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我说了算?

作品:《重返1977:知青老婆供我上大学

    王科宝闪过一丝迟疑后。


    “妈,请喝茶。”


    “嗯。”段雪琴小声的回答道。


    端着茶盘走过来的冯镜先,眼底闪着笑,语气里裹着点撒娇的嗔怪:


    “妈,您这声音可不对啊。平时您喊我吃饭,隔着两道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今儿怎么跟蚊子哼似的?该不是昨儿帮我收拾嫁妆累着嗓子了吧?”


    这话一出口,客厅里顿时哄套大笑。


    她瞪了冯镜先一眼,心里念叨着“这丫头,就会拿我寻开心”。


    随后大声的说道”好。“


    然后又说道 “你呀,嫁了人还是这么贫。”说着便伸出手又接过了冯镜先的茶杯。


    冯远见这光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这辈子没别的念想,就盼着一大家子围着桌子吃饭时热热闹闹,少些生分。


    这会儿见郎雪琴愿意接茶,他当即说道:


    “来来来,今儿是咱们家的大喜日子。镜先和科宝刚刚复婚,又布置了新房。咱们大家伙儿举个杯,祝小两口往后日子顺顺当当的。”


    话音刚落,满屋子的人都站了起来。


    冯镜先端着茶杯,又敬了一次学琴女士;


    王科宝起身去拿酒壶,给冯远和冯春和的酒杯里各斟了小半杯白酒;


    冯朝阳也凑过来,抓起桌上的玻璃果汁杯,举得高高的。


    祝福的话像串珠似的滚出来,裹着暖意落在空气里:


    “镜先、科宝,往后可得好好过日子。”


    “姐、姐夫,新婚快乐,早生贵子啊。”


    “镜先妹妹,妹夫,祝你们俩永远这么恩爱,过上幸福的日子,日子红红火火。”


    冯远和冯春和喝得尽兴,酒杯碰了一次又一次,脸颊渐渐染了醉红。


    冯朝阳站在旁边看得眼馋,伸手就要去够酒壶,却被冯镜先一把按住手腕:


    “你可别沾酒。忘了上次你喝了两口白酒,又哭又闹,把你的糗事都暴露了出来。”


    这话逗得众人笑出了声,冯朝阳脸一红,悻悻地缩回手,捧着果汁杯抿了两口,嘴角还撇着点不服气。


    饭后,冯镜先和郎雪琴在厨房收拾碗筷。


    冯朝阳拉着王科宝的胳膊,走进了隔壁书房。


    “姐夫,你书房里就没点新鲜的磁带?天天听那些”东方红“、”大海航行靠舵手“,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实在没劲得很。”


    ”有啊,我给你拿。“王科宝说道。


    书房里暖黄色的台灯把房间照得亮堂堂的。


    他走到书桌前,拉开最下面的抽屉,从一叠书稿底下翻出个印着人像的磁带,递到冯朝阳面前:


    “就知道你要来找,你看看,怎么样?”


    冯朝阳一把拿了过来。


    转身就要往外跑:“太好了。我这就拿去放,姐夫你太够意思了。”


    “等等。”王科宝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语气里多了几分郑重。


    “这歌可不能在外面放。你忘了上次爸听见邻居家放流行歌,还说那是‘靡靡之音,带坏年轻人’?要是让爸妈听见,咱们俩都得挨训。”


    冯朝阳愣了一下,随后又想到了什么:


    “那我把录音机抱进来。书房门一关,爸妈肯定听不见。”


    说着就挣开王科宝的手,一溜烟跑了出去。


    王科宝靠在书桌边,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向上弯。


    冯朝阳这名字还真没起错,不管什么时候都像个揣着炮仗的小太阳,满是挡不住的朝气。


    没一会儿,冯朝阳就抱着录音机跑了回来。


    录音机外壳尽管边角处磨出了浅痕,当还是看着非常新。


    他把录音机放在书桌上,又急急忙忙把磁带塞进去,刚要按播放键,就被王科宝按住了手。


    王科宝凑过去,指尖轻轻拧着音量旋钮,直到只能听见微弱的电流声,才松了手:


    “小声点,别让他们听见了。”


    冯朝阳点点头,眼睛紧紧盯着录音机,好奇的问道:


    “姐夫,这里面是不是有首叫《在水一方》的歌?我听我们班同学说过,说这歌特别好听,听了让人想谈恋爱。”


    王科宝靠在椅背上,回忆起前世听这首歌的情景。


    “是的,这首歌确实适合你们这些盼着找对象的年轻人,特别是邓丽君唱的这版。”


    “那太好了。”


    就在这时,录音机里传来轻柔的前奏,钢琴声像滴在湖面的水珠,一圈圈漾开,裹着淡淡的忧伤。


    冯朝阳忽然拍了下脑袋,像是想起了什么要紧事,转头看着王科宝,语气里带着点催促:“姐夫,你答应我的情书呢?写好了没?”


