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承忽然好奇，“那我以前长得恐怖吗？”


    可千万别给隋祈不好的影响，他现在还是小有姿色的，肯定比他以前好多了。


    “不恐怖。”隋祈一想起以前的温亦承，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嘴角微妙的笑。


    “和你现在挺像的，只不过那时你的眼睛是青灰色的还有一些尸斑。”


    温亦承的皮肤要比一般丧尸柔软得多，很像个人，除了那些一块块的尸斑印子。


    那些青色的印子比正常肌肤要硬，但是不仔细摸是摸不出来的，她能知道也是因为她摸得多了。


    “可是听你说起来还得有些恐怖。”


    “不恐怖。”很可爱。


    隋祈好像说起以前的事情话就会变多，她和温亦承说她以前和他出去找物资的事。


    “虽然你变成丧尸了，但还是很馋，出去找物资的时候会先去零食区。”


    “我们总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去，你晚上视力不怎么样，总是被绊，我就像现在一样牵着你。”只过不绳索套的是脖子。


    “你每次出门都穿得特别装，我给你穿上西装后你就爱上了，每回出门都穿。”


    温亦承听着隋祈讲，默不作声。


    虽然没有记忆，但是按照身体的本意他大概是不爱穿西装的，只是因为隋祈喜欢。


    “我还养了一只狗，就是它。”隋祈给了小白一个眼神，黄狗若有所感，朝着隋祈哼唧了两声。


    “有时候它会跟着我们出门，有时候就守在家里。”温亦承来了之后和隋祈出门的人渐渐变成了他，而小白则在别墅周围巡视。


    小白因为能触碰温亦承了格外开心，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一直撞温亦承的脚。


    隋祈从来没有说过这么多上辈子的事情。


    她以前说的总是说一半藏一半，让温亦承分辨不清。


    之后的每一天隋祈都会和温亦承说他之前的事情。


    既然温亦承忘了她就全部告诉他，想不起来也要让他知道。


    可是慢慢的隋祈开始变得犹豫了。


    因为她总是半夜起来到温亦承的房间都会听到他压抑着的啜泣声。


    他好像哭得很伤心。


    隋祈不理解，好多个晚上她都站在门口苦思冥想温亦承到底在伤心什么？


    总不能还把自己当替身吧。


    这几天温亦承哭得比过去都要多，隋祈觉得好像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他不信是他的事，总之她是一定要关着他的。


    温亦承还行也能察觉隋祈不在说以前的事了，他问：“怎么不说了呢？”


    隋祈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说了他又在晚上偷偷哭，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隋祈不说，温亦承就自己问。


    温亦承问一句隋祈答一句。


    “你为什么要叫我小红。”温亦承觉得隋祈有点随便了。


    “喜欢。我以前还养过鸡，叫小蓝小绿和小黄。”末世开始时隋祈带了几只鸡回来想着能天天有鸡蛋，可惜她发现她完全不想把食物喂鸡，然后只能杀了吃了。


    果然很随便，温亦承抽了抽嘴。


    “你开心吗？”温亦承忽然问。


    “开心。”隋祈还许愿想要和温亦承就这么活下去。


    “对不起。”温亦承又说。


    “对不起什么。”隋祈没跟上温亦承的脑回路。


    温亦承忽然趴下头，把脸遮住，声音轻的不像话，他说：“对不起，忘了你。”


    “什么？”隋祈凑近推他，“大点声，说什么呢？”


    温亦承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拱他，脖子痒痒的。


    半夜，隋祈一如既往地如女鬼般无声无息地去到温亦承房间门口。


    温亦承的反击门口从来不关。


    他在等隋祈。


    隋祈经常会抱着东西来他房间，但是到了晚上无论他怎么说隋祈也不愿意留下来，也不愿意让他跟着她走。


    房间开着一盏微弱的灯，温亦承坐在床上，失神地看着窗外，眼睛湿乎乎的。


    隋祈一步一步走到温亦承身后。


    因为她盯着温亦承的视线太灼热，靠的也太近了，温亦承心重重地跳了几下，似有所感地转头。


    隋祈正站在他身后，紧盯着他，带着烦躁和疑惑。


    没开玩笑温亦承真的被隋祈吓了一跳。


    她总是这样，悄无声息就来到他身边，猝不及防。


    她走路完全没声音一样，而且也不会主动出声，只会等他感受到被窥视的时候他主动发现他。


    就像在白缘寺的时候，不知道隋祈看了他多久，现在他也不知道隋祈是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


    “你......”


    “你在哭什么？”隋祈伸手抹了一把温亦承的脸。


    温亦承急急忙忙低头擦眼睛。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猜。”


    温亦承：“......”猜得到他就不会问了。


    “每天晚上都哭，你真是没完没了了。”隋祈抬起他的下巴，仔细端详他的脸。


    听到这温亦承脸上一副裂开的表情，“你你你......”


    隋祈难不成天天晚上都看见他......


