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事被人捅到街道办去了！居委会的钱大妈亲自写的举报信！现在市里为了创城正在严打，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上面已经下了死命令，让我三天之内必须解决！龙哥，你给我个面子，让你的人先消停几天，行不行？”


    龙哥听完，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了。


    居委会？举报信？创城？


    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这种他最看不起的、上不了台面的方式来反击！


    “啪！”


    他挂断电话，狠狠地将手机砸在了地上！


    “妈的！这个杂种！”


    林斌吓得一哆嗦：“龙……龙哥，怎么了？”


    “他报警了！”龙哥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不，他比报警更狠！他找了居委会！”


    龙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一股比之前更强烈的羞辱感涌上心头！


    他，堂堂黑龙会的老大，德隆县的地下皇帝，竟然被一个居委会大妈给警告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龙啸天还怎么在道上混？！


    “龙哥，那……那我们现在……”


    “继续！”龙哥的眼中迸发出一股疯狂的狠厉，“今晚就去！我倒要看看，他居委会能派几个人守在那里！不光要扔垃圾、喷油漆！告诉去的人，再给他准备一份大礼！”


    他看着林斌，一字一句地说道：“把那家店的电闸给我拉了！水管也给我砸了！”


    夜，比以往更加深沉。


    乌云遮蔽了月光，整条老街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散发着有气无力的光。


    凌晨两点，人最困乏的时刻。


    两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了街口。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戴着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手里提着几个散发着恶臭的黑色塑料袋和几罐红色的喷漆。


    其中一个身材瘦高的人，还扛着一根半米长的粗大铁棍——正是龙哥派来的那两个混混。


    “妈的，这鬼天气真冷。”矮个子的混混缩了缩脖子，骂骂咧咧地说道。


    “少废话，赶紧干活！”高个子混混压低声音，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龙哥说了，今天必须给那小子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嘿嘿，我知道。”矮个子混混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不就是断水断电嘛，我最喜欢干这个了。”


    两人蹑手蹑脚地来到陆羽的小卖铺门口。


    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在头顶屋檐的阴影里，一个比米粒还小的红点正无声地闪烁着，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清晰无比地记录了下来。


    “你先来！”高个子混混对着矮个子使了个眼色。


    “好嘞！”


    矮个子将手里的垃圾袋猛地朝着卷帘门砸了过去！


    啪！啪！


    混着油污和馊水的垃圾瞬间糊满了整个门面。


    紧接着，他拿起喷漆罐，疯狂地在墙上喷涂着各种污言秽语。


    “杂种！”


    “去死！”


    他一边喷，嘴里还不停地低声咒骂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发泄心中的恐惧和嫉妒。


    高个子混混则拿着铁棍走到了店铺的侧面——那里是电表箱和自来水管的位置。


    他举起铁棍，对着那老旧的电表箱狠狠砸了下去！


    砰！


    一声巨响！


    电表箱的盖子瞬间被砸得凹陷变形，火花四溅！


    整条老街的路灯都跟着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他又对准了墙外的自来水管。


    砰！砰！砰！


    几棍子下去，脆弱的 PVC水管直接被砸得断裂开来！


    “哗啦啦——”


    清澈的自来水喷涌而出，很快就在地上形成了一大片积水。


    “搞定！”高个子混混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走！”


    两人将作案工具随手一扔，然后像两只得手的老鼠，飞快地消失在了黑暗的巷子里。


    他们以为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却不知道刚才那丑态百出的表演，已经被完完整整地记录了下来。


    ……


    小卖铺二楼，陆羽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他盘膝坐在床上，面前的手机屏幕亮着幽幽的白光，屏幕上正在播放的，正是刚刚录下的那段视频。


    视频里，两个混混的动作、长相，甚至连他们脸上那嚣张而又猥琐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


    陆羽面无表情地看完了整段视频，然后按下了保存键。


    他没有愤怒，因为在他眼里，这两个人跟两只上蹿下跳的小丑没有任何区别，而小丑的表演是引不起任何情绪波动的，只会让人觉得可笑。


    他将这段长达三分钟的视频截取了最精彩的一段——就是那个高个子混混拿着铁棍疯狂打砸电表和水管的画面。


    然后，他打开通讯录，找到了一个备注着“林斌”的号码——这个号码是那天林斌来送请帖时，陆羽顺手存下的。


    他按下发送键，将这段只有短短十几秒的视频以彩信的形式发送了过去。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停下，而是又在收件人一栏添加了另一个号码——那个属于龙啸天的号码。


    然后，他又编辑了一条新的短信，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的六个字：“明天，加两个菜。”


    点击，发送。


    做完这一切，陆羽将手机随手扔到了一边。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那一片狼藉和不断喷涌的自来水，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猎物已经完全入网，现在是时候收网了。


    他拿起桌上那份烫金的请帖看了一眼——德隆大酒店，天字一号厅，龙啸天。


    很好。


    这场鸿门宴，他很期待。


    只是不知道，明天晚上，当龙啸天看到自己送上的这份“大礼”时，会是一副怎样精彩的表情？


    德隆县废弃工厂。


    林斌兜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彩信。


    点开的瞬间，林斌的手猛地一抖，手机差点脱手飞出。


    屏幕上，一段只有十几秒的视频正在循环播放。


    昏暗的路灯下，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拿着一根粗大的铁棍，疯狂地砸向一个电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