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回家

作品:《捡到早死的阴湿竹马后

    阳光真好,街上的行人熙熙攘攘,少年就这么怔愣在原地,垂下眼帘,不知在想些什么。


    “卖糖葫芦了,糖葫芦,又甜又脆的糖葫芦”身后响起摊贩的吆喝声。


    颜颂安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忙走过去,拿出几个铜板,“阿叔,两串糖葫芦”。


    “好嘞,小姑娘拿好”


    “阿生,请你吃糖葫芦”颜颂安一边将糖葫芦递给萧淮一边自己咬上一口。


    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真好吃。


    见萧淮接过糖葫芦后就没有动作了,颜颂安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见他一直愣神,便放大声音,再喊了一句:“阿生”。


    “嗯”萧淮回过神,看着眼前腮帮子有些鼓起的颜颂安,轻声道歉:“对不起,走神了”。


    “没事”颜颂安指了指他手上,“阿生,你尝尝”。


    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中,萧淮咬了一口。


    “好吃吗好吃吗”她问。


    “好吃”糖衣在口腔里融化,甜得让萧淮觉得发腻,再之后酸意袭来。


    多年前兄长从宫外带回来过一串,那时的他,并不喜欢。


    但此刻,这串糖葫芦,怎么都不能让他说出那句,不好吃。


    原来,那日闻到的甜味,不是幻觉。


    “终于有人认同我了”颜颂安对此很满意,小鱼总说糖葫芦太甜了,不喜欢,舅母她们一直让她少吃,都说它太酸了,容易牙疼。


    颜颂安继续咬下一口糖葫芦,边吃边道:“对了,阿生,我的话你还没回呢,将你记在我祖母名下可好,这样你就能在儋州立足了,对你日后寻到你的家人必定有帮助”。


    其实在儋州办户籍对萧淮来说无用处,如今他容貌改变,无人会追杀他,暂无性命无忧。


    这儋州,他随时可以离开待或不待,都一样。


    但此刻,萧淮回了小姑娘一个字,“好”。


    颜颂安弯了弯眼,声音清脆,“走,阿生,我们回家”。


    “回家”


    萧淮在心底默默咀嚼这二字,眼底的笑意缓缓溢出。


    *


    林家


    舅母看着面前乖顺的少年,热情招呼他,“乖孩子,你叫阿生是吧,颂安总提起你”。


    萧淮没说话,脸上带着无措的情绪,不知该如何称呼颂安这位,舅母。


    看出少年眼底的情绪,舅母眯起眼,笑道:“你同颂安一道,唤我舅母就好”。


    “舅母好”


    少年声音清冽,脸上虽长着奇怪的疤痕,但眼底并没有阴郁,清瘦的脸庞以及那凄惨的遭遇让舅母更加心疼他。


    正想着,舅母拉过萧淮的手,亲切同他道:“你的遭遇舅母都听说了,真是个倒霉的孩子,你放心,舅母家虽不富裕,但给你口饭吃还是可以的,以后且安心在这住下”。


    萧淮下意识看了一眼颜颂安,此时的小姑娘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抬手悄悄鼓掌,很显然,她很期待萧淮的加入。


    “多谢舅母”他点点头,轻声道。


    就这样,萧淮成了林家人的一份子。


    因着颜颂安几日前就同家里人说了萧淮的事,舅母早就同宋怀玉商议过,让一个孩子住下。


    对于舅母的请求,宋怀玉自是不会拒绝,不过他对这少年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


    毕竟自他醒来,颜颂安可是念叨过好几次这少年是多么的好心,多么的惨。


    不得不说,萧淮是善于伪装的。


    比如在恶人面前他身上不自觉溢出的杀意,在想杀他人面前他身上毫不掩饰的狠意,在不想干的人面前他身上的冷漠,这些在林家人宋家人面前,通通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让人心生好感的乖顺。


    瞧着就是一个无家可归,身世凄惨的可怜孩子。


    不过细致的宋怀玉似乎察觉到什么,比如他注意到这少年手上的茧子,不像常年做工生出来的,倒像是常年持剑的手……


    但也只是一眼,兴许是看错了或者弄错了也不一定,宋怀玉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少年看着毫无攻击力。


