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你没和家里的其他人说你今天要来狩猎幻想生物？”迪克问。


    “我说了我能保证你的安全。”莉可丽丝说。


    “好吧，看来是肯定没和布鲁斯说。”迪克吐槽，“所以为什么目标是双角兽？”


    “有用的是双角兽的幼角，作为魔术素材，它有一个专门的名字——战马的幼角『Warhorse''s Young Horn』。”莉可丽丝对迪克解释，“今天是为了给你和布鲁斯做护身符出来收集素材的——毕竟有些东西并不是我随手就可以拿出来的范围。”


    “和人类的想象并不一样的是，大多数双角兽并不是同时长着两只巨大的角，而是和独角兽一样只能看见一只角。”


    “独角兽的角和皮毛都是近似月光的纯净银色，但双角兽的角，皮，毛的色彩各不相同。”


    “双角兽有着黑色的皮肤，白色的鬃毛和尾巴，还有金色的角。”


    “当巨角折断之时，若隐若现般生长于双角兽的头毛之中的娇小头角会迅速成长为新的头角。”莉可丽丝用提灯驱散了如同置身于夜空背景下的水晶球里的森林里的黑暗，“这简直就像是第二条命一样不是吗？所以这是护身符的重要材料哦——不过，必须在不折断巨角，而且双角兽活着的情况下取走这枚幼角。”


    “如果是用在其他的用途上的话倒不用这么麻烦，但毕竟是要做到能够保护性命的程度的护身符，所以必须最大程度地保留幼角的生长能力。”


    “所以……是要靠沟通来取得它们的角吗？”迪克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怎么可能。”莉可丽丝吐槽，“要是独角兽的话我甚至有把握让它们自愿给我分点像是水银一样的血，但双角兽就算了吧——那些家伙和妖精国的妖精一样，是敌视无罪者的家伙。”


    “那……”


    “虽然幻想生物的魔术抗性都不低，但还是有办法迷惑它们取得幼角的。”莉可丽丝掏出了在剑之湖那边成满了水的水壶，“虽然说这是薇薇安的湖水，但因为传说的关系，也能以这些湖水作为媒介来借用那个半梦魔的力量——薇薇安不是把梅林关在塔里了吗？”


    “嗯。”迪克点头，紧紧地跟在了莉可丽丝的身边，“我听亚兹拉斐尔说过……”


    “梦魔最得意的能力就是制造幻觉、梦境。”莉可丽丝用魔术控制着水壶里的一部分水，“所以我们只需要把双角兽困在梦里，然后趁它们沉睡的时候夺走两枚幼角就足够了。”


    水雾中浮现出黑色的马，然后迪克看见有两只双角兽向着黑马的方向走来，最终在水雾构成的黑马前陷入了沉睡。


    “那么，现在……让我们来夺取它们的幼角吧。”


    另一边，布鲁斯正在哥谭大学确认他的课程表。


    “好的，没问题，我能解决的。”布鲁斯看着自己的课程表，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问问莉莉有没有提神药剂之类的东西吧。”


    集齐了制作护身符需要的所有素材的莉可丽丝在下午带着迪克回到了韦恩庄园。


    “我觉得你至少得和布鲁斯商量一下……”迪克在湖边小声嘀咕，“就算我觉得布鲁斯和亚瑟王会做出一样的选择，这种事最好还是和他商量一下再决定比较好吧？”


    “我倒是觉得，如果和布鲁斯商量了的话，这个提议一定会被他拒绝的。”莉可丽丝把从不列颠偷渡过来的亚瑟王的圣剑投入韦恩庄园的湖中，“他和生于神代末期的亚瑟王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虽然都有为了梦想抛下自己的人性的可能，但布鲁斯是绝对不会和本来就混入了一定的龙种性质的亚瑟王一样信任不属于人类的力量的。”


    “虽然接受了幻想生物的存在，但布鲁斯是个彻头彻尾的人类主义者哦？”


    “他坚定地认为人类的事情要靠人类自己解决——说服他夜巡把我带上这件事情可是花了我很大的力气的哦？”


    “我还是觉得你需要和布鲁斯谈一谈。”迪克微妙地看了眼莉可丽丝的手，“虽然我觉得你对布鲁斯的评价很正确……但是，连一点招呼都不打就给他留下那样的诅咒『祝福』的话，等布鲁斯自己发现之后就不好解释了啊……”


    “人类的话倒还需要考虑这种问题，但我是妖精，不属于神代后的现实世界的幻想生物。”莉可丽丝随手给湖面也加了个警报魔术，“人类是没有足以杀死我的手段的，人类也无法伤害到我。”


    “但我记得，铁制品对于妖精来说是有害的吧？”迪克问。


    “我不会给布鲁斯用上铁制品的机会的。”莉可丽丝严肃地说。


    “也许，布鲁斯只需要把餐具换成铁制的就可以了……”


