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玩味

作品:《同他兄长订婚后,他疯了

    看他这幅样子,姚念舒轻笑。


    “怎么,我这才说了几句,你便不高兴了?”


    裴苏倦不语,只是给她手上递了一个烟火。


    “你我以这烟花为信号,若你遇到危险了,便点燃这烟花…”


    说着,他顿了顿。


    “你这般警觉,最好是提前燃放,若是在燃放过程中死了。


    那便再没人来救你了。”


    他眼眸低垂,派人探查的这解蛊之法还杳无音讯,如今,也只能这样了。


    “若是在我来到之时,发现你身受重伤。”


    裴苏倦看着她的脸,手指抬起想要触碰,却被姚念舒先一步躲了过去。


    手指落空,裴苏倦也没有半分不自然,只是手指摩挲了几下。缓缓开口。


    “那姚小姐,以后怕是就只能待在我为你精心准备的…一亩三分地里了。”


    姚念舒轻嗤,同在其他人面前的那副柔和样子不同,抬眸坚定地看着他。


    “知玉大可放心,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二人四目相对时,裴苏倦的唇不自觉地勾起了一瞬,似是不屑。


    “对了,这次回去,把紫芢带在身边。”


    往日在京城他以三皇子身份外出,身边时常以青荇青芗为伴,外人未曾见过紫芢的模样。


    把紫芢留下,一来可以保护她的安全,二来旁人也不知晓紫芢与当今三皇子的干系,三来是若要留其他人在她身边,还可以接应。


    “知玉还真是思虑周全。不过…如今知玉既已知晓我的身份了,那不打算,告知于我你究竟是谁吗?”


    姚念舒抬眸看向他,带着几分疑惑与探究。


    没有如先前一般直接揭过这个话题,裴苏倦看着她,拉过她的腰离自己近了几分。


    猝不及防的靠近,没有半分震惊,只是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裴苏倦如今看向姚念舒的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手指缠上她的发丝,将她又往身前带了带,直到快要贴到他身上。


    这才低下头去,温热的气息打在姚念舒的脸上。


    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很好奇,小姐冰雪聪明,自初次见面到现在,姚小姐真的会按捺的住什么也不做,然后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留在自己身边吗?”


    耳边有些痒意,发丝被他绕着,有些不舒服。


    姚念舒握住他缠住自己发丝的那只手,将发丝落下后带着那只手也落了下去。


    而后才侧过头看向他,呼吸打在他的脸上。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公子这么多侍卫,想来身份定然尊贵。


    只是…”


    说着,她似乎有些遗憾,将脸扭了过去,似是轻叹了一口气。


    “我叫秋风打听了这么久,可还是没查到知玉是何身份。


    我只知道,当初不是知玉自己要做我的侍卫的?”


    “既如此,无论知玉是何身份,如今都只是我的侍卫不是吗?


    既然已经是我的侍卫了,可为何在恢复记忆以后,还总想以下犯上?”


    似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裴苏倦带着颤意的气息吐在她肩上。


    随后手指掐住她的下巴,却并不似先前那般,如今像是用了六七分力。


    “姚小姐怕不是忘了,若不是蛊虫,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


    说着,重重一甩,人走了出去。


    在要被摔到桌角的那一刻,姚念舒先一步扶住了桌案,这才站稳。


    既然从他嘴里撬不出什么东西,那还不如直接送走他。


    只不过,每每与他对峙,她竟都生出了几分玩味。


    她轻叹了一口气,在桌旁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


    日后回府,没他在身边,倒也省了好些麻烦。


    毕竟京城没人会不知道三皇子长什么样,若是被有心之人认出,如今和太子的婚事还未完全推去,怕是又要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要被有心之人拿出来做文章了。


    今日送走游缨,现下也该做好准备,明日同府中的那些旧人会面了。


    身边脚步声响起,是小雀进来了。


    “小姐,今日老管家来,确实是孟二娘的手笔。”


    前日她从集市回来后,便让小雀吩咐下去让人散出自己的消息,她何时进的京,如今落在何处,都是她亲自将消息递到了孟二娘身边。


    若她再探查不到,那才是无趣了。


    所以今日老管家会来,那也是她早便料定的。


    这么多年来,父亲虽默许了孟二娘的掌钥权,却并未将其抬为平妻。


    如此想来,一是怕外祖刁难于他,二是嫌孟二娘身份低下,遭了同僚口角。


    如此权衡利弊,想来,在父亲那里,最重要的还是他自己。


    所以今日来才只派了个老管家,并未如此大张旗鼓。


    想来也是怕名声有损,怕落得一个嫌弃女儿快死了才将其安置在别院的罪名罢。


    只是不知,这谣传传到了天子那里,天子又当作何感想呢。


    毕竟自己确是早早便因病弱被送出京城。想着,也便想开了。


    也是了,一个命不久矣,活不过二十几,一个也病弱,马上快要死了。


    虽外人不知,不过在皇后眼里,怕也是绝配了。


    可…一个活不过二十几的皇子,皇上还如此费心为其拉拢势力。


    其中心思,倒也不难猜。


    如此想来,也便开怀了些许。


    “嗯,那便准备准备罢,明日我们便回府。”