    当晚,萧淮便在宋家住了下来。


    晚饭时舅母做了一大桌子菜。


    一来是庆祝家里来了个萧淮。


    二来是庆祝宋怀玉的伤渐好,想到那日重伤的宋怀玉,家里人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三来则是庆祝孙府终于倒了。


    最后嘛,则是庆祝,三日后,颜颂安就要入学堂了。


    一瞬间,本来准备鼓掌捧场的颜颂安脸上的笑戛然而止,她笑容僵硬看向舅母,“我怎么不知道我要上学堂”。


    “这事我前段时日同你舅父商议的,如今你身子渐好,刚好到了入学堂的年纪,你舅父已经安排好了,过几日,你就能去学堂了”舅母笑了笑,摸了摸颜颂安的头,“怎么样,开心不开心,你不总念叨着一个人无聊,这下好了,可以去学堂寻朋友了”。


    “这能一样吗”颜颂安扯了扯嘴角,笑得比苦还难看。


    她没想到,她穿到古代,还逃不过上学的命运,还要同那些小屁孩一起学。


    颜颂安表示抗议,但舅父舅母对她的教育可是非常看中的,不希望自家孩子是个大字不识的文盲。


    故,抗议无效。


    “阿生啊,还未问你,你今年年方几何啊”舅母没管颜颂安悲痛欲绝的表情,转头看向一旁沉默的少年。


    “十三”萧淮道。


    舅母呀了一声,“这可不行,你这年纪,马上要过了入学堂的年纪”。


    “无事,我不用入学堂,儿时未被拐之前,读过书,习过武,如今多谢你们能给我容身之所,活着已是不易,今后只想寻了地赚些银子”少年抿唇,看起来有些腼腆。


    舅母叹了口气,心知就算让这孩子去学堂他也不会同意,不在多说。


    众人询问过萧淮可还记得他亲人的相貌身份,可惜少年只道被拐时年岁尚小,已经记不清了。


    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希望这孩子能寻到自己的父母。


    察觉到桌上沉闷的气氛,宋怀玉举起茶杯,笑了笑:“不说这些了,今日不是来庆祝的嘛,好好吃饭,日后会更好的”。


    “嗯,会更好的”颜颂安咧嘴笑,附和道。


    连带着桌上其他人一同笑了起来。


    饭后,颜颂安拿着一碗小鱼仔走到舅父打造的猫屋面前。


    看到颜颂安的几只小猫亲切蹭着她的裙摆,喵喵叫着,看得出来,它们很喜欢她。


    身后传来脚步声,正蹲下身喂猫的颜颂安转头一看,眼睛弯了弯,“快来,阿生”。


    少年闻言走近,蹲在她身旁。


    小姑娘指了指一直米黄色的小猫,“它叫小咪”。


    又指了指另一只花色的小猫,“它叫阿花”。


    听着颜颂安一个一个介绍,萧淮眉眼温柔,轻声问她:“它们的名字,都是你取的吗”。


    颜颂安骄傲地点头,“对的,好听吧,小鱼没品味,我上次同他说,他还嫌弃我不会取名”。


    “嗯,他没品位”萧淮眼底的笑意加深,伸出手指碰了碰阿花的头。


    小猫不怕生,感受到头顶被人碰了,反而享受地抖了抖头。


    “我跟你说,这几只小猫是我前几天夜里……”


    小姑娘清脆明亮的声音在这一方角落里散开,明明只是一个寻常的遇猫故事,却让她讲得很有趣。


    “阿生,你是不知道,它们好可怜,非常瘦,那夜,它们都要饿死了,我给它们端来鱼,猫妈妈还等小猫吃过才吃”这一幕让颜颂安记忆犹新,这也是她当时想都不想将它们带回去的原因。


    萧淮沉默没说话,看其中一只被颜颂安抱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摸它。


    “原来这些毫无攻击性的东西能让你轻而易举地放松警惕,那我呢,你若是看到我的另一面,会如何,会像抱小猫一样抱紧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跑开呢”他忍不住想。