    “布鲁斯不可能瞒过阿福做到这些事情的——好了，我们去地下室制作护身符吧。”


    在托马斯划分出来的魔术素材储存室及实验室的区域里，迪克看着战马的幼角在莉可丽丝的手中变形，像是黄金在高温中熔化，然后又被灌进模具里那样——变成了一只小小的鸟儿。


    从魔女之森里被带走的会唱歌的蓝色玫瑰和从剑之湖里取来的湖水被莉可丽丝一起丢进像是炼金术师们会使用的透明玻璃蒸馏仪器里，于是蓝色的蒸汽填满了整间实验室——在魔力的驱使下，蓝色的蒸汽汇聚成一滴含有魔力的蓝色汁液，滴进粉色的梦幻的鳞粉之中，将这一整瓶梦幻的鳞粉都变成了蓝色。


    像是《睡美人》的童话中环绕守卫整座城堡的荆棘一样能让人陷入昏睡的荆棘的尖刺在莉可丽丝的魔术控制下被倒进装有蓝色的梦幻的鳞粉的小瓶里，然后从瓶口喷出了一阵灰绿色的雾气。


    “许个愿吧，迪克。”莉可丽丝突然这么说。


    “为什么？”迪克问。


    “因为这是童话的魔术。”莉可丽丝拿出了一小瓶独角兽的鲜血，“童话里那些不可思议的奇迹，都是因为愿望的存在而被引发的。”


    “好吧……”迪克咕哝着，看着由战马的幼角变成的金黄的小鸟，闭上眼在心底许下愿望，“我希望——”


    『献给某人的故事「Nursery Rhyme」。』


    咒语结束时，一阵婉转动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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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鸟叫声在地下室里响起。


    迪克睁开双眼，看到一只铅蓝色的鸟儿正从乐园妖精的掌心飞出。


    “大概是因为要给神代以后的人类使用，所以不能随心所欲地改变形态……”莉可丽丝有些困扰地看着那只铅蓝色的鸟儿，甚至有些不快地低声抱怨着自己制作的使魔的缺点，“居然只有叫声方面保留了夜莺的特性吗……啊啊，要是梅茵斯特的话就能随便地做出蓝色的夜莺了吧？”


    “这是之前布鲁斯让我给你做的护身符，不能和梅茵斯特的知更鸟一样不断地作为替身死去——虽然梅茵斯特的知更鸟在一场战斗里也只能起效一次，但这已经很变态了。”


    “夜莺『Nightingale』只能代替你死去一次，如果受到了相当严重但不致死的伤害的话，也能像是亚瑟王的剑鞘一样治愈伤口……不过，因为用的媒介只是那片湖的湖水，所以也没有剑鞘的治愈力。最多也就是让血流不止的伤口不再流血而已，并不会让伤口愈合如初。”


    “至于布鲁斯的那份……虽然我仍旧没有和他商量的打算，但确实需要仔细地进行准备。”莉可丽丝把要用在布鲁斯的护身符上的魔术素材全部仔细地收纳起来，推着迪克走出自己的魔术工房，“总而言之，现在这个时间，我们应该去吃晚饭了。”


    虽然地狱和天堂的正门排在一起，但克劳利和亚兹拉斐尔并不是一起回到哥谭的——乖宝宝天使远比在地狱和上司激情吵架的恶魔回来得更早。


    克劳利在最后被自己的怒吼气得同样愤怒的上司赶回哥谭的时候，已经是蝙蝠侠和妖精骑士的夜间活动都要临近结束的时间了。


    决心在外面冷静冷静再回韦恩庄园的克劳利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哥谭夜晚黑暗的小巷里，在路过某个巷口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全身的衣服都被烧得破破烂烂、熏得漆黑、脸上有着一块巨大的烧伤疤痕的几乎像是死人一样的活人。


    于是，在某些时候像是一个天使一样善于发善心的恶魔为这个人类提供了帮助。


    但克劳利没有展现什么超出常识的奇迹，他只是给这个已经看不出过去是做什么工作的男人提供了一口吃的和水而已——虽然在哥谭里展示这样的善心很容易被当成肥羊被黑、帮给宰了，但对于恶魔来说，这并不算什么危险。


    克劳利耐心地等到了这个人的意识恢复清醒，然后装得像是一般路过的无所事事的家伙一样对他说——


    “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如果你觉得自己的运气很差，那不妨试着多笑一笑——万一运气就这样变好了呢？笑脸总比哭脸好。所以……”


    “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呢？为什么不笑一笑呢？”


    “要相信明天总会比今天更好。”


    然后，恶魔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倒在小巷尽头处的那个人一动不动地等到了夜晚将要结束的那刻才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在黎明前最黑暗的天空下重复着恶魔的话语——


    “Why so serious？Why don＇t laug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