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橄榄菜
作品:《理理我T_T》 ……
一整个早上,方泽芮都没怎么和丁明犀讲话。
早晨起来雨晴姐煮了粥,方泽芮自告奋勇说他拿回去给阿公,雨晴姐说早就给阿公送过去了,方泽芮只好坐到饭桌前。丁明犀已经帮他把橄榄菜挖到粥里拌好:“吃。”
方泽芮捏着勺子又画蛇添足地搅了半天:“……吃。”
吃完去上学,一人骑一辆单车,沉默地到了班里。教室里也很沉默,那天两个学校的人起了冲突以后,大家都不怎么在教室里高谈阔论了。
在位置上坐好以后,斜后方的丁明犀过来顺手拎走方泽芮的水壶,过了一会儿丁明犀打水回来,把水壶重新放回方泽芮桌上。
方泽芮下意识看向握在水壶上的手,昨天就是这只手……方泽芮从来不知道弄一下那个也能有那么多花样,堵着不让他去就算了,去过一次还被强行再次唤醒,他都求饶了,丁明犀充耳不闻,还拿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笑眯眯地说别出声,小心被听到……当然,其实,蛮舒服的。
被捂着口鼻的那一刻,方泽芮脑子晕乎乎的,想的居然是丁明犀手心里也有那种他喜欢的暖烘烘的味道。
在当时,他又有了那种想拥抱丁明犀的冲动,在那种已经被快/感支配的时刻,其余什么动作都是本能,他想抱,就伸手要去抱了,然而丁明犀躲开了他。
就还是那样,不近人情地帮他解决问题。
方泽芮哭了,哭也是本能行为,一种近乎婴儿得不到即时反馈而产生的挫败。他眼泪一掉,丁明犀迟滞了一下,动作全都停了,有点慌乱地说对不起。
丁明犀说我错了,不弄了,赶紧洗完回去睡。方泽芮自己也回过神来,把丁明犀想给他擦眼泪的手打开,有点想说自己不是因为这个才难受,但不知为何,他怎么也说不出自己是因为没被丁明犀抱才哭的,这也太逊了,太给里给气了,兄弟间互帮互助并不奇怪,青春期的男生有时候真的很恶俗,但应该没有哪个男的会想在做这种事的时候抱来抱去吧。
给丁明犀知道了还不知道他要怎么想。
于是方泽芮硬把真实想法憋回去了,两人一言不发地冲完澡,把头发吹了,回房时丁明犀又问了要不要去别的房间给他铺床,方泽芮更想哭了。
他躺到这张最近连睡了十多天的床上,说,不要,好累,好麻烦。
丁明犀也关灯躺了下来,过了会儿,方泽芮小声说,其实也是我一开始发神经,我想了想我那样有点不尊重你,是我应该说对不起。
丁明犀说没关系的,我也不应该那样对你,我害你哭了。
方泽芮心想就让丁明犀这样误会也行,毕竟他手上确实做得挺过分的,而且他哪里学来的花招啊?然后方泽芮假装平时那样开玩笑,说才没哭,那是洗澡水。
两个人尬聊几句,慢慢安静下来。方泽芮平时只要没什么事情要想,几乎都是一沾枕头就睡,这晚不太能睡着。他也不知道丁明犀睡着了没,听呼吸声好像听不出什么区别。
过了不知道多久,丁明犀翻了个身把他抱住了,方泽芮想,应该是睡着了,要是醒着也不会这样把他当抱枕。
于是他也顺着丁明犀的动作,枕头都不枕了,蹭到对方怀里。刚才因为没被抱而产生的不满烟消云散了,方泽芮很容易又开心起来,虽然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生气委屈之类的是全然没有了,然而第二天起来以后,方泽芮开始尴尬。
丁明犀估计也是的,所以也没怎么和他搭话,两个人之间的秩序靠平时相处的惯性维持着。
丁明犀把水壶放下以后就走了。方泽芮觉得这样实在不行,写了一张小纸条,转过身去扔给丁明犀。
结果刚好,对方也扔了个纸条过来。
两人眼神对上,都有些讶异,旋即又笑开。方泽芮拆了丁明犀扔过来的那张,上面写着:一天要喝八杯水,我会一直监督你的>0
方泽芮传过去的那张则写的是:谢谢打水侠小苗,美好的一天从多喝热水开始,看到这张纸条后请和我干杯~后面还画了两个歪七扭八的啤酒瓶碰杯图案。
丁明犀看完纸条,立刻拿起他和方泽芮同款的不锈钢丑水壶。方泽芮一直扭着身子观测他的动静,见他举杯了,也同样举起水壶,两人隔着空气碰了下杯,方泽芮嘴里还念念有词:“哔哩哔哩干杯——”
搞得同桌林自立一头雾水:“你们这一大早是在庆祝什么呢?”
方泽芮没理会林自立,因为很快丁明犀扔了回信的纸条过来:以为你还在生我气,都不敢和你说话T_T
方泽芮一开始想回“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但觉得这么说的话就证实了他对此非常在意——先不说是哪方面的在意吧——左思右想,他觉得还是跳过话题为妙,于是回复:早上没睡醒而已0.0话说班上的氛围真的好闷啊。
丁明犀:是啊。
方泽芮: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氛围!!
