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破案极速版

作品:《反派师尊他一心求死

    “谢、谢师兄,你在说什么?”叶程音踉跄两步,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眸中水光潋滟,像只受惊的小鹿般无辜地望着谢铭笙。


    “啧,戏演过了。”谢铭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可替你受了一剑,记得我的报酬。”


    “虞长老……”叶程音委屈地抬眼看向虞淮卿,伸手想说些什么,却见虞淮卿不耐烦地拔剑指向她:“差不多得了,本座耐心有限。”


    “哎呀呀——”叶程音忽然收起了那副泫然欲泣的神情,转而勾起一个愉悦的笑容,她背起双手,歪着头打量虞淮卿,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不愧是源水仙尊呢——”尾音拖得绵长,“不知仙尊是何时看穿的呢?”


    虞淮卿扯了扯唇角,挑眉道:“大概是……本座成亲的时候?”


    “这么早啊,仙尊果真名不虚传。您既然早就识破,为何不直接一剑劈了这幻境?莫非是上次秘境受的伤还未痊愈?”


    “喂!”谢铭笙突然插话,委屈巴巴地看向虞淮卿,“师尊当真半点不心疼弟子?”他指着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眼神同未出阁的姑娘似的娇媚。


    虞淮卿瞥他一眼,满是嫌弃:“突发恶疾?”


    霜华的寒光闪过,周遭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面般龟裂、扭曲,最终在一声清脆的碎裂声中彻底崩塌。


    待视线清明,虞淮卿看到了高悬于夜空之上的明月。


    还是在那片竹林,他被谢铭笙迷晕后便一直陷在幻境中。清冷的月光透过枝叶间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夜风拂过竹林,掀起一阵沙沙轻响。哪里还有谢铭笙的影子?


    “出来吧,你的目的是什么?”


    万籁俱静中,虞淮卿冷声开口。


    一声轻笑在竹林中幽幽荡开,带着几分慵懒的甜腻。虞淮卿忽觉腰间一紧,一条雪白的狐尾已缠了上来,尾尖还不安分地在他腰侧轻轻摩挲。


    虞淮卿面不改色,冷冷地用剑鞘一拍。尾巴吃痛缩了回去,背后传来幽幽叹息。


    “仙尊可真冷淡。”


    转身,月光下立着个清俊出尘的男子。一袭素白长袍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露出大片如玉的胸膛。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后那九条蓬松的狐尾——此刻正如流云般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每一条尾尖都泛着淡淡的银光。


    他足尖一点,飞身跃上竹林,整个人慵懒地斜倚在竹梢,素白长袍随风轻扬。单手支颐,另一只手把玩着紫极石制的茶杯,笑盈盈地看着虞淮卿。


    “你是?”


    虞淮卿蹙眉,他并没有在记忆中找到对得上号的人。


    九尾狐俯视着虞淮卿,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仙尊真是……这就不记得我了?那便叫我‘灼’吧。”


    虞淮卿颔首:“所以你费尽心机设局,到底是为了什么?”


    “仙尊何必心急?”灼低笑一声,指尖轻转,杯中茶水骤然倾泻而下,在半空凝成一道晶莹的水幕,“庄小姐的故事不过是个开胃小菜,不如……再听我讲个更有趣的?”


    “没兴趣。”虞淮卿一剑划开水幕,漫天水珠凝成细密的冰晶,他不耐烦地按了按眉心,“说,你的目的。”


    灼垂眸幽幽叹气,用指尖抹去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仙尊好生薄情,人家不过就来给您提个醒。另外提醒一句,您家的小师妹还没找到呢。”


    “她在你这里吧,”虞淮卿转身,“让谢铭笙把她带回去。”


    灼颇为意外地挑眉,看着消失在林间的白色身影低低一笑:“哎呀,还是那个样子。你师妹在庙里,自己去找吧。”


    他话音落下,不远处一丛茂密的修竹后,缓步走出一人。


    正是谢铭笙。


    他玄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脸上哪还有半分委屈无辜,唯有眼底一片深沉的冷寂。他随意地倚在一根青竹旁,看向灼:“你的忙,我帮了。东西呢?”


