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三十二章
作品:《脸盲假千金她勾引错人了》 谢允霏急忙改口,“殿下,这梦中的话,哪里能当真?”
“霏儿,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该不会......”
“不不不。”谢允霏忙着转头否认,不小心扯到发髻,疼得直嘶声。
察觉不妥,她又捂住脸,垂首羞涩,“殿下,霏儿当然期待与您有孩儿。”
“可本王昨日听你梦中的语气,像是极其不情愿。”
看来,这个话头,左右转不过。
“怎么会?”她立刻驳斥,一板一眼诉说委屈:“殿下,我记得在梦中,是您不要我和孩子,去找别人了。”
“是吗,没想到霏儿如此在意本王。”黎淮景看着女人娇俏的面庞,藏起心中疑虑。
“只是我以前见过生产场面。好多血,那太可怕了,可若是您的孩儿,我自然愿意的。”
“霏儿果真温柔可人。“黎淮景说着,从床边走到镜台前,接过菊香手中发簪,替她戴上。
铜镜里,他眼神柔情似水。
她望着,尽力挤出一丝害羞。
最近,在他面前,装得越来越费力。
她绝不会让他知道,昨夜的美梦。
梦中,她凭借他和姜乐悠生的孩子,坐稳晋王妃宝座,名利双收。
他很快对她感到厌倦,与姜乐悠等人玩得风生水起。
前往西郊林场途中,眼前景象由繁华市井,转为丛生杂草,再转为稀疏林木。
唯一不变的,只有震耳欲聋的礼炮声。
姜乐悠不在这辆马车,车中只有她和黎淮景两人。
起初,她还有闲心,和他稍微攀谈几句。
时间越来越长,她已经装不下去。
之后,她一心思索,该怎么和各家夫人兜售胭脂水粉。
轿子越来越颠簸,颠到瞌睡找上门,她的眼皮开始打架。
女子如小鸡啄米般,跟随轿子摆动,小脑袋一起一伏。
鬓角上那几根碎发,如蒲公英般前摇后晃,俏皮可爱。
黎淮景见状,无声勾起唇角。
终于放松了。
倏然,马车往旁边一颠,谢允霏陡然惊醒,重心不稳,眼看撞上窗棂。
她伸手正要撑住窗棂,不料腰间被一双臂膀往后搂。
慌乱之下,膝盖撞上车内金丝楠木做的舆,她立刻捂腿蹲下。
“霏儿,你没事吧?”男人当即蹲下,试图掀开她的下裙。
她连忙抓住他的手,“殿下,我没事。”
这厮一定有意为之,她明明能用手撑住窗棂,他非要多此一举。
小人。
黎淮景似乎觉得失礼,赔礼道:“霏儿,我不是那个意思。”
欲盖弥彰,登徒子!
她脑海里,呼啸起血雨腥风,脸上,只能笑嘻嘻,“殿下,你对我这么关心,我不会怪你。”
“霏儿如此善解人意,本王不知能帮你做些什么好。”
她勉强笑笑。
英年早逝,就是对她最一劳永逸的报答。
抵达西郊别苑,黎淮景忙着与众人交谈,向她眼神示意先走。
她心领神会,吩咐菊香扶着,一瘸一拐走入指定院落。
“小姐,小心。”跨门槛时,菊香说。
谢允霏走到房中坐下,凳子还没坐热乎,外面传来脚步声。
“阿姐,阿姐,哎呀~”谢延初冒冒失失跑进门,被门槛绊倒,摔了个狗吃泥。
谢延初灰头土脸爬起来,左顾右盼,确认没有其他人看见,龇牙咧嘴警告菊香,“小丫头,不许告诉别人。”
菊香点点头。
“没人会告诉莺歌。”谢允霏看不穿他的小心思。
“阿姐,伤得很严重吧!”谢延初急着蹲在她面前。
“现在没那么疼了。”
“我带来个大夫,让他给你看看。”
“不用。”她摆摆手,自己通医理,不是什么很大的伤。
“进来,快进来!”谢延初一溜烟跑得没了影。
“小姐,二少爷他这是闹哪出?”
谢允霏轻叹,“不知道该说他听话,还是不听话。”
谢延初屁颠屁颠带来大夫,大夫看后,也说她没什么大碍。
腿部淤青热敷消肿即可。
大夫一走,谢延初献宝般,递来一个香囊,“阿姐,这个香囊,是寺庙里求来的,能驱灾辟邪。”
谢延初接过那个香囊,摩挲几番,“你求的?”
谢延初嗫嚅,眼神飘忽,“也不是,阿娘前几日去上了香。”
谢允霏这下全明白了,将香囊还给他,“我不要,这是你的。”
谢夫人去上香,不可能给她求香囊,想来谢延初这个傻瓜蛋,将他自己的给了她。
“给了你,就是你的。”谢延初一把将香囊塞给她,飞快跑走,“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才不要这个。”
“小姐,二少爷真的长大了。”
谢允霏拿着香囊细看,抿住笑,“真是傻得上了相,哪里长大了?”
