般启动飞逝了。


    鸣雎只得独自扶着庄锡走向路口。


    她本就胃疼，又被庄锡压着，手一直在晃，根本看不清手机屏幕，划了几下都划不开打车界面。


    腹中似乎有车轮在搅动，鸣雎忍不住捂住肚子，躬身去压腹部。


    庄锡问她：“怎么了？”


    她挥挥手：“有点不舒服……没事。”


    庄锡：“哦，我来打车吧。”


    鸣雎蹲下身，大腿压紧腹部，才感觉疼痛略微轻松了点。


    庄锡扶着路灯杆，巨大的影子投落在她身上，他酒喝了不少，影子晃晃悠悠。


    “噫，周围怎么没车啊，要不叫我家里人来接我们吧。”他话音也醉醺醺的。


    鸣雎头埋进双膝里，咬牙问：“还要多久啊？”


    一辆漆黑的商务车停在路口。鸣雎从膝盖间抬起头，就见车窗缓缓降下，露出祁载阳的脸。


    祁载阳：“上车吧，这里不方便打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