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问的是体育委员，一个五大三粗的男生，他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不是咱们班唯一的无等级天赋吗？天赋连F级都没有，那岂不是没有分。至于境界……他有境界吗？”


    “噗嗤——”


    不知是谁先笑出了声，随后，嘲弄的笑声便如同瘟疫般在教室里蔓延开来。


    “0分？这比我一个零头都少啊！”


    “境界分算0，身体数值估计也就两三百顶天了。他基础分加起来有500吗？”


    “500分去参加武考？这是去当炮灰，还是给异兽送点心啊？”


    “别这么说，万一他在实战考核里爆种，猎杀一头D级异兽，不就直接2000分到手，逆天改命了？”


    “哈哈哈哈！就他？他连F级风狼都打不过吧！还D级异兽，做什么白日梦呢？”


    “话说之前不是猎杀了D级鬼面蛛王吗，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是真的，那保送名额还轮到南宫焱？”


    刻薄的言语像是一根根针，扎在苏沐雪的耳朵里。


    她的脸颊涨得通红，不是羞愧，而是愤怒。


    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一群蠢货。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把那座材料小山换算成实战积分，能把整个江北市所有考生的分数加起来都碾压成粉末。


    刘志新的眉头也紧紧皱起。


    自从那次猎杀了鬼面蛛王后再没他的消息，也不来上课，对江柏舟的印象已然降到极点，就是一个自暴自弃的问题学生。


    他叹了口气，摆了摆手。


    “好了，不要议论缺席的同学。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惋惜和放弃。


    “总之，大家记住，量力而行，安全第一。”


    下课铃声响起。


    刘志新收拾好东西，走出了教室。


    学生们立刻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更加肆无忌惮地讨论着。


    “喂，苏沐雪。”


    体育委员走到苏沐雪桌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跟江柏舟走得那么近，他不会真的连考场都不敢进吧？”


    苏沐雪抬起脸，冷冷地看着他。


    “这不关你的事。”


    “哟，还护上了？”


    另一个女生阴阳怪气地开口，


    “苏沐雪，你可是我们班的A级天才，大高手，整天跟那种废物混在一起，不嫌丢人吗？”


    苏沐雪本不想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


    将写满了笔记的本子放进书包最里层。


    准备走出教室。


    “别走啊，苏大校花！”


    体育委员堵住了她的去路，脸上的笑容愈发张狂。


    “你还没回答呢，江柏舟那个废物，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护着？难道是你们……”


    他的话语变得猥琐，引来一片哄笑。


    苏沐雪停下脚步，转过身。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一种看死人般的平静。


    “你们知道江柏舟现在的境界吗？”


    体育委员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大笑起来。


    “境界？一个无等级天赋谈境界？


    苏沐雪，你是不是被他灌迷魂汤了？


    就算他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撑死也就青铜境五六段吧？


    那又如何，基础分多个几百分，有什么用？”


    “就是，天赋是根基，根基都烂了，上面盖再高的楼也得塌！”


    “苏沐雪，你别犯傻了，离那种人远点。”


    苏沐雪轻轻摇头。


    那是一种混杂着怜悯与不屑的动作。


    “他已经快要黄金境了。”


    此话一出，全场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比刚才猛烈十倍的哄堂大笑。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快要黄金境？他是坐火箭修炼的吗？”


    “苏沐雪，你编故事也编个像样点的行不行？


    全校基本都是白银境，除了保送的S级天赋火焰掌控者南宫焱，还有谁快到黄金境了？”


    “无等级天赋，冲击黄金境？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体育委员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指着苏沐雪。


    “我看不是他快黄金境了，是你快被他带成傻子了！还黄金境，他……”


    话音未落。


    一股无形的、沉重如山岳的气息，轰然降临在整个教室！


    “嗡——！”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实质，每一个嘲笑者的脸上，笑容都僵硬住，然后扭曲，最后化为惊恐。


    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双腿发软，牙齿打颤，那种源于生命层次的绝对压制，让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


    黄金境的威压！


    苏沐雪就站在那里，长发无风自动，水蓝色的能量光晕在她周身若隐若现。


    她甚至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的、淡漠的语气，继续开口。


    “你们嘲笑他，不过是为了满足你们那可悲的虚荣心。”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因为你们内心深处恐惧，恐惧自己的平庸，恐惧自己十二年的努力在真正的天才面前一文不值。所以你们需要一个垫底的，一个可以被你们肆意踩踏的对象，来安慰你们那颗弱小又自卑的心。”


    没有人敢出声。


    都在震惊，苏沐雪竟然到达了黄金境！！！


    体育委员脸色惨白，汗水从额角滑落，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连张开嘴的力气都没有。


    “你们说他没有天赋分，是啊，他没有。”


    苏沐雪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就算他所有基础分加起来是零，你们依旧连他的零头都比不上。”


    她环视一圈，被她看到的人都下意识地垂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你们知道D级异兽鬼面蛛王吗？江柏舟杀的。”


    “你们知道吗？就算是江柏舟真的垫底，他也是杀过D级异兽的人。”


    “你们呢？”


    苏沐雪发出一声轻哼，充满了不屑。


    “一群连F级异兽都要组队才能猎杀的蠢货。”


    收回了威压。


    教室里的空气瞬间恢复流动，所有人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息，好几个人直接瘫软在了座位上。


    苏沐雪没有再多看他们一眼，转身，推门离去。


    ......


    啸风虎穴太过偏僻，电子信号在这里成了最奢侈的摆设。


    江柏舟从一片死寂的荒原中走出，找了个路边小镇里最古朴的茶馆坐下。


    将耗尽电量的手机接上电源，屏幕在沉寂许久后终于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