她摸着香囊,凑近一看,笑容瞬间凝固,打开香囊,拿出里面的药包。
“菊香,你去拿把剪子来。”
不多时,菊香拿着一把剪刀回来递给她。
她剪开药包,将药材倒在手心轻嗅。
“小姐,这里面有什么吗?”
“藏红花、薄荷叶。”谢允霏将药包递给菊香,“把它烧了。”
菊香握住药包,秀眉微蹙,“小姐,那二少爷干嘛把这个香囊送给您,这不是害人嘛!”
“他未必知道这里面的门道。”谢允霏盯住手中香囊,清闲的心情荡然无存。
藏红花用来避孕,薄荷叶能去提神醒脑,又有什么用?
她从袖中拿出一个药包,塞进香囊,将香囊递给菊香,“你去找二少爷,就说这个香囊不能要,不然他不好向母亲交代。”
菊香点点头,这就出门。
房内,只剩下谢允霏一人,她掀开下裙,看看自己膝盖的淤青,掌心揉了揉。
万一谢延初和谢夫人她们是一伙的,她这次该怎么做?
门外,脚步声急促,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霏儿,伤势如何?”
做戏做全套,黎淮景、姜乐悠进来时,谢允霏如是想。
“王妃,我给你带了些跌打损伤药。”姜乐悠将手中瓷白色药瓶递来。
“本王亲自来。”黎淮景接过,走向她。
她伸出手,“殿下,药瓶给我吧,我自己来。”
黎淮景躲开她的手,“无碍,本王来。”
他坐在她身边,将她双腿放在身上,打开药瓶,仔仔细细给她上药。
末了,还朝她膝盖呼呼气,抬眸问:“疼不疼?”
他眸光疼惜而担忧,伪装得极好,简直能以假乱真。
若没有姜乐悠在身边,她还能以为黎淮景心怀恻隐。
现下,姜乐悠在旁边,谢允霏怀疑黎淮景这厮,怕是想给她招仇恨。
“殿下,不必了,我自己能行,您去忙。”谢允霏可不想,这么快搅入这些爱恨情仇,想将腿抽回。
“霏儿,可是害羞?”黎淮景牢牢按住她双腿,眸中显露一丝欣喜和宠溺。
谢允霏心下怪异,朝向姜乐悠,“姐姐,你还是带殿下——”
“哎呦,我差点忘了,带来的行李还没收拾。”姜乐悠话还没说完,早已闪人。
“殿下,霏儿觉得还是不......”谢允霏说着抬起头,撞入近在咫尺的眼。
两人呼吸相闻,暧昧无形缠绕。
日光下,他瞳仁晶莹透亮,睫毛如浓密鸭羽般扑闪,鼻尖挺翘,殷红唇畔如莲花冰奶冻一样饱满、水润。
眼看距离越来越近,她忽然生出一个念头。
他的唇,有没有糕点好吃?
离得越近,她越晕乎。
“小姐,小姐!”
院子里菊香的呼唤,一下子拉回房内两人神智。
谢允霏脸颊发烫,一面懊恼自己的魔怔,一面暗自埋怨旁边男人多管闲事。
黎淮景轻咳,瞥见女子莹白的耳垂变得通红,心中瞬间软化开来。
“殿...殿下,奴婢先告退。”菊香跑进来,看到他也在,正要转身出去。
他招手阻止,“不必,本王还有些事,你好生伺候王妃。”
看人走远,菊香才拿出香囊,“小姐,二少爷说,夫人早就知道这个香囊要送给您,并不会怪罪。”
谢允霏拆开那个香囊,闻了闻里面的药包,是她之前放入的那个。
菊香不明白,“小姐,您这是?”
“没什么,查验一下罢了。”谢允霏重新系好香囊,药包没有被人做手脚,看来这件事,与谢延初无关。
比起知道这些算计,她更宁愿谢延初什么也不知情。
次日,围猎第一天,风和日丽。
她忙着和其他世家夫人攀谈,推荐天香楼的点心,以及各类胭脂水粉。
这时,谢晁然扶着谢夫人走来。
“王妃。”
谢允霏微笑,“妹妹。”
“王妃,没想到你还真将这个香囊带上了。”谢晁然瞥见她腰间挂着的香囊,战战兢兢道:“这个香囊,是我和娘亲一起去寺庙求来的。”
谢允霏藏起冷漠,谢晁然这番话的目的,并不难猜。
这么伏小做低的语气,无异于向别人表明,她这个晋王妃很嚣张跋扈。
谢允霏瞄瞄谢晁然腰间香囊,突然异常欢喜,“妹妹,不如将那个香囊也送给我,可好?”
