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迪克呆住了。


    “让亚瑟王不管受了什么样的伤都能恢复的是圣剑的剑鞘，但亚瑟王的肉、体永远停留在了拔出石中剑的那一刻。”莉可丽丝放下提灯，跪在地上掏出一个天堂风格的水壶沉进湖中装水，“不过，虽然梅林一直说不清楚，但那大概是妖精的祝福吧——而且还是湖中仙女们『来自乐园的妖精』的祝福。”


    “为什么？”迪克下意识地向莉可丽丝寻求答案。


    “因为在贝狄威尔把亚瑟王的圣剑还回到亚瑟王得到圣剑的那个湖里之后，亚瑟王就死去了。”莉可丽丝平静地叹了口气，把装满水的水壶从湖里取了出来，“如果不是她们对亚瑟王进行了那样的祝福的话，她们不会在圣剑被还回来之后就解除过去的祝福，让亚瑟王得以迎接平静的死亡的。”


    “因为肉、体的不变，不论受了多重的伤，亚瑟王都不会死去——”


    “所以，到最后，如果这份祝福『诅咒』没有消失的话——”


    “亚瑟王会成为活着的亡灵。”


    “那……你打算做的事情是……和那时的妖精定格了亚瑟王肉、体的时间一样，让布鲁斯肉、体的时间也定格下来！？！”迪克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双眼。


    “我还以为你会想到圣剑的剑鞘——遥远的理想乡『Avalon』呢。”莉可丽丝吐槽，一边用魔术将水壶封装起来。


    “毕竟之前一直在说石中剑嘛。”迪克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就算对剑鞘更熟悉，现在想到的也是石中剑相关的内容了。”


    “看来你上课确实足够专心。”莉可丽丝站了起来，随手拍了两下衣角，“对了，你想看圣剑吗？是有着剑鞘的完整版。”


    “这个……真的能看吗？”迪克问。


    “因为那把剑现在就在这片湖里。”莉可丽丝说。


    “为什么会知道圣剑现在就在这片湖里？虽然说传说中确实是把剑还了回去……”


    “是一些乐园妖精的特性。”莉可丽丝却并没有向之前的那些问题一样对迪克给出明确的回答，反而避开了这个话题，“所以，我能感受到亚瑟王的圣剑『Excalibur』就在这里。如果你需要的话，我也能把其他圣剑使使用的圣剑『Excalibur』通过这片湖面召唤出来——毕竟湖中仙女是通过湖面把圣剑『Excalibur』交给亚瑟王的嘛。”


    “……我想看一眼。”最终，好奇心还是战胜了警惕心，迪克对莉可丽丝这样说。


    “那么，拿起我之前拿出来的那盏灯。接下来不管看到我做什么都不要出声，不要逃跑，也不能朝湖的方向冲过来——”莉可丽丝指挥迪克，在迪克按照自己所说的那样行动了之后低声自语，“虽然对我来说这么做可能稍微有点早，但我毕竟是这里唯一的一个乐园妖精……所以，这是只有我才能做到的事情。”


    莉可丽丝背对着迪克，踏进湖中，一步一步向着深处走去。


    当湖水没过她的腰之后，莉可丽丝张开双臂，咏唱出来源于其他乐园妖精的咒语。


    “圣剑遥远梦之遗痕『MemoryofLondinium』……阿瓦隆之湖啊，我来敲响沉眠于此的巡礼之钟！”


    亚瑟王曾经使用过的圣剑和一口巨大的钟同时从湖的中央升了起来。


    ——虽然没有锻造圣剑的必要，但在经历过和天使还有恶魔的讨论之后，非人类们一致认为巡礼的行为还是必要的。


    “虽然不知道要敲几口钟，但既然是救世主，总要有点对应的流程吧？而且，力量的提升也是很重要的。”克劳利这样说。


    “虽然妖精国的巡礼之钟钟是用来让妖精们认罪的，但这边的巡礼之钟是不一样的东西。”亚兹拉斐尔耐心地对曾经的莉可丽丝解释，“这边的钟是用来安抚世界的——你既然知道魔术相关的知识，那你应该也知道世界本身有着这样的一个称呼……星球之梦。”


    “这边的巡礼之钟的钟声是类似于摇篮曲一样的存在，是为了让梦境『世界』继续存在下去而准备的东西。”


    于是，莉可丽丝看着在自己的面前破开湖水的巡礼之钟，深吸一口气拿出了在过去几乎没有任何使用机会的魔杖，咏唱起了所有乐园妖精都会知道的，自己在巡礼的路上需要咏唱的那段咒语。


    『乐园之咏「歌」，内海之唱「声」。


    为被选召、守护、拯救而降生的存在。


    起始的湖之钟，为迷途之子指明归路。


    ——沉眠于美梦吧。』


    迪克看见被莉可丽丝抱在怀里的那根巨大的魔杖的顶端发出了炫目的白光，然后，他听到了连绵不断的悠扬钟声。


    与此同时，正在天堂和地狱进行定期汇报的亚兹拉斐尔和克劳利都在上司的指示下注意到了在不列颠岛上亮起的代表着奇迹的炫目的光芒。


    “钟被敲响了。”梅塔特隆的声音回响在纯白的天堂里，“亚兹拉斐尔，你做得很不错——”


