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最后的王牌,是她的心脏
作品:《实习生而已?她把太子爷摁在脚下》 岑雾的血液,在看到那个女人的瞬间,凝固成了冰。
那张脸,她曾在老旧泛黄的照片里看过无数次,在午夜梦回的思念里描摹过无数次。
也曾在每一个祭日,对着冰冷的墓碑,一遍又一遍地亲吻过无数次。
是她的母亲,苏婉。
一个本该在三年前,就因为抑郁症而意外身亡的女人。
她竟然还活着!
而且,成了顾怀章用来,将她彻底钉死在这场血色棋局里的最后一张,也是最致命的一张王牌!
“很惊讶吗?”顾怀章看着岑雾那张瞬间失去所有血色的脸,满意地笑了,那笑容,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充满了令人作呕的黏腻和残忍。
“我猜你一定很好奇,一个死人,是怎么重新活过来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缓步走到那个神情麻木,眼神空洞的女人身边,伸出手,像在抚摸一件最得意的藏品一样,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颊。
“这还要多谢你那个,愚蠢又自作聪明的父亲。”
“当年,他以为用一本假账本,和自己的命,就能换来你们母女的平安。”
“可惜,他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妻子,早就成了我的人。”
“是我,亲手将她从精神病院那个地狱里,‘救’了出来。”
“也是我,给了她一个全新的身份,让她在这座城市里,像一条见不得光的狗一样,苟延残喘地活了三年。”
顾怀章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把烧红的淬了剧毒的刀子,狠狠捅进岑雾的心脏,再在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血肉里,来回地搅动着。
她看着那个被顾怀章的手触碰着,却没有任何反应,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一样的母亲。
她看着她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映不出自己的倒影,也映不出这个世界的任何光亮。
岑雾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地撕裂了。
疼。
比任何一次受伤,都更疼。
“你对她做了什么?”岑雾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像是从撒哈拉沙漠里吹来的风沙。
“我没做什么。”顾怀章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我只是,每天都让人把当年那份,报道你父亲畏罪自杀的报纸,读给她听而已。”
“一遍,又一遍。”
“直到她彻底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还有个女儿,忘了这个世界上,还曾经有过一个叫岑长青的男人。”
“直到她变成现在这副,只会听我命令的乖巧的模样。”
岑雾死死地攥着拳头,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可她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所有的感官,都已经被那股,足以将整个世界都焚烧殆尽的巨大的愤怒和悲恸,彻底吞噬了。
“顾怀章。”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喊出这个名字。
那声音里,压抑着火山爆发前最死寂的平静。
“你今天,会死在这里。”
“是吗?”顾怀章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就凭你?还是凭我那个,现在还被困在地下,自身难保的好儿子?”
“岑雾,你是不是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现在,是我,在给你机会。”
他顿了顿,眼神,陡然变得森然无比。
“跪下。”
“跪下来,求我。”
“像一条狗一样,跪着爬到我的面前,承认你父亲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和罪犯。”
“然后,再当着你母亲的面,亲手毁掉那份,周信安刚刚交给警察的所谓的‘证据’。”
“只要你做到了,我说不定,会大发慈悲,让你们母女,死得,体面一点。”
羞辱。
这是比死亡威胁,更残忍,更诛心的羞辱。
他不仅要杀人,他还要在杀死她们之前,将她们母女最后的尊严和骄傲,也彻底踩进泥里!
岑雾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的权力而扭曲的脸。
看着他身后,那两个将枪口,死死地抵在她母亲太阳穴上的保镖。
她知道她没得选。
她缓缓地,松开了那只,紧攥着的拳头。
然后,在顾怀章那充满了期待和玩味的注视下,她那笔直的膝盖,一点一点地弯了下去。
“这就对了嘛。”顾怀章的脸上,露出了胜利者才有的得意的笑容。
他很享受这种,将一个桀骜不驯的灵魂,彻底踩在脚下的快感。
可就在岑雾的膝盖,即将触碰到那冰冷坚硬的水泥地面的瞬间。
那个从始至终,都像一具木偶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的女人,苏婉,忽然,动了!
她的身体,猛地一颤。
那双空洞麻木的眼睛里,瞬间,涌出了一行滚烫的泪水!
她的嘴唇,剧烈地颤抖着,发出了一声,谁也听不懂的嘶哑的悲鸣。
“不!”
“不要!”
她像一头被逼到了绝境的母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猛地挣脱了身后保镖的钳制!