    他又想哭了。


    “不喜欢我说以前的事？”隋祈觉得那段对于她来讲格外珍贵就这样让他难过？


    “不是。”温亦承摇头。


    “不喜欢我关着你？”他不喜欢也得喜欢，隋祈弯下腰，离温亦承的耳朵很近，幽幽的声音一点点钻进温亦承耳朵里。


    “不是。”温亦承忽然起身伸手抱住了隋祈。


    骤然被笼罩在温亦承怀里，隋祈第一个念头居然是这就是人的拥抱的温度吗？


    说来可笑，她连带上辈子从来没有这样抱过活人。


    她抱过是丧尸的温亦承也抱过是鬼的温亦承就是没有抱过还是活人的温亦承。


    除了温亦承她也没抱过别人。


    那是一种很独特的感觉，和抱鬼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温亦承身上的温度比她高，不像是鬼的时候皮肤凉凉的。


    带着一种强势和迫切，还有一种活人的气息。


    隋祈安静地等温亦承抱够了再说话。


    “你怎么偷看别人。”温亦承觉得他自己丢脸死了。


    温亦承放开她的第一句就是这句话，隋祈说：“谁让你这么迟钝。”


    倒不是她故意不提醒，温亦承那时候看起来真的太伤心了，连背影都透露着一种淡淡的忧伤。


    “你比鬼还鬼。”温亦承真觉得隋祈才是真正的鬼，他当鬼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想隋祈这样。


    他光明正大着呢。


    “那你想当回男鬼吗？”隋祈解开手铐，把银镯拿回来戴在自己的手上，温亦承身体倒是没什么感觉。


    他试探性地摸了摸隋祈的手腕，炙热的温度告诉他他真的又变回鬼了。


    温亦承第一反应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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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能待在隋祈身边了，晚上也能！


    隋祈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她没有满足温亦承当回鬼的愿望他可能有点伤心了。


    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什么解决办法。


    “我让你当回鬼了，能不哭了吗？”隋祈觉得她晚上离开时他虽然不高兴，但也不至于伤心成地哭吧。


    既然温亦承想回到以前那样那就回到以前。


    隋祈第一次发觉她好像在妥协。


    温亦承神色怔愣，隋祈其实说话很干巴，但他愣是听出来一点退让和哄人的意味。


    然后他眼圈又红了。


    接着又抱住了她。


    隋祈以前没发现温亦承这么喜欢抱人。


    “不放开吗？不疼吗？”过了好一会隋祈问。


    温亦承其实身体已经在抖了。


    房子里空调暖风开得很足，两人都穿的不多，肌肤相触带来激烈的热。


    温亦承还是不愿意放手，紧紧抱着，口是心非：“不疼。”


    要不是看过温亦承一开始被她碰一下就嗷嗷叫的样子隋祈就信了。


    “装什么？”隋祈觉得好笑，手掀开衣服，摸上温亦承的腰腹处，温亦承肌肉紧绷。


    温亦承抖得更厉害了，眼泪都控制不住了，打湿了隋祈的颈侧。


    隋祈的手停在温亦承的腹肌上没再动。


    “对不起。”温亦承的声音闷闷的在隋祈头上响起。


    “对不起什么？”他又这样，白天的时候也说了。


    “因为忘了你我很难过。”温亦承声音沙哑地说。


    他每天听着隋祈讲他们过去的事，讲他们过去的生活，他可能有些迟钝但不是傻，那些不是隋祈一个人就能编造出来的，隋祈也不是一个会找替身的人。


    隋祈能细致地说出他们经历过的事，他身体的本能也骗不了人，他意识到他好像真的忘了隋祈。


    这就像个毒药一样折磨着他，他晚上躺在床上脑海里就会回忆起隋祈说得一切，悲哀的是他没有一点关于那些的记忆，心里堵得慌，难过像潮水一样淹没了他。


    他后知后觉他脑海中觉得重要的，没有想起来的记忆好像就是隋祈。


    他怎么能把他忘了。


    即使他忘了还依旧喜欢上她了。


    隋祈没想到温亦承居然在为忘了她而难过。


    她眨了眨眼睛，把贴着温亦承腹肌的手拿开，温亦承已经快疼的受不了了，隋祈一挣开温亦承一只腿就跪了下来。


    他喘着粗气，眼圈红红的，脸上还有泪痕。


    隋祈也蹲下来捧着温亦承的脸，极轻地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温热的触感甚至没能在温亦承身上停留两秒。


    他甚至以为那是他的错觉。


    “你确实不该忘了我。”隋祈说。


    “对不起。”温亦承说话声音低低的。


    “跟我回去吧。”隋祈伸手。


    温亦承眼眸一亮，他再也不想自己一个人待在这里了，不管不顾地牵上隋祈的手。


    烫死他他也不放开！


    时隔差不多半个月温亦承终于回到了隋祈的房间。


    “话说你为什么喜欢这个小房间。”面积不大，光照也不怎么样。


    “你管我。”隋祈伸手擦干净温亦承脸上的湿意，顺便捏了一把。


    温亦承眼睛控制不住地眨，睫毛想把刷子一样扫过隋祈的手心。


    她想起上辈子她故意捂住温亦承的眼睛让他吃东西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