    灼撇撇嘴,似是不满他的直接,却也没再多言。指尖一弹,一道流光射向谢铭笙。


    谢铭笙抬手精准接住。一颗珠子在他掌心泛着柔和却深邃的蓝色光晕,内部仿佛有水流流转不息,散发出纯净而磅礴的灵气。


    谢铭笙指尖收拢,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眼底掠过一丝晦暗难明的光。


    城主府内一片寂静,宴席散后的奢靡余味尚未完全散去,与一种更深沉的死寂交织在一起。


    虞淮卿的身影如一道鬼魅,悄无声息地融入这片寂静。他隐匿了所有气息,神识如水银泻地般铺开,精准地避开了所有巡逻的护卫,最终停留在城主寝殿之外。


    殿内空无一人,唯有昂贵的沉香仍在金猊炉中静静燃烧。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陈设,最终落在墙壁上一幅巨大的《仕女游春图》上。画本身并无出奇,但画轴一端却异常光滑,显然常被触摸。指尖凝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灵力,轻轻一触。


    “咔哒。”


    一声机括轻响,墙壁无声地滑开一道暗门,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血腥气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


    虞淮卿面无表情,步入其中。身后的暗门悄然合拢。


    通道向下延伸,石阶潮湿滑腻,壁上仅隔着数丈才嵌着一颗昏黄的萤石,勉强照亮前路。越往下,那股令人不适的气味越发浓重,隐约还夹杂着极其微弱的、压抑的啜泣声。


    终于,眼前豁然开朗,又或者说,是陷入了一片更大的昏暗。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石窟,空气污浊不堪。粗壮的铁栏将空间分割成数个囚笼,里面关着的,赫然是一个个衣衫褴褛、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年轻女子!


    她们大多蜷缩在角落,有些身上还带着伤痕,与外界传闻中被“诡新娘”抽筋拔骨、死状凄惨的描述截然不同——她们还活着,却仿佛被抽走了魂灵。


    哪里有什么妖邪作祟?分明是人心鬼蜮!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得意的哼唱声从另一条通道传来。


    “……莲儿,爹很快就让你回来了……再有几个,再有几个就够了……”


    城主踱步而来,脸上那憔悴病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和红润。他手中托着一个玉碗,碗中盛着暗红色的、散发着奇异腥气的液体。


    他走到最大的一个囚笼前,看着里面那些瑟瑟发抖的女子,眼中满是贪婪,仿佛在欣赏待宰的牲畜。


    “别怕,很快就不疼了……能成为我女儿复生的养分,是你们的造化……”


    他举起玉碗,正要进行某种邪术。


    忽然,他动作僵住,猛地回头!


    只见一道青衣身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来人面容俊极,却冷若冰霜,一双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静得如同古井寒潭。


    城主瞳孔骤缩,脸上血色瞬间褪尽,惊得手一抖,玉碗差点摔落。


    那诡新娘的幻境竟没困住他!


    “你……你怎么会……仙长,您听我解释,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是为了救我女儿,她……”


    噗嗤——


    一道冰冷的剑光闪过,快得超越了思维的速度。


    城主脸上的惊恐和试图辩解的表情永远凝固了。他的头颅滚落在地,眼睛瞪得极大,似乎完全没料到对方会连一句话都不问,直接动手。


    无头的尸身晃了晃,重重栽倒在地,那碗腥臭的液体泼洒了一地。


    虞淮卿收剑回鞘,看都未再看那尸体一眼。


    他感到丹田内的灵力忽然一阵异常的躁动,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震荡不休,竟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他蹙了蹙眉,毫不犹豫地转身,循着原路迅速离开这污秽之地。


    至于密室里那些受惊的女子、以及这城主府后续的烂摊子……


    反正任务又不是派发给他的。


    玉衡峰的后山,缭绕的云雾比往日更浓重了几分。


    虞淮卿的身影自传送阵中踉跄踏出,周身失控逸散的灵力搅得周遭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他几乎是凭借本能,一路强压着丹田内翻江倒海般的暴动,径直掠向后山灵泉。


    “噗通——”


    冰冷刺骨的泉水瞬间包裹全身,稍稍压制了那几乎要焚毁经脉的灼热。虞淮卿靠在光滑的泉石上,墨色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边,他闭上眼,试图凝神静气。