然后,她张开嘴,狠狠地咬在了其中一个保镖,那只拿着枪的手腕上!
这一咬,又快又狠,带着一种,不惜与整个世界同归于尽的决绝!
“啊!”
那个保镖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手里的枪,瞬间脱手,掉落在了地上。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上去,比林黛玉还脆弱的女人,竟然会在最关键的时候,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顾怀章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那个,像疯了一样,死死地咬着他手下不放的女人。
那眼神里,第一次,流露出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慌乱。
他那件最完美的“藏品”,竟然,失控了!
而就在这,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震惊到无法反应的瞬间。
岑雾,动了!
她那双弯曲的膝盖,像一根被压缩到了极致的弹簧,猛地绷直!
整个人,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朝着那个,离她最近的因为同伴受伤而分神的保镖,狠狠地撞了过去!
那个保镖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撞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整个人,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地砸在了身后的墙壁上!
岑雾没有丝毫的停顿。
她就地一滚,捡起了地上那把,因为苏婉的拼死反抗,而掉落的手枪!
然后,她猛地起身,转身,抬手!
砰!
砰!
砰!
三声清脆,却极具穿透力的枪响,撕裂了这片废墟的死寂!
那三个,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的顾怀章的保镖,眉心处,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炸开了一团,绚烂,而血腥的红色的花朵!
他们的脸上,还带着未来得及褪去的震惊和错愕。
身体,却已经像三根被砍断了的木桩,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快到,让所有人都来不及眨眼!
这根本不是一个律师,该有的身手!
这分明就是一个,受过最严苛训练的顶级的杀手!
顾怀章看着地上那三具,还在不断涌出鲜血的尸体。
又看了看那个,手里拿着枪,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自己眉心的女人。
他那张因为暴怒而扭曲的脸,第一次,浮现出了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恐惧。
他发现,他好像,从来就没有真正看懂过,这个被他视为蝼蚁的女人。
她不是棋子。
她是一头,被他亲手从地狱里,放出来的择人而噬的野兽!
“现在。”
岑雾一步一步,朝他逼近。
那张沾染了周信安鲜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是比西伯利亚寒流,更刺骨的冷意。
“轮到你,跪下了。”
顾怀章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晃了一下。
他看着岑雾那双,比枪口更冷的眼睛,知道自己今天,是彻底栽了。
他所有的骄傲,所有的算计,在这个,比魔鬼更可怕的女人面前,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可他,是顾怀章!
是掌控着整个海市商业命脉的帝王!
他怎么可能,会向一个黄毛丫头,下跪!
“你杀了我吧。”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视死如归的解脱般的笑容。
“只要你开了这一枪,你,和你母亲,就都会成为,杀人犯。”
“到时候,就算顾见屿,有天大的本事,也救不了你们。”
“而我,。”他顿了顿,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依旧是那个,被你们岑家,逼死的受害者。”
“我的儿子,会继承我的一切,然后,用一辈子的时间,来为我复仇。”
“岑雾,你确定,你要为了逞一时之快而让你爱的人,和你恨的人,永远地活在痛苦里吗?”
这是一个诅咒。
一个用他自己的命,来做赌注的最恶毒的诛心诅咒!
岑雾握着枪的手,猛地一紧。
她看着顾怀章那张,写满了“你不敢。”的脸。
看着不远处,那个因为她刚刚的杀戮,而吓得,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母亲。
她知道顾怀章说的是对的。
她不能开枪。
她一旦开了这枪,她就从原告,变成了被告。
她就从复仇者,变成了,和他一样肮脏的杀人犯。
而她这三年来,所有的隐忍和布局,都将,毁于一旦。
“看来,你还是不够狠。”
顾怀章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双鹰一样锐利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掌控一切的自信。
“既然你下不了手,那不如,我们来玩一个,更有趣的游戏。”
他说着,缓缓地从自己的中山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支,录音笔。
和一部,老旧的只能用来打电话的诺基亚手机。
“这里面,是你父亲,当年,在看守所里,留下的最后的遗言。”
“而这部手机里,存着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的号码。”
“现在,我把选择权,交给你。”
“你是想,亲耳听一听,你父亲临死前,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还是想,亲眼看一看,那个,让他心甘情愿,走向死亡的女人,到底是谁?”
他又将一个两难的死局,抛回给了她!
一个,比刚刚那个,更残忍,也更致命的死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