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兴高采烈(第二卷完)

作品:《冤种夫君第五世还想上桌

    今年的三伏天,热得格外邪门,说是百年一遇的酷暑也不为过。


    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烤得山石发烫,海水都透着几分温热,闷热的海风中夹着淡淡的鱼腥味。


    登州多山地,平整的良田不多,五谷收成素来比隔壁以平原为主的莱州差上一大截。


    去年秋收时节,纪月笙凭着前世的记忆,硬是压下了不少反对的声音,从莱州买了许多五谷杂粮,囤在仓库。


    这一世物是人非,她预判不了公孙盛和公孙夜的行为。


    人变了,老天爷却没有变,这百年一遇的旱灾如约而至。


    百姓们谁也没料到,纪月笙这看似耗费人力物力的举动,竟这么快就派上了大用场。


    入夏以来,多地旱情肆虐,赤地千里,灾荒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整个河南道,唯有蓬莱安稳地度过了这场天灾。


    百姓们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对纪月笙的敬佩之情日益浓厚,渐渐便传出了些神乎其神的说法。


    有人说她是天神下凡渡劫,故而能未卜先知,窥得天意,护一方百姓周全。


    她确实未卜先知,但这是她用四世的悲剧换来的。


    监察御史奉旨巡查地方灾情,河南道最后一站便是蓬莱县,这是纪月笙上任后,第二次迎接御史。


    凭着前世的记忆,算算日子,监察御史快到蓬莱了,她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这天申时一刻,纪月笙终于盼来了监察御史。


    这次的监察御史是位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眉宇间那刚正不阿的气质跟杜枝枝如出一辙。


    二人简短的自我介绍后,纪月笙将监察御史请到二堂,命人端上茶水:“英御史,你这一路受了不少苦吧,天气炎热,先喝点凉茶,我让人给你准备饭菜。”说完对一旁的贺华使了个眼色。


    贺华会意,微微颔首,退了出去。


    英御史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我从京城一路行来,见多了因干旱造成的惨状。踏入蓬莱地界时,竟见这里市井安稳,百姓虽面带倦色,却无饥馑流离之苦。”


    “去年我听一位奇怪的老先生说今年会有天灾,秋收时便多囤了些粮食。”纪月笙站了起来,微微仰头望向屋外那一方天空。


    她撒谎了,怕英御史看出她脸上因撒谎而不太自然的神情。


    英御史笑道:“那这个老先生肯定能说会道,否则怎么能让你信了他的话。”


    纪月笙转过身,垂着眼眸,不敢看英御史的眼睛:“我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他真的是个老神仙呢。”


    英御史又细细查问,听她条理清晰地讲着蓬莱地势的缺陷和囤粮之策,不由得对她的治理能力和远见连连称赞,言语间满是赏识。


    这场百年难遇的天灾,于旁人是劫,于纪月笙而言,却是她的青云梯。


    英御史返程的日子定下来后,纪月笙策马飞奔到书院找云岑。


    这个机会太难得,她必须确保英御史回京路上绝对安全。为此,需要武功高强的云岑暗中护送。


    “吁——”


    纪月笙勒住马,门口的司阍见状立刻上前,嘴里恭敬地喊着:“纪县令!您来了。”


    她轻轻点头,一跃而下,稳稳落在地上,把缰绳递给了司阍。


    还没跨进书院,云临就迎了上来,纪月笙焦急地问:“我师父呢?”


    “他在别院,你找他何事?”云临的语气有些失落,他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她,快思念成疾了,可她这次来,竟没有跟他好好打个招呼。


    纪月笙并未留意到云临微妙的情绪变化,她转身喊住刚要把马牵走的司阍,脚也挪开,向司阍走去。


    云临快步追上她,不解地问:“这么着急,是出什么大事了吗?”


    “对,很急。”纪月笙头也不回说着,快步走到司阍跟前,接过缰绳才转身看着云临,声音放得轻柔了些:“一会儿我再来找你,或者你马上找匹马赶过来,我先走了。”


    话音落下时,她已经跃上了马背。扯着缰绳策马离开,留云临一脸茫然地愣在原地。


    ·


    英御史离开蓬莱后,日子便像是被拉长了。纪月笙每日处理完公廨的琐碎公务,便会独自坐在院里,望着京城的方向发呆。


    她一遍遍算着路程,数着日子。一日又一日,仿佛熬过了漫漫数年。


    这般焦灼的等待,终于在一个蝉鸣聒噪的午后,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差役急匆匆跑到后院厅堂,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纪县令,驿、驿使来……”


    没等差役说完,纪月笙几乎是踉跄着从厅堂里跑出去,向二堂飞奔。


    当驿使将吏部的调任文书双手奉上时,她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连握住那支装着文书的竹筒,都像接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似的。


    期待与惶恐交织在一起,竟让她生出了几分不敢拆开的胆怯。


    驿使见状,忍不住笑着道了声喜,便转身离去。


    望着驿使远去的背影,纪月笙呆立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突然感觉自己的脑门被一根无形的棍子狠狠敲了一下,下意识抬手摸了摸,随即抑制不住的笑起来,一声比一声响亮:“他是道喜!他是在对我道喜!”


