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尔克剪去了他的长头发，才到颈侧的长发被布尔克裁剪整齐，他朝镜子里面的人露出一个笑容来，轻呼出的气却带着冰霜。


    落到地面的长发变成书页回到书中，布尔克的脸色好上了一点，至少不是那种脸上寻不见多少生气的颜色，看上去也就是普通的人类了。


    旅馆中的价格很是合适，就从布尔克定的这个房间来看，能看见隐约的海面，房间的布局舒适而简洁，暂住的价格是布尔克能承受起来的。


    不愧是玛丽安所推荐的酒店。布尔克决定多多赞美人美心善的玛丽安小姐。


    他来到枫丹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那个时候众水的主人还是厄歌莉娅。现在这位水的主人已经沉眠于须弥黄沙中，新登神位的是她曾经的眷属。


    阴云在枫丹上空汇聚，布尔克看了看天气，心想自己大概还需要在考核的时候买上一把雨伞。


    雨水很大，现在自己的情况可不好演好一个普通人。


    毕竟普通人可不会让水轻而易举的凝聚成冰。


    冰寒的刺骨已经深深的进入了妖精的本体，即便书页增加了些许也只是杯水车薪，依然是十分危险的情况。


    布尔克能清楚自己的能力现在十不存一，遇见人近身几乎就是无解的答案，轻松的就能将自己杀死。


    妖精将伞打开，步入磅礴的大雨中。


    冰霜在伞骨上蔓延一瞬，在妖精一点点的克制下，又重新消失在伞骨中。


    “很可惜不能亲自送你去。”玛丽安给布尔克的留言如此道，“我在准备逐影庭的考核，这些时候是难得的父亲能愿意给我指点的时间……所以你只能自己一个人去了，克里洛。”


    收到玛丽安留言的时候，布尔克愣神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克里洛喊的是自己。


    他当然收下了一张纸条，然后给玛丽安写了一封回信。


    妖精的回信正式而带着对玛丽安的感谢，随之的还有一小袋摩拉。


    说实在的，如果不是手中的宝石一时半会出不掉，而且不少的宝石都不太适合送礼，布尔克甚至会考虑将宝石一块儿寄给玛丽安当做感谢。


    能提供一个暂时歇脚的地方真的太好了，而且玛丽安小姐还带过来了自然哲学院要考核的大致内容。


    年长的妖精拒绝承认自己一个都看不懂。


    所以他这些日子还在玛丽安小姐推荐下去买了一些书从头开始学起。


    也不知道算不算一个好事，总之在考核的最后一天，布尔克终于完美的答出来了那些试卷。


    ……雪国妖精绝对不会认输。


    布尔克维持着自己面上的微笑，丝毫不提及自己为了弄懂这些通宵学习了三天三夜。


    菲林斯说实在的，如果不是刚刚才逗弄过布尔克，他真的很想要继续逗弄一下布尔克了。


    这就是初次融入人类社会的妖精吗？


    这话还没有问出来呢，书页已经准确的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很明显的不想要他说一句话。


    好吧，布尔克不给他逗弄他的时机。


    菲林斯不得已保持了可贵的沉默。


    火舌咬上书页的边缘，洁白的纸张又开始一点一点的染上火焰的颜色。


    自然哲学院，来报名的人当然不算少。


    布尔克一个人都不认识，周身的气质也让他从周围的人间隔开来，他甚至有意的压低自己的存在感。


    即便如此，妖精容貌依然吸引了不少的人。


    白色头发的少年靠着墙，伞放在他身边，气质安静而冰冷？


    感觉到有些冷的家伙没有忍住搓了搓胳膊，布尔克面不改色的将自己的情况更压制了一些。


    ……这应该是错觉吧？


    这些家伙心想，同时默默的将布尔克认为是强敌。


    这种家伙——居然还没有开始考核，就已经透露出研究人员特有的冰冷了吗？！


    布尔克当然不知道身边的人怎么想他，他现在能说自己看见机关就头疼吗？


    他不能。


    他需要进入自然哲学院，他需要自然哲学院的包吃包住。


    能安稳待到自己力量恢复最好，如果不能的话……还是去看看璃月能不能过去待一待，去找摩拉克斯收留一下吧……


    布尔克想着事情。


    少年自人群中走出来，人群自然的给他让开一条道，路过布尔克身边的时候布尔克才反应过来走过去的人是谁。


    阿兰·吉约丹，负责他们这次考核的家伙。


    布尔克随着人群汇聚在一块儿，他听见旁边的人在问。


    “那是谁？”


    “阿兰·吉约丹，被院长找出来的天才。年纪轻轻就已经有自己独立的实验室了，听说这次考核也是为了给他招助手。”


    “啊……也就是说，我们这次考过去之后就是给他当助手了吗？”