丁明犀:那我上去给大伙唱个《小苹果》吧。
方泽芮:你别把大伙唱睡着了←_←,我要想想办法让大家破冰一下。
传完这张,预备铃响了,丁明犀把纸条收好,用口型对方泽芮说好好听课。
这事就算过去了。
第一节是数学,讲的是空间向量有关的习题,方泽芮别的科都学得挺好,尤其文综不用怎么背也能名列前茅,但数学是有点拖后腿的,讲到空间向量和立体几何他就更觉得吃力,他脑内空间构建能力不太行,因此上课是真好好听了。
好好听也还是有听不懂的,两条异面直线所成的角余弦值怎么就是4/5了?老师还说这个应该很好理解就不讲了。
下了课,方泽芮是想请教老师的,他拿着练习册准备抓住要离开的数学老师,忽然福至心灵,又坐下了。
丁明犀照例又来鸠占鹊巢他前桌的位置,看他这动静,问他:“怎么了?不想问老师了?要不我给你看看?今天这些我是都听懂了的。”
话语间还带着点求夸奖的意味,因为昨晚和早晨闹了点别扭,丁明犀现在迫切想要在方泽芮面前表现一下自己。可惜方泽芮一时没有察觉,他对丁明犀眨了眨眼,压低了声音说:“我有一计。”
丁明犀:“什么?”
因为不能大声喧哗而郁闷趴着的林自立也看向方泽芮。
方泽芮转头去看楚河汉界后边那一片依旧穿着原青中校服的“外来者”们,目光在这些人身上巡逻了一圈。
那天在班上和人起冲突的学霸,叫庄永旭,方泽芮是认识他的。此人初中的时候有段时间常被他妈妈带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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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芮他们药铺,说是偏头痛犯得厉害,方泽芮还帮他抓过药。阿公平时不是那种会说别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的讨厌鬼大人,但那阵子提到庄永旭,也不免感慨几句,说这孩子家境不好没法去好点的地方读书,但在这里也很刻苦,是很有希望考出去的。
后来庄永旭调理好了就不来了,不过两人对彼此都有印象,庄永旭来他们班的第一天,两人还互相点了点头算作是打了招呼。
方泽芮对身边的几人使了使眼色,拿着本子跑到后面,到了庄永旭的位置上。
几乎全班人的视线都落在方泽芮身上了,空气比安静更安静,搞得方泽芮也觉得有点紧张。庄永旭本来还在纸上唰唰唰地算着什么,看了一眼方泽芮,眼神里是有疑惑的,但很快还是低下头继续算自己的题。
方泽芮清了清嗓子,问:“那个,永旭,听说你数学很好,这道题我刚没听明白,能麻烦你给我讲一下吗?”
庄永旭终于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当然应该不是在思考题目,多半是不知道方泽芮这是在闹哪出。
他最终还是给方泽芮讲了,方泽芮当然不只是找借口随机找个同学破冰,他也是真想问问题的,于是听得专注,听到后面眉头也逐渐舒展开来,并且真心实意地夸赞对方:“哇你太厉害了,而且讲得好通俗易懂,我感觉我彻底弄明白了!谢谢你啊!”
庄永旭:“……不客气。”
由于班里一直很静,他们的对话毫无保留地传进每一个同学耳朵里。
随后,沉寂已久的教室里,各处忽然都有一些窃窃私语声,像雨后的春芽一样冒出来。
方泽芮问完问题又跟人家寒暄几句才往回走,路过程思渺处,思渺无声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而回到座位上,林自立却颇为不满。林自立瞪他,但也不敢说太大声:“不是,你二五仔啊,你怎么和他们的人请教问题?而且这个人还是那天差点和我打起来的!”
丁明犀也有点阴阳怪气:“我都说了我会……而且你就是问他一道题而已,难道这样就能让班里的氛围变好了吗?”
“哎呀,我问问题是一小步,但这是两方人员迈向友好的一大步嘛……”方泽芮又安抚林自立,“立哥,我是为了大局着想,但私下我肯定是无条件站你这边的。”
课间休息十分钟眨一下眼就没了,下节课上到一半,方泽芮意外又收到一张纸条,他看了看纸条折起来上面的落款,是个陌生的女孩子的名字,于是他趁老师没注意,东张西望了一阵,看到青中那边一个短头发的女生对他笑了笑,示意他打开纸条。
方泽芮茫然地打开,上面写的是:你下次还是不要问庄永旭问题了,他以前在我们班就很不好相处的,我们以前也有人想着他成绩好就去问他问题,他都很直白地说不要浪费他的时间和精力。上次他和你们班的人吵起来,我们很多人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就是找不到什么机会和你们交流一下……对了,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林子新,是原来青葵中学高二(2)班的班长,我和你同桌是亲戚哦,按辈分他要叫我小姑。
方泽芮看完还没想好怎么回复呢,又一个纸团击中他的后脑勺。他下意识扭头,这回是瘪着嘴的丁明犀给他传的。
纸条上只有两个大字和一个感叹号:听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