    “对不起。”亚兹拉斐尔难得很无礼地打断了上司的话语，“关于这次的任务，我打算在所有的钟被敲响之后再结束。”


    “是的，她敲响了不列颠的钟！”在地狱里的克劳利气得直冒烟，对着上司大声嚷嚷，“现在这个星球才是真的该死的完全得救了！就算她不再敲响其他的钟也没关系！为什么每次总让我做这种差事！？！”


    “冷静，克劳利，她和其他的乐园妖精并不一样——”


    “就算选择另一条路！迎接她的也将是比变成圣剑或者圣枪都更残酷的结局！”克劳利愤怒得几乎要喷出火来，他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一样地在上司面前公然搬出了楼上的天使，“你让我怎么和亚兹拉斐尔解释！？！”


    “……好吧，据楼上传来的一些消息，她的前代还活着——所以可能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那毕竟是真的跟着妖精国的摩根把整座岛屿都当成空白绘本涂画的魔女，喜欢童话的魔女是绝对不会让故事走向坏结局的。”


    “喜欢鹅妈妈的梅茵斯特怎么说？”克劳利吐槽。


    “但她们喜欢的是童话中不可思议的奇迹——所以，我们应该相信那些家伙引发超乎预料的奇迹的能力。”


    “虽然作为一个恶魔，这么说确实挺离谱的。”


    “这就是亚瑟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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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圣剑了。”莉可丽丝带着圣剑走出雾气氤氲的湖泊，把星之圣剑递到迪克的面前，“虽然被还到湖里的其实只有圣剑本身，剑鞘则是在康沃尔郡的土地上被发掘的——但这毕竟是妖精的、星球的造物，和人类制造的并不一样。所以，当那位亚瑟王不再渴求无法实现的奇迹之后，剑鞘就跨越了时间和空间的差距，和被还回湖中的圣剑重新成为了一体。”


    “这真是一把漂亮的剑啊。”迪克感慨。


    “那还是圣枪更漂亮一点。”莉可丽丝抚摸上圣剑的剑鞘，“既然钟被敲响了，那出于安全考虑，这把剑最好得换个地方保存起来……”


    “不能放在妖精乡里吗？”迪克问。


    “有剑鞘在的圣剑可是稀世珍品，只是放在妖精乡里的话可拦不住那些胆大妄为的人类。”莉可丽丝看着平静的湖面，“这片湖是湖中仙女薇薇安——也就是摩根·勒·菲的领域，但这里现在并没有湖中仙女的力量……所以，最好的话，是能放在被我实际控制的、可以和妖精乡联结的湖里……”


    “庄园在的那片湖可以吗？”迪克眨了眨眼，“我听说哥谭的土地在神秘侧是你的领土——毕竟人类讲究土地产权这种东西嘛。”


    “那片湖倒是确实可以，但我不是很想让亚兹拉斐尔和克劳利知道我敲了钟啊……”莉可丽丝像是普通人一样心虚地移开了目光，“突然把圣剑拿回去，他们肯定要问我发生了什么的。”


    “诶？”迪克惊讶地看着莉可丽丝，“这是什么不好的事吗？”


    “不，是好事。”莉可丽丝伸出一只手用力地揉了揉迪克的头发，“小孩子不要想太多，容易长不高的。”


    “那你就只有这么高是因为总是想太多事吗？”


    “愚蠢的人类，妖精种的体型基本是固定的，不可能像你们一样靠后天生长来改变。”


    “我可是很聪明的啊！？！”


    “好了好了，接下来还有一些素材要去魔女之森里找，千万别被还能在表侧活动的妖精骗走了哦？”


    魔女之森，指的是不列颠岛上的一座曾经有魔女生活的森林——根据莉可丽丝的介绍，曾经生活在这里的魔女可以明确为尤米娜直系、纯血的梅茵斯特。


    “虽然现在的梅茵斯特已经离开了这片土地，但她们遗留在森林中的神秘还未散去。”莉可丽丝对迪克介绍，“所以这里能找到很多难得的魔术素材。”


    “力量强大的曼德拉草，会唱歌的玫瑰，在满月的月光下才会绽放的月之花，还有像是流动的彩虹一样的花……”


    “不过，这里也很危险。”


    “至少比剑之湖危险得多。”


    “为什么？”迪克问。


    “因为这片森林里不仅仅生存着幻想的植物，还有在外界已经完全灭绝的魔兽。”莉可丽丝举起提灯，带着迪克深入森林，“独角兽倒是和人类想象中的一样性格温驯，但其他的家伙性格就很粗暴了。”


    “比如说，我们这次的目标——”


    “双角兽。”


    “这些家伙几乎像是火蜥蜴一样易怒，虽然他们生活在和火蜥蜴完全不同的区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