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机像是得了癫痫，疯狂震动起来，屏幕顶端的消息提示如瀑布般刷下，几乎要将整个界面淹没。


    所有的信息，都来自同一个人——苏沐雪。


    九十九+条未读消息。


    他指尖划过屏幕，一条条浏览。


    “你去哪了？”


    “怎么不回消息？”


    “看到请回复！”


    “你不会出事了吧？”


    字里行间透着从催促到焦急，再到难以掩饰的担忧。


    中间还夹杂着几条灰色的提示。


    【对方发来一张图片，已过期无法查看】


    【对方发来一张图片，已过期无法查看】


    ……


    他看到最后一条消息，是半小时前发的。


    “混蛋，你再不回消息，我就……”


    后面的话被省略了。


    江柏舟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然后拿起手机，敲下几个字。


    “我回来了，手机刚开机。”


    消息发送成功。


    几乎在同一时间，屏幕上立刻弹出了新的回复。


    “你还知道回来！知不知道大家多担心你！”


    感叹号毫不掩饰地宣泄着主人的情绪。


    “啸风虎穴信号不好，而且这么多天，也没有地方补充。”


    对面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平复情绪。


    “……突破了吗？”


    “嗯，突破了。还给你们带了礼物。”


    这次的沉默时间更长了一些。


    “礼物不重要，你人没事就好。”


    消息后面，跟着一句小了很多的字体。


    “你不在，总觉得有点不习惯。”


    江柏舟看着那行小字，手指在屏幕上悬停。


    他没有回复这句话，而是切换了话题。


    “之前发的那些消息，没看到。里面好像有照片，过期了。”


    他甚至能想象到屏幕另一端，那个清冷的女孩瞬间僵住的模样。


    果然，对话框里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持续了很久，却迟迟没有消息发来。


    江柏舟也不催促，只是又喝了一口茶。


    终于，一条消息艰难地挤了出来。


    “什么照片！我不记得了！”


    紧接着是第二条。


    “你肯定是看错了！我怎么会给你发照片！”


    第三条。


    “就是随便拍的，没什么好看的！别问了！”


    一连串的否认，反而坐实了照片的存在。


    江柏舟没有跟她争辩，只是慢悠悠地打出一个符号。


    “？”


    对面又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久到江柏舟以为她不会再回复的时候，手机“叮”的一声轻响。


    一张新的图片被发送了过来。


    他点开。


    照片的视角很奇特，是从上往下拍摄的。


    镜头里是一双笔直修长的腿，穿着洁白的长筒袜，包裹着匀称的小腿线条，一直延伸到裙摆的阴影之下。


    背景是柔软的地毯和散落的几个购物袋。


    没有露脸，却比任何直白的照片都更引人遐想。


    江柏舟指尖微动，回复了两个字。


    “真好看。”


    消息刚发出去，“叮”，又是一张。


    这次换成了黑色的，同样的视角，在灯光下泛着一丝绸缎般的光泽，将肌肤映衬得更加雪白。


    江柏舟还没来得及评价，第三张、第四张接连而至。


    似乎是打开了什么开关，女孩在害羞和炫耀之间找到了一个微妙的平衡点。


    他看着那些大部分都是腿的照片。


    “怎么没有全身的？”


    “没……没拍！”


    苏沐雪的回复快得像是在抢答，透着一股心虚。


    “就是试衣服随便拍的！”


    她飞快地转移话题。


    “最近逛街买了好多衣服，好看是好看，就是脚好痛。”


    这是一个带着小小抱怨的钩子。


    江-活了九百多世-柏舟，几乎在看到这句话的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潜台词。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敲击。


    “等我回去，给你按。”


    屏幕那头的苏沐雪，脸颊瞬间升温。


    她抱着手机，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脚趾都因为羞赧而蜷缩起来，但心里却像是被蜜糖填满。


    她发了一个字过去。


    “嗯。”


    满意的情绪得到了安抚，她终于想起了最重要的正事。


    “对了，正事。班主任今天公布武考的规则了，我记下来了，发给你。”


    很快，一张写满了娟秀字迹的笔记照片被发送过来。


    江柏舟点开图片，放大。


    【全国高等职业者学府统一招生考核——武考规则】


    【总分：**分】


    一、天赋测试（占比20%，满分2000分）


    F级100分，E级200分……A级700分，S级1000分，SSS级2000分。


    他的视线在“F级100分”上停留了一瞬。


    无等级，在系统评定里，应该就是比F级还不如的存在，按最低分100分计算，倒也合理。


    二、修炼境界（占比20%，满分2000分）


    青铜境基础分100，每段加100...


    三、身体数值（占比20%，满分2000分）


    力量、速度、防御的综合测试。


    他现在的身体，经过一次次的锻造淬炼，早已非人。这一项，拿满分应该不难。


    最后，他的注意力落在了第四项上。


    四、实战考核（占比40%，满分无上限）


    猎杀异兽，获取积分。


    规定时间内，杀的越多，分数越高。


    F级异兽，10分。E级，20分。D级，50分。C级，100分。B级，500分。


    上不封顶。


    看到这里，江柏舟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上不封顶的猎杀游戏。


    用异兽的命来换取分数。


    他脑海里闪过那座堆积如山的材料。


    如果那些风暴狮鹫、三眼魔猿的尸骸换算成积分……


    好像，有点意思。


    这不就是一场官方举办、送上门来的材料收集活动吗？


    还附带奖励。


    苏沐雪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班里的人都在算自己的基础分，李浩A级天赋，白银二段，基础分就有2700了，很高。”


    “他们……他们还提到了你……”


    消息在这里断了一下。


    苏沐雪：“他们说你天赋分只有100，境界分是0，加起来可能都不到五百分，说的话很难听。”


    苏沐雪：“不过我把他们都怼了一边，都不敢说话了，嘿嘿嘿。”


    苏沐雪：“他们就是嫉妒你。”


    江柏舟：“你知道的，我不在意这些的。”


    苏沐雪：“我就是看不惯别人说你，明明你这么厉害的。”


    一连串的消息，透露出她既愤怒又担忧的心情。


    江柏舟看着屏幕上她努力为自己辩解和担心的文字。


    他将杯中最后一口茶饮尽，温热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


    “谢谢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