    可惜,这些话萧淮不会问出,这时的他想只希望,眼前的颂安,永远都看不到另一个他。


    是夜


    萧淮躺在林家人收拾的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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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里,许久未闭眼。


    “砰砰砰”窗外传来声响,有人正往窗上扔石子。


    窗户被打开,露出松鸣的半边身子,他脸上带着灰,有些狼狈,“终于找到你了”。


    他往屋内看了看,疑惑问:“几日不见,你怎么来宋家了,你和宋林两家什么关系”。


    “何事”萧淮看了眼门,显然不想让松鸣的动静被人发现。


    松鸣拿出几个账簿,递给萧淮,“为了拿这东西差点被人发现,废了我半条命”。


    萧淮接过账簿,翻了一翻,心道果然如此。


    这账簿是这些年李知府与那位王爷的交易往来,其中,那些银钱用于培养死士的证据显得格外突兀。


    若是这东西,送到当今陛下手中,那位王爷,怕是不死也得扒层皮。


    “话说这东西你怎么不给夏侍郎带去京城”松鸣挠了挠头,有些不理解。


    “他带不回”萧淮合上账簿,目光沉沉,看向远处。


    这时的他身上才显露出本不符合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气势,以及一股冷冽的杀意。


    松鸣抖了抖,感觉有些寒意袭过,他好像懂了,这玩意若是落到夏侍郎的手中,他怕是活不到回京的那日。


    其实还有一点他不知道,这些账簿,不足以扳倒那人。


    那人不只是一个寻常王爷那般简单。


    萧淮将账簿还给松鸣,“寻个地方藏好”。


    “你可真是看得过我,不怕我把它上交,投靠他人”松鸣随口嘟囔。


    “你想死吗”萧淮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


    少年笑意不达眼底,有些阴森森的,松鸣立刻打了个哈哈,“不想,不想”。


    临走前,松鸣搓了搓手,“那个,我住哪”。


    萧淮瞥了他一眼,语气冷冷的,“你从孙府拿的银子,怕是这辈子都花不完吧”。


    “低调,低调”松鸣摸了摸鼻子,好奇问他:“你接下来要干什么”。


    “杀人”


    此话一出,便让人感到一股寒意,在这个黑夜里,格外可怖。


    所幸这里没有正常人,一个眼底透着兴奋,另一个眼底,则藏着些许疯意。


    松鸣走后,萧淮望着天上的明月,久久不能回神。


    几个月前,他还是一个逃命的乞丐,不知自己何时会死,死在哪里。


    进入儋州后,他心有所感,他知道,自己的命数,要尽了。


    可自寒冬那日,见过那抹粉丝的身影后,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求生意,他不想死。


    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老天要他的命,他明明从未做错过任何事。


    后来,他伤好,无形中那股压死他的枷锁消失不见,萧淮知道,这一切都同颂安有关。


    所以他一直跟着她,一开始,他存着一股私心,他想,跟着她,他可能就不会死了。


    那日,萧淮背着她,她问了他名字,那一刻,鬼使神差地,他告诉了她。


    他叫阿生,这个名字,是母妃取的,母妃死后,便再无人唤了。


    在小姑娘唤他阿生时,他的心中莫名泛起一丝他未曾察觉的涟漪。


    之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鲜活的颂安一步步撞进他的眼帘。


    他情不自禁地,想靠近她。


    萧淮知道,颂安是个胆子小的,她怕血腥的场面,怕死人,怕所有带着危险的人。


    他这些年,杀人无数,早已没了所谓的善心,就像苏青儿说的那样,他是个冷血冷血的人,他这样的人,大抵是小姑娘最怕的那类人。


    下意识的,萧淮将自己伪装起来,以一个可怜的形象让小姑娘卸下心防。


    一切非常简单,他很快获得了颂安的怜悯。


    可越是如此,他越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他有些怕,怕她只喜欢乖巧无害的他,就像对那些小猫一样,可一旦发现,他是那只凶狠的大黄狗,是不是就会满脸恐慌地跑开。


    他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想到这,萧淮心底涌起一抹阴郁,既然将他带回来了,便不能赶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