    王科宝无奈地叹了口气。


    “急什么?至今忙着呢,上次说不是过年后给吗?”


    “等我这阵子忙完,肯定给你写,不要着急。”王科宝心里嘀咕着。


    自己最近连小说都没有时间写,哪有时间给你写情书哦。


    情书才值几个钱?


    冯朝阳撇了撇嘴,脸上满是失望,可也知道王科宝是真的忙,只好点了点头:“行吧,那你可别忘喽。过完年你记得给我。”


    说话间,歌声缓缓流淌出来。


    邓丽君的声音温柔得像春风拂过湖面,轻轻裹住人的耳朵: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冯朝阳瞬间就入了迷,眼睛盯着录音机,兴奋不已。


    好半天才喃喃开口:“姐夫,这歌也太好听了吧。听着就像看见河边有个穿白裙子的姑娘,站在雾里对着我笑,太浪漫了。”


    “我都感觉我谈恋爱了。”


    “好听就多听会儿,这会儿没人来打扰。”


    王科宝笑着说,顺手拿起桌上的书稿翻了两页,可眼睛却没怎么看进去,耳朵不自觉地跟着旋律轻轻晃着。


    突然,“咚咚咚”的敲门声猛地响起,吓得冯朝阳手一抖,差点把录音机碰掉在地上。


    王科宝反应极快,伸手就按了暂停键,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有些急促的呼吸。


    “快去开门,别让外面的人起疑。”


    王科宝压低声音说。


    冯朝阳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嘴里嘟囔着:


    “谁这么烦人啊,早不敲晚不敲,偏偏这时候来。”


    他拉开门,见门外站着的是冯春和,连忙伸手拦住他,把人往门外推了推:


    “哥,你等会儿再进来。我跟姐夫正听一首歌呢,听完再跟你说事儿。”


    冯春和穿着件蓝色的劳动布棉衣,脸上带着点憨厚的疑惑:


    “什么歌啊?是不是新出的红歌?让我也听听?”


    “不是红歌,比红歌好听多了。”


    冯朝阳拉着他的胳膊往屋里拽,又转头对王科宝说:


    “姐夫,别愣着了,继续放啊。我哥又不是外人,听了没事的。”


    王科宝皱了皱眉,心里有点犹豫。


    冯春和平时最听爸妈的话,性子又直,要是让他听见这歌,回头再跟爸妈说一句,免不了又是一顿说教。


    可看着冯朝阳期待的眼神,再想想冯春和那憨厚的性子,他又觉得或许没那么严重,便点了点头:


    “行吧,听完这首就关,别让爸妈察觉了。”


    说着便松开暂停键,重新播放了起来。


    按下了播放。


    歌声再次响起,温柔的旋律裹着歌词飘出来,像羽毛似的落在空气里: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


    “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又远又长。”


    “……”


    冯春和刚在椅子上坐下,听到这歌词,猛地就站了起来,脸色都变了:


    “朝阳。这是什么歌?这是靡靡之音啊。赶紧关了。让爸妈听见,非得骂咱们不可。”


    王科宝早就料到他会是这反应,连忙伸手按了暂停键,心里暗忖:


    果然,还是这老顽固的脾气,一点都没变,听见点温柔的调子就觉得是“不正经”。


    冯朝阳却不乐意了,示意让他冷静点。


    语气里带着点不服气:


    “什么靡靡之音啊。这歌多好听啊,你别动不动就上纲上线的。你好好听听,歌词写得多好,跟诗似的。姐夫,继续放,别理他。”


    “行吧。”


    王科宝无奈地点点头,心里想着:


    大不了待会儿被爸妈说两句,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难得朝阳这么高兴。


    他再次按下播放键,歌声又一次在小小的书房里流淌,温柔得能化掉人心里的疙瘩: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


    “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


    “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


    “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踪迹。”


    “却见仿佛依稀。”


    “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冯春和坐在椅子上,一开始还绷着身子,眉头皱得紧紧的。


    可听着听着,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了,手指也跟着旋律轻轻敲着膝盖,脑袋还微微晃了起来,眼神里的抗拒也慢慢变成了专注。


    王科宝坐在旁边,看着他这副模样,使劲憋着笑,嘴角都快憋酸了,生怕笑出声来让他下不来台。


    “哥,你也觉得好听吧?要不要唱出来呀?”


    冯朝阳打趣的说道。


    “哦……好。”


    冯春和反应慢了半拍,身体还有些拘谨,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可嘴上却跟着唱了起来。


    他的声音有点粗,带着点生涩,可每个字都唱得格外认真,像是在完成什么重要的任务:“我愿顺流而下。”


    “找寻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