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裴公子像跟我偷情的野男人(二合一章)

作品:《她媚骨酥软,满京权贵摇尾求怜

    苏晚栀脸一沉,她就知道陆宁澈没安好心。


    “先躲进去。”拉着裴砚安没受伤的那只手将人拽起来,直接推进里屋。


    绕过屏风时,裴砚安不肯再进去:“姑娘,这样不妥。”


    “再说不妥,就封了你的嘴。”苏晚栀凶他一眼。


    不妥,不妥,不妥,这不妥那不妥,她都听腻了去。


    将男人扛起来丢进床帏塞到被子里一气呵成:“不想跟本小姐一起被浸猪笼,你最好听任安排。”


    裴砚安盯着她凶巴巴的表情里噤了声,坐在床上往角落里缩了缩,呆愣愣盯着自己的腿,也不敢四处乱看。


    被丢上床的他显然还沉浸在恍惚里。


    听丫鬟的意思,是下午出言调戏的登徒子去而复返,还专程带了人来。


    姑娘情急之下将他丢下床,动作看似粗暴,实则顾及了他受伤的手,没叫他伤上加伤。


    只他初入女儿家香闺,心中如掀巨浪。


    鼻尖传来的馨香提醒着他身在何处,臀下的软床更叫他意乱心慌。


    “姑——”想到晚栀的警告,他立刻闭上嘴。


    抬头却瞧见了令他面红耳赤的一幕。


    苏晚栀脱了外裳后进来,将床帘拢好,当他这个人不存在似的,直接躺在他身侧。


    “往里点,躺下。”她小声提醒。


    裴砚安已经闭紧了眼:“这样不、不好。”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说,两人还躺在同一张床上,要是被别人看在眼里,纵然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他现在整个身体僵硬得跟封在冰里的人般,有些后悔没早点离开。


    两人之间清清白白,然在花边消息上,世间却少有看重真相之辈。


    是非口舌好比断头铡,随随便便害人性命。


    女子名节大过天,若因自己一条贱命,而毁了恩人姑娘,他这辈子都良心有愧。


    此时此刻,他只担心会害了晚栀,却没为自己想过分毫。


    通奸罪名一出,他此生仕途也将尽毁。


    苏晚栀顾不上去管男人的挣扎,见他一副被雷劈中的惊骇模样,点了他的穴就将他放平。


    拉好被子盖住病躺一排的自己和他。


    在上床之前她就已经吃下一枚药丸,伪造出体温升高的假象。


    “大少夫人生病了也不知向上传报,你们就是这般照顾主子的?”孟月语气带着几分怨怪。


    弄影拦在里屋门帘前:“回二夫人,大少夫人她怕您担心,不让奴婢们惊扰您。”


    先是一番解释,而后继续拖延时间,“昨夜主子彻夜难眠,方才用药后生了觉意,此刻已经歇下。”


    孟月原本见她阻拦有些生气,听她解释过后知她是为主子着想,面上严肃松懈了些。


    “既如此,便让小栀好生歇息。”


    她一听陆宁澈提起晚栀生病就立刻赶了过来,完全是出于对晚栀的喜欢和关心。


    弄影刚松一口气,陆宁澈的话又叫她的心悬了起来。


    “母亲已将府医带来,不如先让他给嫂嫂瞧瞧。一个时辰前,我观嫂嫂气色尚佳,突然沉沉睡去,怕是病情转重。”


    他站在一旁好心提醒,盯着蹲身行礼不敢抬头的弄影,英俊的脸因藏起惯有笑容而有些冷漠。


    孟月受他的话牵引,思考过后点头:“澈儿说得也有道理。”


