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投石问路

作品:《替嫁美攻掉马了

    九方潇的嘴角多了几分笑意,眸中光亮一闪而过,很快又变回原来漠然疏离的神色。


    过了半晌,在姚彩几乎被眼前之人盯到毛骨悚然时,九方潇才缓缓道:


    “罢了,何必牵扯那些前尘旧事,我信你就是!你下去休憩吧。”


    姚彩闻言松了口气,忙不迭转身,匆匆退下。


    九方潇在卧房里等了数个时辰。


    满目的红烛囍字刺得他两眼生疼,直教他以为冰底的十年,也不像今日这般难熬。


    这幅冰躯比他预想得还要脆弱,若是不能尽早寻得妖骨,恐怕这十年的修行就要付诸东流了!


    白天我已放下脸面百般撩拨,为何白麟玉竟能稳如泰山,还是说,我早已没了昔日半点风采?


    念及此处,九方潇又快步走到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这张脸,少了些从前的清静淡然,更多的是涅槃重生后的狠戾和决绝。


    看着镜中之人陌生的神态,他忽觉心思凌乱,头痛难忍,索性便伏在案前,闭目养神。


    半睡半醒之间,姚彩似乎在门口说了句什么,接着耳边就传来一阵稳健又轻盈的脚步声。


    九方潇极为警觉,立即清醒过来。


    不过他听出来人是谁,便又不动声色,继续假寐。


    他原以为白麟玉会走近些,没想到脚步声只停驻在内厅珠帘处。


    看着白麟玉立身不动,姚彩问道:“陛下,我去叫醒皇后?”


    她的语气小心翼翼,像是看出了白麟玉脚步下的犹豫。


    白麟玉寒声道:“不用了,明日你告诉皇后,朕来过就好。”


    姚彩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但她看出白麟玉没有即刻离开的意思,于是极有眼色地退下了。


    白麟玉的态度之冷淡,倒让九方潇觉得自己不是来联姻而是来催债的,但白麟玉那番誓言却是说的情深意重。


    九方潇思量再三,还是开口道:


    “是陛下么?”


    他顺手披了件红衫掩盖身形,之后又朝珠帘处微微福身行礼。


    一帘之隔,白麟玉仍没有走近。


    昏黄的烛火穿透帘幕,映衬出白麟玉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的眸子隐匿于阴影之中,让人琢磨不透究竟是喜是怒。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道:“公主,我知你是为了两国邦交才甘愿下嫁于我,只是……”


    他看了看摆在桌上的合卺酒,接着道:“这杯酒我还不能喝!”


    他没有自称“朕”,还唤他作“公主”。


    九方潇略知其意。


    想必白麟玉本人并不乐意这门亲事,只是为了稳固政权,才不得已娶了异国公主。


    在白麟玉看不见的地方,九方潇的眉角拧作一团。


    不过,他向来睚眦必报,白麟玉既不待见他,他必然要阴阳怪气予以回击,于是故意低眉顺目道:


    “妾在南安之时,就听闻陛下是一统乱世的少年英雄,今日更是见识了您的熠熠神采。


    妾自知姿容丑陋,不敢与您相配,陛下愿册封妾为皇后,已是莫大的荣耀,自是不敢奢望陛下之偏宠。”


    这番话若是旁人来说必会让人发觉嘲弄的意味,但九方潇的语气婉约温柔,倒像是肺腑之言一般。


    白麟玉狐疑地瞟了一眼帘后的美人,他想不通那人为何偏要说自己容貌丑陋。


    “公主品貌皆佳,是我配不上公主。”


    白麟玉顿了顿,诚恳道:“公主是金枝玉叶,我只是一介武夫,公主与我萍水相逢,贸然成婚怕是要委屈了你——


    但既然公主已嫁入北宸,今日又同我在神坛前盟誓,所以我以帝王之名在此保证:无论日后发生何事,我都会竭尽所能供养公主,以偿公主下嫁之恩。”


    “你想养我啊?”九方潇暗自轻笑,斜睨他一眼。


    他掀起珠帘,探出半个身子,他早前卸了妆容,将一头长发随意散落在肩,如此打扮让整个人都添了几分淡雅之气,显得越加楚楚动人。


    白麟玉见人衣着清凉,便微微低头,侧过身去不再看他。


    看白麟玉这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九方潇突然改了主意,决意乘势而上,戏弄一番。


    “夫君何必如此生分,一口一个公主听得我好生别扭!不如唤我阿九如何?”


    白麟玉沉默不语,婚房内的烛光蒸得他脸颊发烫。


    九方潇见状,主动朝他走近几步,又问道:“夫君要出远门吗?怎么衣着这般规整?”


