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没课，王科宝一大早就醒了，天刚蒙蒙亮，窗外还能听到小鸟的叫声。


    他快速洗漱完，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揣着口袋里的公交卡就急匆匆地往黄佳的办公室跑。


    他心里一直惦记着自己那篇《一个都不能少》的稿子，根本睡不着觉，总想着早点知道结果。


    一推开办公室的门，他就看见黄佳正坐在办公桌前，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支红笔，低头认真地看着桌上的文稿，时不时还在上面圈点勾画。


    “黄编辑，早上好！”


    王科宝快步走过去，脚步有些急促，语气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


    “《解放文艺》那边，我昨天交给您的那篇稿子，有消息了吗？他们有没有说什么呀？”


    黄佳抬起头，看到是王科宝，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忍不住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几分无奈：


    “你这小兄弟，可真够急的。昨天上午才把稿子给他们送过去，今天一大早就跑过来问了，就不能多等两天，耐心点吗？编辑审稿也需要时间的。”


    王科宝挠了挠头，脸上露出几分不好意思的笑容，耳朵也微微泛红：


    “我这不是没课嘛，在宿舍待着也没心思做别的，总想着过来看看有没有消息，省得心里一直惦记着，坐立不安的。”


    “算你运气好，今天过来正好能听到好消息，要是明天来，说不定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黄佳放下手里的红笔，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然后看着王科宝，语气轻松地说。


    “《解放文艺》那边的编辑已经看过你的稿子了，他们都很喜欢你写的《一个都不能少》，觉得故事很真实，情感也很真挚，已经确定要发表了，过几天就能登刊。”


    “真的？”


    王科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是有星星落进了眼里，脸上的喜悦根本藏不住，他往前凑了凑，双手撑在办公桌上，急切地问。


    “那他们给的稿费是多少啊？千字多少钱？您知道吗？”


    黄佳看着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无奈地笑了笑，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你最关心的是这个，一提到发表，立马就问稿费。”


    她顿了顿，故意卖了个关子，看着王科宝紧张的表情，才接着说。


    “他们给的是千字 6 块钱，这个价格已经不低了。”


    王科宝脸上的笑容瞬间淡了些，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失落，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


    他之前心里一直盼着能拿到千字 7 块的稿费，那样就能多攒点钱，离给冯镜先买自行车的目标更近一步。


    黄佳看出了他的失落，连忙解释道：


    “科宝，你别觉得少，真的。按国家规定的稿费标准，千字 6 块已经是很高的了，现在市面上大部分文学杂志给的都是千字 4 块或者 5 块，能给到千字 6 块的，已经算是很认可你的作品了。”


    “现在市面上能给到千字 7 块的杂志很少见，也就那么一两本顶尖的文学杂志能做到，一般人根本拿不到那个价格。”


    王科宝听她这么说，慢慢点了点头，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没关系，6 块就 6 块，总比没有强，积少成多，慢慢攒，总能攒够买自行车的钱，冯镜先一定会喜欢的。


    黄佳看他情绪渐渐平复了些，便站起身，走到墙角一个带锁的木柜前，木柜的表面有些磨损，露出里面的木纹。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出对应的那把，插进锁孔里转了转，“咔哒” 一声，锁开了。


    她从里面拿出一个黄色的信封，信封上还印着《解放文艺》的 logo。她把信封递给王科宝：


    “这是你的稿费，他们知道你着急用钱，就提前给你发过来了，不用等发表之后再领。”


    “这么快？”


    王科宝接过信封，手指捏了捏，感觉手里沉甸甸的，里面的钱被叠得整整齐齐，他脸上满是惊喜，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还以为要等稿子发表之后，过一段时间才能拿到稿费呢，没想到这么快就给我了，太意外了。”


    “因为这篇稿子大后天就要登刊了，他们怕到时候忙忘了，就提前把稿费结了，省得你一直惦记。”


    黄佳打趣道，挑了挑眉。


    “要不要现在打开数一数，看看数目对不对？别到时候说我少给你了。”


    “不用不用，肯定不会错的。”


    王科宝连忙摆手，笑着说。


    “《解放文艺》这么大的杂志，肯定不会在稿费上出错，我信得过他们，也信得过您。”


    “黄编辑，这次真是太谢谢您了，如果不是您帮忙推荐，我的稿子可能还没机会被他们看到呢。”


    “等我有空，请您吃饭，到时候咱们再好好聊聊文学，聊聊写作技巧。”


    黄佳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行，到时候再约时间，正好我也想跟你聊聊你的写作思路。”


    “对了，还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这个消息可比发表稿子还让人高兴。”


    她顿了顿，故意放慢了语速，看到王科宝急切的眼神，才接着说。


    “审核你这篇稿子的，不是普通的编辑，是《解放文艺》的主编刘武，就是那个写《班主任》的刘武，你肯定知道他吧？他可是很有名的作家。”


    “真的是他？”


    王科宝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语气里满是激动，不可思议。


    “那他看完我的稿子，有没有说什么啊？他觉得我的稿子怎么样？有没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


    “刘主编很喜欢你写的小说，他说你的文字很有灵气，不做作，故事也很打动人，能让人感受到真实的生活气息。”


    黄佳笑着说，眼神里也带着几分欣慰。


    “他还特意跟我说，以后你要是有新的稿子，可以直接寄给他，不用再经过中间的编辑，他会亲自看你的稿子，要是写得好，还会优先发表。”


    “太好了！”


    王科宝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双手紧紧握着那个黄色的信封，脸上的笑容又重新绽放开来，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能得到刘武这样的大作家的认可，对他来说简直是天大的鼓励，比拿到稿费还让他开心。


    “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创作计划吗？有没有想好要写什么新的故事？”


    黄佳又问，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她很看好王科宝的写作天赋。


    “有！当然有！”


    王科宝用力点头，眼神坚定，语气也格外认真。


    “我打算写一个大长篇，初步计划是写 100 万字起步，把我这些年看到的、听到的，还有经历过的故事都写进去，让大家看到更真实的生活。”


    “100 万字？这么长？”


    黄佳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手里的笔都差点掉在桌上。


    “不过你也不用急着一口气写完，这么长的篇幅，一口气写完压力太大了，也容易出问题。你可以分成上中下三部来写，这样既能减轻压力，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打磨细节，保证作品的质量。”


    “我也是这么想的！”


    王科宝笑了起来，感觉跟黄佳特别投缘，很多想法都不谋而合。


    “我打算先把故事大纲列出来，把里面的人物和情节都梳理清楚，然后再慢慢写，争取把每个细节都写好，不辜负大家对我的期望。”


    “那你以后在创作上有什么问题，或者遇到什么瓶颈，比如不知道怎么推进情节，或者对人物塑造有疑问，都可以去找刘主编聊聊。他这个人很随和，没有一点大作家的架子，也很乐意帮助年轻人，肯定能给你不少有用的建议。”


    黄佳指了指桌上堆得满满的文稿，无奈地笑了笑。


    “我这儿还有好多稿子要审核，今天就先跟你聊到这儿吧，不然下午都审不完了。”


    “好，那我就不打扰您工作了，您忙吧，我先走了。”


    王科宝小心翼翼地把装着稿费的信封放进怀里，用手护着，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他跟黄佳道别后，脚步轻快地走出了办公室，嘴里还忍不住哼起了小曲。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照在他身上，暖洋洋的，把他的影子拉得很短。


    他摸了摸怀里的信封，心里盘算着：


    等会儿就去自行车行看看，挑一辆最结实、最好看的自行车，给冯镜先一个大大的惊喜，他一定会很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