    弄影在陆宁澈的眼神压迫下,一时不知该找何借口劝阻。


    正当这时,屋里苏晚栀的声音如同仙乐般传来。


    “咳咳,弄影,让二娘进来吧。”她边咳嗽道。


    一行人的脚步声,像是踏在裴砚安的心口。


    蒙在被子底下的他集羞涩和紧张于一体,心已然提到了嗓子眼,憋得他连呼吸都不敢。


    孟月身后跟着陆宁澈和府医,为防人多吵闹到晚栀,便没让随身伺候的丫鬟跟进来。


    弄影退到门外后,径直往厨房去找王嬷嬷。


    她擅长东钻西窜打探消息,应付上边的人,曾在皇宫大院待过的王嬷嬷更在行。


    越过屏风,能看到拔步床前悬挂的珠帘。


    挑起帘子,半透不透只能隐约瞧见模糊轮廓的绰影纱床帏纳入眼前。


    陆宁澈在屋内四处打量,跟捉贼的捕快似的,视线划过他认为所有能藏人的地方。


    没发现异常,他凛眸看向床榻方向,脸色却愈发阴沉。


    孟月挑开帘子,回身阻止他:“你在这守着,再进去便不合适了。”


    “好。”陆宁澈收回视线,退后一步撤到珠帘外。


    孟月走向床榻:“小栀,二娘来看你了。”


    “你这丫头,卧病在床怎的也不叫人告诉二娘?”


    埋怨里藏不住对她的关心。


    “娘~”苏晚栀的哭腔里带着撒娇。


    她一声亲昵的呼唤,让孟月想要拉开床帏的手顿了顿,还没见着人,眼眶已泛红蓄泪。


    晚栀声音嗡嗡的:“娘,你莫要靠近栀儿,要是过了病气给娘,栀儿的心会很痛很痛。”


    “你嫁来府中,便也是娘的孩子,娘如何能因此而嫌弃你。”孟月拭了拭眼角。


    这丫头生病正是脆弱的时候,更需要她这个做娘亲的安慰。


    苏晚栀哭出声:“栀儿不要、不要娘进来,不要传染给娘亲……”


    用药产生高热带来的副作用,令她的嗓子都变得沙哑。


    孟月越发揪心,她收回手,像对待小孩一样用诱哄的语气:“好好好,娘不进来,让府医给小栀瞧瞧可好?”


    苏晚栀吸吸鼻子:“嗯,等栀儿好了,给娘做好多好多吃的。”


    “娘等着小栀。”孟月的泪顺着脸庞滑落,心里头盛满了温暖。


    陆宁澈眼神几经变换。


    呵,嫂嫂演技当真精湛。


    苏晚栀手腕探出帘子,由着府医把脉。


    “嘶,大少夫人正发高热,再不降温,只怕有性命之危。恐是寒邪入体造就,夫人莫要再见风。”


    老大夫面色凝重,忙去拿药箱写了退热方子。


    孟月心急如焚,差点晕倒,被陆宁澈眼疾手快接住。


    陆宁澈看向捂得严严实实的床帏,眼里的戏谑变成了关切。


    嫂嫂生病竟是真的。


    原是他误会嫂嫂了。


    他一边担忧晚栀的身体,一边又因发现晚栀并未窝藏外男而暗喜。


    王嬷嬷将方子交给弄影让她赶快去抓药,主动上前搀扶孟月:“大少夫人托老奴给二夫人做了些点心,已送去您的霜华居。”


    “若非病着,大少夫人也不会假借老奴之手,来向您呈表这份孝心。”


    孟月感动得直抹泪:“小栀这般孝顺的孩子,必然能得神佛庇佑。”


    回去后,她便去小佛堂里跪求菩萨保佑,为晚栀抄了三天佛经。


    人都离开后,兰苑回到了原本的寂静。


    苏晚栀心有余悸的拍拍自己胸脯:“还好本小姐机智。”


    打算下床时想起还有个人,掀开被子就见满脸通红的裴砚安。


    “差点忘了公子。”她替男人解了穴。


    裴砚安瞳孔微缩又放大,一得自由猛地缩到床角:“抱、抱、抱歉,唐突了姑娘。”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奈何睁眼闭眼,那绣着业火红莲的肚兜,跟印在脑海里似的挥之不去。


    忽然又脚步声传来,以为孟月等人去而复返的晚栀,掀起被子朝裴砚安扑了过去。


    入怀是柔软的身体,入目是美艳的容颜,入鼻是沁脾的香气。


    裴砚安霎时呆若木鸡,整个人仿若掉进烈焰里,由内而外被炙热的火烧得心慌乱跳。


    “小姐。”进来的却是弄影。


    苏晚栀再次掀开锦被:“弄影,你可差点把小姐我吓得一脚蹬仙了。”


    小丫头挠挠头:“小姐,奴婢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回来问问,这药真抓吗?”