    这笑声未落,一道身影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厅堂。


    杨粒满面春风冲到纪月笙跟前,急切地问:“纪县令!我听说你要升官了?”


    纪月笙压着嘴角的笑意,故作镇定地摇了摇头:“我还没打开看呢,或许是别的事情。”话虽这么说,但那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却将她的满心欢喜暴露得一干二净。


    “那还愣着做什么?快打开看啊!”杨粒急得直跺脚。


    纪月笙也没再磨叽,深吸一口气,抬手利落地拔掉了竹筒的盖子,将里面的文书取了出来。


    杨粒立刻凑了过来,脑袋和纪月笙的贴在一起,两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宣纸上。她们一字一句,认真阅览。


    看完最后一个字,两人默契地同时扭头,看向彼此。


    沉默片刻,杨粒突然兴奋地大叫出声:“纪县令,恭喜你!终于可以回京了!”


    二人紧紧抱在一起,开心得又蹦又跳。


    片刻后,纪月笙轻轻推开杨粒,小心翼翼地将文书重新卷好,塞回竹筒里。


    “我要去书院,”她抬眼望向窗外,目光里满是光亮:“去告诉云临他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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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音落下,她便抬脚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是踩着风。满心的欢喜冲昏了头脑,竟让她一时之间,忘了云岑还未回蓬莱这件事。


    与此同时,海月书院的院子里,云临负手立在廊下,青鸾拿着一柄竹扇站在他身旁,规律地为自己扇风。


    二人的目光牢牢盯着院子里练武的学子。


    院子里摆着许多大水缸,每个水缸都搭着草棚遮日。


    毒辣的日头悬在头顶,晒得学子们面红耳赤,她们的招式渐渐变得滞涩,此起彼伏的哀嚎声在院子里荡开。


    云临只是站着不动,额头上就已经挂了不少汗珠。而学子们此刻顶着烈日练武,可想而知她们的内心有多煎熬。


    如此炎热的天,她们能顶着酷暑从屋里出来练武,并且坚持到现在,着实让云临佩服。


    场上几十号人,唯独陶桃一言不发。她的衣衫早已被汗水浸透,勾勒出单薄却挺拔的脊背。手中的木剑却始终舞得虎虎生风,一招一式分毫不乱。


    忽然,她扔下木剑,转身走到水缸边,弯腰舀起满满一桶水,二话不说便朝着自己头顶浇下。


    清水顺着发丝淌落,她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放下木桶,快步走回原来的位置,俯身抓起地上的木剑,再度挥动起来。


    众人见陶桃对自己这般狠厉,皆是一愣,随即脸上的懈怠尽数褪去,纷纷扔下手中的木剑,跑去给自己浇水。


    一时间,院子里水声哗哗,原本萎靡的气氛,瞬间热血起来。


    就在学子们练得筋疲力竭,几乎要瘫倒在地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书院门口。


    云临抬眼望去,看清来人模样的刹那,他紧绷的下颌线条骤然柔和,唇边漾开一抹浅淡的笑意。


    纪月笙脚步匆匆,眼看就要跑到云临面前,她脚下忽然一个踉跄,左脚绊住右脚,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


    千钧一发之际,云临飞快向前跑了两步,不顾仪态地屈膝跪地,稳稳将她揽进了怀里。


    他扶住她的胳膊,嗔怪道:“又出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纪月笙稍稍退开一些距离,举起竹筒,兴高采烈地说:“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云临的瞳孔骤然一缩:“难道是……”


    纪月笙重重点头,像啄米的小鸡,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先起来吧。”一旁的青鸾走上前来,伸手将纪月笙拉起身,又顺势拽了云临一把。


    纪月笙定了定神,迫不及待地将竹筒里的文书取出来,递给云临。


    云临接过文书时,反应跟纪月笙一样,指尖微微发颤。


    他逐字逐句地细读,脸上的震惊渐渐化作难以抑制的兴奋。


    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一年不到就被调回京城。


    “定然是英御史此番巡查,对你的成绩给出了极高的评价。”云临说着将文书递给青鸾看。


    青鸾看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神情轻松愉快:“不只是英御史,这其中,肯定有许多人推波助澜。”


    纪月笙浅浅一笑道:“长公主不会放过这个将我召回京城的绝佳机会。重压之下,纵使公孙盛心中再不情愿,也只能让元敏等人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