    但无效。


    那股躁动并非纯粹的灵力反噬,更像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焦灼与厌弃。万千纷杂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又被一种巨大的虚无感狠狠碾碎。世间一切,包括自身的存在,都变得令人难以忍受。


    烦……


    他倏地睁开眼,神色平淡无波,可眸底却是一片猩红的混乱与死寂的冰冷交织。抬起右手,指尖灵力凝成一缕锋锐的冰晶,对着左腕狠狠划下——


    刺痛传来,鲜红的血珠霎时涌出,滴落在清澈的泉水中,晕开一丝丝淡红的痕迹。


    仿佛某种宣泄,那尖锐的痛楚奇异地压下了心底翻腾的毁灭欲。他漠然地看着血液流淌,感受着生命随之缓缓流逝的虚弱感,竟获得了一丝扭曲的平静。


    几滴血珠溅落在泉边岩石缝里一株早已枯萎发黄的灵植上。


    下一刻,那原本毫无生机的枯草在接触到他血液的瞬间,如同久旱逢甘霖,干枯的茎秆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青翠饱满、莹润欲滴!甚至顶部长出了一个细小的花苞,顷刻间绽放出一朵纯白剔透的小花,散发出浓郁的生命精气,其光辉远胜旁边所有生长茂盛的灵植。


    虞淮卿的目光一凝,所有躁郁情绪瞬间被极致的冷静取代。


    他抬起仍在渗血的手腕,冷静地在识海中发问:“系统,解释。”


    【……】系统罕见地卡顿了一下,【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可能这里灵脉异常或该灵植特殊变异?】


    “是吗。”虞淮卿的声音听不出情绪。


    【宿主,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嘛!】系统的电子音听起来有些急促,【当前首要任务是稳定您的灵力暴动。】


    虞淮卿不再言语。他看着那株生机勃勃、甚至还在继续生长的灵植,又瞥了一眼手腕上正自动缓缓愈合的伤口。


    泉水依旧冰冷,却再也压不住他心底涌起的、更深沉的疑窦。


    江垣城,城主府。


    “所以……他就这么走了?”叶程音看着密室里惊恐未定、瑟瑟发抖的女子们,又瞥了一眼不远处那具无头尸体,声音有些发颤。她已从谢铭笙简短的说明中得知了大概。


    “不然呢?”谢铭笙漫不经心地用脚尖拨弄了一下地上碎裂的玉碗,残留的暗红色液体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甜气,“难道还要留下来听这些姑娘们哭诉感谢,或者等仙盟的人来给他发个奖章?”


    他环视四周,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清理垃圾,自然要做得干净利落。这才是他的风格。”


    叶程音抿了抿唇,心情复杂难言。虞长老,比她想象中更加……决绝冷酷。


    她收敛心神,从药囊中取出安神的丹药,快步走向那些被囚禁的女子,柔声安抚起来。


    谢铭笙则转身处理后续。他强大的神识瞬间笼罩整个城主府,压制了所有潜在的骚动。几个闻讯赶来、面露惊惶的府卫被他轻易制住,三言两语间便问清了城主修炼邪术、企图用少女精血复活亡女的真相。


    所谓“诡新娘”,也不过是被他用邪术强行控制的地缚灵,她并非是被虞淮卿的一巴掌打散的,只是心愿已了,怨气所铸的恶灵体消散罢了。


    “真是无聊的执念。”他轻嗤一声,顺手将书房内找到的几卷明显记载着邪术的玉简和一小袋灵石收入囊中。


    效率极高。不过半个时辰,城主府的混乱便被初步压下,受害女子的名册也已整理完毕,后续事宜移交给了闻讯赶来的城中副守。


    离开江垣城时,天色已近黎明。


    叶程音看着谢铭笙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小声问:“谢师兄,虞长老他……一直如此吗?”


    谢铭笙脚步未停,只是懒懒地回了一句:“要不宗门里的弟子都说他修的是无情道呢。”


    想到那只狡黠的狐狸,再想到把烂摊子丢给他处理的师尊,谢铭笙眼底掠过一丝极深的兴味。


    看来,往后不会无聊了。


    困哉困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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