    苏晚栀朝她勾勾手,待她疑惑靠过来,敲了敲她的头:“做戏做全套,你说呢?”


    弄影捂着脑袋:“要被小姐打笨咯。”


    苏晚栀忍俊不禁:“本来就是个笨丫头。”


    “那也是我家天仙小姐手底下最可爱的笨丫头~”弄影嬉笑着跑出去。


    裴砚安从刚才美人入怀的震惊中回神,瞧见主人二人的互动,只觉得异常温馨。


    苏晚栀回过身,飒沓爽气的朝他抱拳:“裴公子,事出情急,方才多有得罪。”


    他立刻偏头:“姑娘,衣服。”


    俊雅的面容遍布红霞。


    “哦。”苏晚栀扯过外裳披好,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裴公子是打算当瞎子一辈子?”


    裴砚安听出她话里的调侃,耳面愈加滚烫,慌忙想要下床却不小心被她的脚绊倒。


    苏晚栀噗嗤一笑:“裴公子知道自己此刻像什么吗?”


    裴砚安不解。


    她眨眨眼:“像与我偷情的野男人。”


    顺着她的视线,才发现自己衣襟散乱,猜想许是被丢上床时无意间扯开了腰带。


    再看床上乱糟糟的模样,当真有几分她话里的意味。


    裴砚安一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苏晚栀起身下床,用手指梳理着刚才弄乱的头发:“事急从权,裴公子无须有心理负担,有些东西忘掉就好。”


    她挽好发髻出了里屋,步伐轻松,像是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裴砚安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悠远而深邃。


    自己受了她救命之恩,又意外看了她的身子,还与她共宿一榻。


    真能如她所说轻易忘掉吗?


    他自幼熟读四书五经,阅遍名家典籍,追求仁义礼信。


    如此恩情自当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夜近昏沉,风惊明月。


    裴砚安向苏晚栀辞行。


    他身着青衣,宫绦束腰,清瘦而单薄。


    一介书生,几分清高。


    清冽的丹凤眼沉淀着愤世嫉俗的孤傲,如同一把斩破世间浑浊的锋刀。


    苏晚栀没劝他留下,有陆宁澈那个狗鼻子在,他还是离开这里更安全。


    一肚子坏水的毒蛇,逮着谁了都会被咬上一口。


    为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点头应允后,让王嬷嬷将剩余的药给他打包好。


    她双手交叠在前,躬身行了个文人礼:“望君此去一路安平,前程似锦。”


    裴砚安回礼:“待明日蟾宫折桂,必还恩情,若姑娘不嫌弃,小生愿为卿专属执笔。”


    苏晚栀眼睛比窗外的明月都亮,仿佛已经看到无数金银朝自己涌来的画面。


    有状元郎的墨宝,她何愁生意不好?


    她本就有意拉拢裴砚安,想不到他自己寻了个更好踩的台阶,二人间羁绊随之加深,不愁无法将他拉入自己阵营。


    只是她虽抢了初步的先机,但裴砚安的成名路非是现在。


    上辈子如果没有太子江允辙派人暗中相护,他也走不到登闻鼓前。


    想要成就未来的第一首辅,目前来看任重而道远。


    裴砚安望着她财迷的样子,嘴角不禁上扬。


    安排两个护院在四周查探一番后,又叫弄影望好风,两人一同去了偏院。


    “我送公子一程。”苏晚栀看了眼高耸的墙头,话刚出口,没给男人反应时间,就搂住他的腰用轻功将他送了出去。


    当初她自愿成为药女,才赢得朱厌亲传弟子的身份。


    过程痛苦了些,却也叫她炼成了百毒不侵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