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诗疯子

作品:《重返1977:知青老婆供我上大学

    好不容易等方老说得口干舌燥,拿起茶缸发现已经空了,王科宝赶紧抢着说:"方老,我去给您续点水?"


    "不用不用。"方老摆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我还没说你的工作安排吧?"


    王科宝心里一阵激动,总算说到正题了。"嗯,方老,那我具体做什么。"


    "啊?"王科宝怀疑自己听错了,"您不知道?"


    "王馆长今天去政府开会去了,得明天才回来。"


    "具体的工作安排,得他来定。"


    王科宝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又觉得不合适,只能把话憋回去。


    合着说了半天,全是废话?


    "有,有。"方老像是想起什么好事。


    "你要住的话,我带你去看看?顺便让你熟悉熟悉环境。"


    "不用不用。"王科宝赶紧摆手,他是真怕了这位话痨副馆长。


    "您告诉我位置就行,我自己过去就行,不麻烦您了。"


    "你这这孩子,还挺懂事。"方老也不勉强。


    "从后门出去,往西走五十步,那排平房就是宿舍,找李师傅就行。"


    王科宝道完谢,拎起包就往外走,生怕走慢了又被方老拉住讲典故。


    出了后门才发现,生活馆后面还有个小院子,种着几棵石榴树,枝头挂着几个青黄的果子。


    顺着方老指的方向走过去,果然看到一排灰扑扑的平房,墙皮掉了不少,露出里面的黄土。


    "同志,你找谁?"门口站着位头发花白的大爷,手里拿着一把扫帚。


    "大爷您好,我是新来的职工,叫王科宝。"王科宝赶紧停下脚步。


    "哦,你就是小王啊。"


    "方老刚才已经通知我了,我叫李建刚,你叫我老李就行。"


    王科宝看着他眼角的皱纹,估摸着得有六十多岁了,比自己爷爷还大几岁,叫老李实在不合适。


    "还是叫您李大爷吧,显得亲切。"


    "行,随你怎么叫。"


    "走,我带你去宿舍。"


    两人往平房深处走,李大爷边走边说:"咱们这宿舍紧张,都是两人一间。现在就剩最里头那间了,不过里面已经住了个人。"


    "两人住挺好,我喜欢热闹。"王科宝笑着说,心里暗自祈祷,千万别是方老那样的话痨。


    "热闹?"李大爷回头看了他一眼,笑得有点古怪,"希望你明天还能说这话。"


    王科宝愣了一下:"这话怎么说?"


    "你那室友,不爱说话,就喜欢读诗。"李大爷压低声音,像是说什么秘密。


    "一天到晚读,走路也读,吃饭也读,简直是个诗疯子。"


    “诗疯子。"


    王科宝忍不住笑了:"生活馆嘛,难免有几个爱好这个的。"


    话刚说完,就听见前面屋里传来一阵抑扬顿挫的朗诵声。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


    “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


    “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


    ”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


    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


    听到”乡愁“,王科宝恍惚间,回到了上一世语文课上,老师讲解时的情景肉隐若现。 诗中那份炽热到几乎要灼伤人心的爱国情怀,本是极易牵动起每个人心底共鸣的,可偏偏,并非世间所有灵魂都能真正领会那份深沉与滚烫。


    “小王,来,我带你进去。” 李建刚脸上挂着几分无奈的笑意,摇了摇头。


    “谢谢李大爷。”


    “噔噔噔。”


    “请进!”屋内传来一道带着磁性的嗓音,清冽中透着几分年轻的质感。


    王科宝猜测估计室友应该是个年轻人。


    “明远,这是你的新室友,王科宝同志,以后就跟你住一屋了。”李建刚推开门,侧身让王科宝进来,对着伏案而坐的年轻人介绍道。


    “你好,王科宝同志,我叫司明远。”司明远抬头看了看,便将目光重新挪回到了书本上。


    司明远?


    王科宝仿佛在哪里听过?


    他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的记忆。


    大诗人追风(此处虚构)的真实原名可不就是司明远嘛!


    这么一想,他此刻这般痴迷于书籍,甚至对周遭人事显得有些淡漠,倒也不足为奇了,想来是早已沉浸在文学的世界里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建刚显然只是完成引荐的差事,并不打算在此多作停留,大概是怕司明远待会儿兴致一来,又要吟诗作赋,他可没那份闲心奉陪,说完便脚步匆匆地告辞离开。


    “多谢李大爷费心!”王科宝连忙上前一步,拉开门送他出去。


    等李大爷走远后,王科宝这才转过身,开始仔细打量起自己的宿舍。


    只见房间两侧靠墙的位置,各摆放着一张单人床,床铺虽然简单,但收拾得还算整齐。


    房间正中间,摆放着一张长方形的木桌,这桌子设计得倒也巧妙,既能充当餐桌,供两人用餐,也能当作书桌,方便两人同时伏案读写。


    桌子的一半空间,几乎都被司明远的书籍占据着,一本本堆叠在一起,从厚度到数量,都足以见得他对书籍的热爱之深。


    门口的角落里,放着一条长条木凳,上面随意地摆着一个洗脸盆和几条毛巾,地上那个看起来有些陈旧却擦拭得锃亮的水壶,显然也属于司明远。


    整个房间虽说简陋朴素,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床、桌、凳等生活必需之物一应俱全,倒也算得上是五脏俱全,能满足基本的生活需求了。


    司明远此刻正低着头,在纸上不停地写写画画,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若有所思地停顿片刻,看样子应该是在创作。


    王科宝没有心思去关心室友创作,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的床铺收拾好。


    忙活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总算大功告成。


    一番忙碌下来,王科宝只觉得口干舌燥,口渴的要命。


    他看了看司明远那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同志,我刚到这儿,水壶还没来得及去买,能不能先借你点水喝?”


    司明远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依旧保持着低头看书的姿势。


    王科宝见状,便把搪瓷缸放在桌上,往里倒了半缸水。


    放凉后才端起来,大口大口地喝了好几口,口干舌燥才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