谢晁然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着解下香囊递过去。
“其实,我这个香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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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弟送的。弟弟说,阿娘特意同意送。”
谢延初在一旁,听到夸赞,雄赳赳气昂昂。
谢允霏握住谢晁然的香囊,凑近嗅闻。
果然,这个香囊,就没有藏红花、薄荷叶。
“之前以为阿娘忘记给我做香囊。”她将香囊交还给谢晁然,“现在看来,阿娘当真关心我。”
谢夫人又硬又臭的脸色稍稍缓和,“嗯。”
谢允霏忽然问:“阿娘,这里面的药包,气味很好闻,舒缓安神。女儿想问问放了哪些药草?以后也能经常备用。”
“而且,我看妹妹也很喜欢这个香囊,或许也能给成王、成王妃送一些。”谢允霏适当点点谢晁然的处境。
妾室,宛如一根刺,牢牢扎入谢晁然心头。
这下当众一提,险些装不出笑容,抹不开面子。
谢夫人想着,这香囊里的药包,有些药材,不能让别人知道。
对面两人神情发生细微变化,谢允霏倒要看看,她们到底想干什么?
另一味薄荷叶,到底有什么用途。
她隐有预感,这次围猎,不会太平。
“只是些安神的药材,王妃若是需要,待会臣妇差人送方子。”
“母亲,你我之间,何须如此见外?”谢允霏展颜一笑,“就叫我霏儿,和原来一样。”
谢夫人皮笑肉不笑,“谢王妃厚爱。”
谢允霏便不再多说,此时身侧出现一个男声。
“岳母大人。”男人边行李,边用手肘推推她。
她往旁边退一步,昨天那件事后,见着他就糟心。
尤其那双水润的嘴唇,令她无端烦闷。
“晋王殿下。”谢夫人毕恭毕敬行礼。
“霏儿想不想骑马?”黎淮景转眼理都不理谢夫人,找她来聊天。
她避之不及,“殿下,我不会,没学过。”
“无妨,本王带着你。”黎淮景自信满满。
似乎询问只是一个幌子,黎淮景压根也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谢谢殿□□贴。”她维系完美笑容,“殿下,霏儿还有一事相求。”
“嗯,你说。”
“围猎时,您不能时刻在我身边,我想要回之前的侍卫阿苏。”
黎淮景思忖片刻,“好,本王允你。”
南朝围猎分为布围、观围、行围、罢围四步。
布围时,一般由管围大臣、王公们、部分军队分头布围。
不多时,有公公来传召,宣布让黎淮景等几位皇子一同参与布围。
“霏儿,本王先走。”他眸光揉满爱意。
她自然也不遑多让,“嗯,殿下小心。”
说完,他转身欲走,她目光渐渐停留在谢晁然那边。
谢晁然目光一直望向前去布围的众将士。
现在还不确定,谢晁然要闹什么幺蛾子。
忽地,她左脸传来温热的触碰,转眸看去,男人居然去而复返。
她捂住自己的脸,瞪大眼,“殿下?!”
“祝本王好运。”他俏皮眨眨眼。
谢允霏只当他在伪装,配合着装成一脸害羞。
“姐姐。”谢晁然忽然靠近。
谢允霏看去,谢夫人已走开,去找其他世家夫人寒暄。
不远处,成王妃朝她和善一笑。
她礼貌回应。
“殿下对姐姐真好。”谢晁然语气十分真诚,心中却恨透面前这个抢走自己身份的女人,若不是对方三番五次算计,自己又怎么沦落到伏小做低的地步。
“妹妹不必羡慕。”谢允霏一脸惊诧,“难道成王殿下,对妹妹不好么?”
顿时,成王妃目光阴沉,看向这边。
谢晁然咬碎牙,“姐姐,成王殿下自然是好的。”
“哦,是姐姐多嘴了。”谢允霏轻拍自己的嘴,“姐姐也是关心你。”
谢晁然被堵得无话可说,“多谢姐姐关心。”
“对了。”谢允霏状似无意提及,“这个香囊里的药包,我昨日不小心掉到水里,用不得了。还劳烦妹妹带给母亲,让她帮我换个药包。”
谢晁然接过香囊,“姐姐请放心,我会和母亲说。”
之后,她和谢晁然随口闲聊几句,看到阿苏已来,便找个托辞走开。
她走到阿苏身边,来不及多说,悄声附耳道:“师兄,还请你帮个忙。”
布围完成后,天象有变,阴云迭起,围猎暂停。
她重回居所,过去些许时辰,等到阿苏回来。
“师兄,如何?”
“查到了,是这样的......”
谢允霏听完,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总有人,不知死活。待明日,我送她一程。”
彼时,黎淮景听完阑夜的禀报,眉眼冰冷,“果然是他的做派,明日我们再添一把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