    “也不一定吧，还有其他的研究方向呢，说不准其他的地方也招人手。”


    “但是去阿兰身边应该是最容易做出成  果的吧？他现在的年纪才多大？十五岁有没有？”


    “应该有了吧？我不太想要分到他的手下，看起来冷冰冰的，不是很好相处。”


    “考核都还没有开始呢，你现在说这个是不是太早了？”


    布尔克不是很在意这个，他在意的是自己要考上，然后就能收拾收拾准备在自然哲学院待到自己想要离开的时候。


    拿到试卷的时候布尔克还挺稀奇的，心想自己还有参加考核的时候。


    布尔克写的很快，书的妖精博览群书，就算是最晦涩难懂的命运占卜他都能说自己略懂一二，一些新发行的东西还没有入了布尔克的眼，不过却也能给他造成一二难点。


    不需要太过优秀，保持一点优秀就好了。


    分派到哪儿布尔克也不太在意，总归干不下去了就走人吧。


    雪国的妖精不受这个委屈，离开了至冬之后，布尔克才发现自己和列德亚都有能去的地方的。


    ……不，列德亚还是别去蒙德了吧。


    布尔克在试卷上落下最后一个点，心中有些对于这张试卷太简单的怀疑。


    这好像和玛丽安小姐提供给我考题不太一样，不过没有关系，我大概能考到一个好成绩的。


    白发的少年在人群中很显眼。


    阿兰当然记得那个人，最后一天来报名，然后打扮很狼狈的家伙。


    三天过去，他剪短了头发，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身合适的。


    身上的配饰少了不少，气色也是。


    少年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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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的目光，抬起头来，对上自己的时候礼貌的弯了弯眼睛。


    阿兰把目光移开。


    两只妖精讨论的话题可不在这儿，他们两个在看着试卷嘀嘀咕咕。


    菲林斯在同布尔克说，“我还不知道你会喜欢机械。”


    “我也不知道我喜欢机械。”布尔克如此回答他，“嗯……有几个故意做错的答案，不过通过考核是不会有问题的。还有几个我认为正确的答案有些过于稚嫩……”


    火焰在书页上跳出幽色的火星，很是明显菲林斯对于这个并不感兴趣。


    布尔克闭嘴。


    好吧，他需要承认，有些时候菲林斯很难打交道。


    “你是不是在心里面说我的坏话？ ”菲林斯拿住布尔克的书页。


    他又重新化成人形。


    “……我们真的不能好好的听听故事吗？”书页发出布尔克的声音。


    “我不是很想要看下去。”菲林斯叹出一口气，“这对于我这种太了解你的家伙来说……太清楚了。”


    清楚你的情况在这个时候到底差到了什么地步。


    “……那就让这个故事戛然而止，作为我们的告别。”布尔克拿起菲林斯的手，“我多喜欢这个故事的开头，就多希望这个故事的结局能走到我想要的程度。”


    书的妖精眉眼弯弯，可是笑意从未能够到达他的眼底。


    ……下次见到布尔克可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了。


    菲林斯可是清楚，布尔克的故事能展开一二实在不容易。


    所以他还是决定看下去，“只不过看着你这样，实在是……过于狼狈了，布尔克。”


    “我自己觉得还好。”布尔克认为还行，“倘若要我来看，如今的你，也许也算得上狼狈。”


    “毕竟执灯士的工资不高，事情也算的上多。”菲林斯将布尔克的手握住，“你这一套很是少见。”


    ——他指的是书中世界布尔克的那一套。


    布尔克很少穿浅淡的颜色，而这一套却选择了白。


    “因为这一套最便宜。”布尔克一点儿风情都不带的道，“我也就这一套衣服算是私服了。等考过试之后，我就是自然哲学院的那一套穿搭，穿的时间还是很久的。”


    “……”菲林斯把布尔克的手放开。


    “嗯？”布尔克不太理解。


    “在某种程度上我们还是保持这样的关系吧。”菲林斯对布尔克说，“您在某种程度上还是不解风情太过了。”


    “嗯？”布尔克更不理解。


    菲林斯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味，他只是走过去打量过去的布尔克。


    难得从布尔克的身上见到这种浅淡的颜色，什么都不带的样子也减少了他同人的距离。


    ……倘若不是那张脸，以及他和布尔克太过熟悉，菲林斯心想，自己大概是会认为这只是一个长的好看的少年人而已。


    手指穿透过去布尔克的身躯，在布尔克不解的眼神中，菲林斯也弯了弯眼睛。


    过去的布尔克如似察觉，他的眼珠往菲林斯那边转动了一下。


    布尔克看向窗外边的飞鸟，心想，什么时候能够把散去的书页集齐。


    ……在回到至冬之前把自己的书页散了不少，这样看居然还算是一件好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