    说着,姚念舒取下头上的发誓,慢慢放到了桌子上。


    “小姐,如今老夫人也在国公府上。”


    姚念舒垂眸。


    当年母亲还在时,没少受祖母刁难,也是她四五岁了,祖母才变好了些。


    不过,如今这府上的掌钥大权在孟二娘手上。这一切,若无祖母默许,不会这么顺利。


    “祖母一向看重家势与名声,若无其授意,姨娘不会手握掌钥大权这么久,去查。”


    “是。”


    小雀应声离开。


    窗外天朗气清,弯月高挂,几缕风吹去,窗外铃铛玲玲作响。


    姚念舒服下了颗药丸,慢慢躺在了床上。


    而她门前的桂树下,一男子立于那里,手里握着那张手帕。


    他们之间,还有太多事情没有解释清楚。


    吩咐完身旁人之后,那男子又站了会儿,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


    次日,日上半空,屋里清明一片。


    小雀在一边为自家小姐梳妆打扮着,一边看着自家小姐脸色苍白,面露担忧之色。


    透过铜镜看到小雀的神色,姚念舒苍白的脸上扯出了一个有气无力的笑。


    而后,缓缓开口,气若游丝。


    “无妨,只是如今流言四起,既要回去,总归要做做样子。”


    “可是小姐,昨日老管家不是来过了,他若是瞧您今日与昨日模样大不相同…”


    “这也便是我这么多年未归的理由。毕竟,书信里言的都是我的病情反复无常。


    如此,才方合理些。


    老管家是个聪明人,想必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更何况,昨日你不在我身边,又怎知,我昨日去见老管家时未做掩饰呢?”


    “小姐,那你…也不该这么伤自己的身体。


    任何药都是有副作用的,我不相信你这药半点弊处都无。”


    姚念舒掩唇轻咳了几声,直到茶水被递到手里,她润了润喉,才缓了过来。


    “小事,不足挂齿。”


    小雀无奈,只得认命的继续给小姐梳妆。


    “小姐总是这般,不在乎自己的感受。”


    姚念舒轻眨了眨眼,看着小雀,挑逗道。


    “怎么会,我不是每次都叫你回来时为我捎份常吃的糕点。”


    “小姐,这根本都不是一回事。唉,算了算了。每次说到这些你都扯些旁的事,也不知你是故意还是无心。”


    小雀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了,再愁眉苦脸就要变成小雀奶奶了。”


    …


    准备完之后,二人上了马车,朝国公府驶去。


    国公府门前,石阶绵延,左右石像相对而立,大门朱红而敞亮。


    门前只站着两个护卫,似是都不知晓今日她要归家,门前并未有一人等候。


    姚念舒从马车上走下来,小雀跟在她的身旁。


    因着不引起家里人怀疑,秋风和紫芢等人潜在暗处,并未露面。


    走到门前,似是耗了极大力气,她脸色愈发苍白,额间还有薄汗渗出。


    两个护卫拦住她。


    “这位小姐,这是国公府,你莫不是走错了?”


    是了,今日姚念舒穿的朴素了些。


    因着她常年在外,父亲也不常与其来往,家里大权又由姨娘掌握,姨娘又不喜欢自己,月钱也自是被克扣了些。


    姚念舒掩唇轻咳,一副虚弱的模样,仿佛下一秒便要倒下。


    小雀扶住自家小姐,看着这两个人,眼里带了几分怒意。


    “瞪大你们的眼睛看清楚,如今大小姐回来了,也要被你们拦在外面吗。”


    两个侍卫有些捉摸不清,今日主子未曾吩咐有人要回来,更何况这二人衣着如此朴素…虽然外面传言大小姐命不久矣,十分虚弱。


    “可…这位小姐还是等我同主家通传一声。”


    “你们…”


    “小雀!”


    “等他通传吧,无妨。”


    小雀刚要同他们辩驳,一旁的姚念舒便打断了她的话。


    今日她归家前马车一早便叫人备好,放在宅院外,姨娘那里,想不知道消息也难。


    如今街道上人来人往,姚念舒的脸色也愈发苍白。


    有过路人看到门前的马车和行李,便也大致知晓了情况。


    “国公府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小姐这般虚弱,回家也要被拒之门外。”


    “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