    两人离得极近,白麟玉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


    他的新娘,清雅脱俗,净似冰霜。漂亮的瞳孔里点缀一缕碧色碎茫,此刻正泛着笑意,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可若是瞧得再真切些,不难发现那双眸中隐隐透露出比海水更凉的孤绝凛冽,与他年轻的容颜着实不甚相配。


    白麟玉怔愣片刻,莫名不寒而栗。


    九方潇欺身向前,隔着衣料,指尖灵巧游走,在白麟玉胸前轻轻划过,他想探探他的身上是否藏有妖骨。


    “妾既已嫁作人妇,自当对夫君一心一意,从一而终,夫君为何如此扭捏?”九方潇将双手虚搭在白麟玉腰间,在他耳边勾引道。


    白麟玉想要退后,只是对方步步紧逼,让他避无可避。


    “还是说,夫君虽娶了我,心里却还想着别人?”


    “公主多心了,没有旁人。”白麟玉眼神闪烁,仍装作无动于衷。


    九方潇又将人抵在桌角,手臂绕到他身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饶有兴致道:“夫君,我的这杯酒已经饮尽。即便你要反悔也已经晚了——我是你的人了。”


    “……”


    白麟玉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望着眼前美人。


    他实在不知,为何此人说这话时竟能脸不红心不跳?


    九方潇心思得逞,更加得寸进尺:


    “你今日立誓要与我同担罪责,我好生感动!花烛良夜怎可轻易辜负?不如,我伺候夫君早些休息吧?”


    “不必如此!”


    白麟玉万分错愕,他推开拂在自己腰侧的双手,提高声量道:“朕……改日再来看望公主,你先行歇息吧!”


    他改了称呼,似是在与九方潇划清界限。


    “你——”


    九方潇几乎失了耐心,可仍强自压下火气,笑盈盈地望着白麟玉:


    “想让我独守空房,总得拿出点诚意来!夫君不妨告诉我,你和皇兄之间到底有什么谋算?”


    这个皇兄自然是指九方昭的二哥九方御。


    “原来你是想问这个。”


    白麟玉冷静下来,敷衍道:“日后我再同你解释!”


    话声刚落,他抬腿就走。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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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潇今日屡屡受挫,思前想后也不知哪里出了岔子。可未寻得妖骨所在,他又怎会轻易放人?


    他牵了牵白麟玉的衣角,声音里带着点哭腔:


    “白郎,你今日赠我手炉,我便以为你对我也有情意,怎么今夜却偏要弃我离去呢?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在意我?”


    白麟玉瞥他一眼,撒娇争宠一般的语气,直听得他心里发烫,不由自主耳朵泛红。


    他闷声道:“公主,我并非不在意你。我今日确有要事,还望公主见谅。”


    推脱的言辞又说了一遍。


    白麟玉转身便退,正当此时,身后之人蓦地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他甚至能闻见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气。


    “什么要事竟比这洞房花烛还要好玩?”


    “生死攸关的要紧事。”


    这股香气让白麟玉目眩神迷,他想要推开,身体却不听使唤。


    九方潇绕到白麟玉的面前,接着发问:“夫君为何要和南安国联姻?”


    “两国联合是为了日后对抗魔族,这不是什么秘密。”


    “除了联姻之外,夫君可曾和南安达成别的契约?”


    “这与公主并无直接关系,你只安心呆在北宸,我必会保你一生平安喜乐。”


    九方潇冷哼一声,心里极为不屑。


    白麟玉着实招架不住这接二连三,一句一声的夫君,便缓声道:


    “公主,可以放我走了吗?”


    “夫君今夜要去哪里?”


    “玄阳秘境。”


    “你说什么?”九方潇眼里笑意淡了下来,他没想到白麟玉竟会提及此处。


    那里曾是他在南安的修行之处,也是牵连十万无辜惨亡的伤心之地。


    他按耐住心底复杂情绪,疑道:


    “除了宗门修真人士以外,很少有人知晓玄阳境所在,况且要进入境内,需要先破除秘印结界,夫君又怎会知道入境之法?”


    白麟玉澄澈的眸中闪过光彩,他忽然垂眸,凝向对方的眼睛:


    “公主似乎对玄阳秘境很了解?”


    九方潇露出意味不明的神情:“正想告诉夫君,玄阳这地方我小时候就跟随大哥去过。”


    这个大哥指的是九方昭的大哥,也就是九方潇自己。


    “那公主必然知晓入境之法了?”


    九方潇挑眉道:“我身为南安长公主,又怎会不知!”


    “那公主可否……”


    白麟玉话说一半咽了回去,似乎是不想让那人随他涉险。


    “可以。”


    没等白麟玉说完,九方潇便打断道,“夫君稍等片刻,我换身衣服就来。”


    白麟玉却道:“我是北宸皇帝,深夜前往南安国境内,公主不担心我居心叵测?”


    九方潇心口不一:“我信任夫君为人,不会做出危害南安之事。”


    白麟玉闻言,唇角勾起一个弧度。他和他拉开些距离,神色中多了一丝冷峻:


    “公主问了这么多,我倒也想问问,你的大哥,那个众人口中的妖孽,九方潇,他真的死了么?”


    九方潇倏地睁大眼睛,眸光闪烁却又很快黯淡:“大喜的日子问他做什么,你就这般关心他?”


    “久闻其名,随口问问。”


    九方潇不甚在意道:“自然,死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