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却无女儿名姓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陆宁澈将目光从离开的铭钰身上收回,敛去眸中阴沉情绪。


    身为佛子自有世俗眼光和清规佛律束缚。


    纵使男人有心,也难再寸进一步。


    他想要靠近嫂嫂,最大的阻碍还是自己那蠢哥哥。


    “大哥的诗情真意切,实乃佳作。”他靠近几步。


    陆引章狐疑的看着他:“就还行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果然,就见这阴险的男人话锋一转:“但以宁澈拙见,尚有几分修饰空间。”


    陆引章正要反驳,他朝众人拱手,“不妨以此为题,共同探讨打磨一番,诸君以为如何?”


    “这个建议不错。”有人附和。


    “难得有此机会齐聚一堂,大哥向来慷慨,想必不会拒绝。”


    陆宁澈颊边酒窝随着笑容深陷,让这张清俊的娃娃脸显出几分纯真。


    终于知道被赶鸭子上架是何滋味的陆引章咬了咬牙:“有何不可。”


    改呗改呗,反正诗是他的。


    回头拿到娘子面前献宝,亲亲摸摸的奖励也不会被别人争了去。


    想到这里,他一改苦脸,挑衅的冲陆宁澈扬了扬眉。


    宋玉合上手里的折扇:“既然是陆兄提议,不如就从你开始。”


    陆宁澈轻笑:“宁澈便献丑了,劳烦太子殿下执笔。”


    江允辙温柔点头,手中狼毫重新蘸墨。


    “见卿妩媚胜花枝,料我应如倾城姿。”陆宁澈出声。


    裴砚安不假思索接口:“佳人拟作清风词,如娇似嗔春盛时。”


    江允辙眸光温润:”青黛描柳盈秋水,钿头云篦挽绿屏。”


    “小王也来凑个数。”赫连苍摸着下巴踱步,“举案无须闻张敞,何羡古人青史垂。”


    江允辙收笔,眸光微动:“赫连皇子对中原文化研究颇深。”


    半句诗里化用两个典故,都说北漠深居一隅蛮如野兽群居,由此来看倒是未必。


    赫连苍鹰眸中幽蓝掠过:“天下大同,和而共美,北漠与大雍本是同根,小王哪好意思肚腹空空前来 ,自是了解过后才敢进家门。”


    江允辙听出了其中野心。


    赫连苍此人做事雷厉风行,权利心极重,对大雍的觊觎几乎没有掩饰。


    气氛陡然有些紧张,刚还人声鼎沸的廊亭,此刻落针可闻。


    陆引章拧起的眉舒展,嬉皮笑脸给了赫连苍侧腰一拳。


    “你小子瞒得爷好苦,亏得爷还觉得咱俩志同道合,与你称兄道弟。”


    他这一拳来得猝不及防,赫连苍也没料到他会当众动手,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


    若非其中没有调动内力,他都要怀疑某人是不是故意为之。


    面上划过冷厉,他偏头时漾起笑容,揽过陆引章的肩:“小王并非有意隐藏,几句酸诗也是提前准备而已。”


    陆引章咧嘴:“爷就说嘛,咱俩臭味相投,你怎会对那文绉绉的玩意儿感兴趣。”


    活动了下手指,要不是场合不对,他还能更用力些。


    跟谁搁那儿一家人呢,卷毛羊就该哪儿来滚哪去。


    江惠宁趴在栏杆上探着身子往对面瞧:“他们那可真热闹。”


    几位小姐已写好了诗,高雅馨却迟迟不曾动笔。


    苏晚栀将桌上的诗集翻阅了一遍,上面的诗都抄录于前些年的文斋诗会。


    据她所知,每次诗会都会择优十首入册。


    于某些书生才子而言,这也是难得的扬名机会,因而想得到诗会帖子的人不胜枚举。


    桌上的几本,记录的都是本朝近些年的诗会佳句。


    “不知我是否有幸一睹京城第一才女风采?”她莞尔轻笑,将手里的诗集放下。


    高雅馨怔愣一瞬,与她对视一笑:“当然。”


    这不过是两人的第二次见面,女孩身上的亲和力却叫她如逢故友。


    她提笔,与婉约模样不同,笔锋如山岭走势可观风骨。


    “红梅千万朵,雪压花枝低。不见春风面,难觅盛世颜。”


    底下留有空白。


    苏晚栀与她默契对视,从她手中接笔。


    她的字并不娟秀,带着股豪气干云的轻狂。


    “傲骨破冰衣,隆冬兀自开。何惧寒霜烈,独有暗香来。”


    女孩们围拢过来,忍不住抚掌叫好。


    “妙哉妙哉!”江惠宁将记录使者拽到桌前,“还不赶紧抄录下来!”


    两种字体没有争锋夺芒,反而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和谐感。


    “这幅字本公主要裱起来,谁都不许跟我抢。”


    她两眼放光,仿佛在冬日里徘徊的饿狼瞧见了猎物。


    原还有些拘谨的贵女,见她这副模样,纷纷发出善意的笑。


    “此诗似有我目先生傲骨。”黄衣女子开口。


    苏晚栀浅笑:“先生风采,我也不过学了皮毛。”


    “你很喜欢我目先生?”高雅馨问她。


    她点头:“千万分仰慕。”


    高雅馨面上笑容越发真挚:“我也是。”


    苏晚栀将桌上几本诗集摊开:“诸位可曾发现一个问题。”


    “请说。”高雅馨道。


    其他人目光聚焦于她。


    她指着翻开的页面:“我翻看这些书时,册中诗皆有男子留名,却无女儿名姓。”


    凡男儿所作悉数留有全名,而所记录寥寥几首属于女儿的诗作,却仅有某家小姐或某某夫人之称。


    仿佛她们所代表的非自身个体。


    有个女孩怯怯开口:“才子留名是为仕途,我们似乎没什么好争的。”


    和她抱有相同想法的不少。


    女孩们窃窃私语,她们并非没有察觉这个,只是不愿去争。


    “可他们的才华能叫世人看见,我们的风采为何要遮遮掩掩?”苏晚栀声音铿锵掷地。


    众人震惊的看向她,眸子里蓄积的雾气渐渐散开。


    是啊,为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