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黑泥

作品:《侯府别碰瓷,小心太子妃物理超度

    “什么?”李宸煜明显怔住,烛光映照下,耳根竟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他微微垂眸看着她伸出的手,那手指纤细,在烛火下仿佛泛着莹白的光。


    “胡闹什么。”半晌后,他偏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不是胡闹,”楚惜月神色却极为认真,甚至带着几分研究的意味,“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我需要一个验证。”


    她目光清澈,坦荡得让李宸煜那点不自在无所遁形。他沉默片刻,终是重新将视线落在她悬在半空的手上。


    他缓缓抬手,温热的掌心轻轻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那股熟悉的、沛然温和的暖流再次从两人肌肤相接处涌入,比之前更加汹涌,却奇异地并不让人感到灼痛。阳气如涓涓暖流,顺着手臂经脉上行。


    楚惜月不由自主地闭了下眼睛,极力适应着这种奇异的感觉。


    窗外的虫鸣变得如同在耳畔振翅,远处宫门换岗时甲胄碰撞的铿锵声清晰可辨,甚至连夜风拂过树叶的每一丝颤动,都化作了她脑海中鲜明的景象。


    楚惜月极力凝神让自己的感知去得更远,就在她试图将感知延伸向怀安侯府时,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屏障,变得模糊不清。


    同时,她察觉到李宸煜的呼吸似乎乱了一瞬,握住她的手也微微收紧了些。她睁开眼,见他微微蹙起了眉头。


    楚惜月心下一凛,立刻抽回了手。


    温暖的触感消失,那过度清晰的听觉和蔓延的灵觉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周围恢复成寻常静谧的夜。唯有体内残留的暖意,证明着方才的一切并非幻觉。


    “果然如此……”楚惜月喃喃,眼底闪过一丝清明,“这具身体,确实需要你,才能发挥出真正的潜力。”她抬眼看向李宸煜,只见他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只是片刻。


    方才李宸煜忽然有一股很奇怪的感觉,让他下意识的警觉了起来。


    “殿下,你……”


    “无妨。”李宸煜打断她,背过身去,借着整理书案的动作掩饰异样,声音已恢复平静,“看来,我对你确实有些用处。”


    楚惜月看着他挺拔却略显紧绷的背影,心中滋味难明。


    “我明白了。”她轻声道,“宫宴之时,或许无需太久,只需片刻……在它被引动、现形的关键一刻,请殿下务必在我身边。”


    李宸煜转过身,目光复杂地看了她片刻,终是颔首。


    “好。”


    楚惜月微微欠身:“夜深了,殿下早些安歇,惜月告退。”


    她转身离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那灼人的温度。走到门边时,她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只低声道:


    “李宸煜。”她顿了顿,“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说完,她便推门融入夜色之中。


    李宸煜独自立于烛光下,待到关门声响起,他才缓缓摊开方才握住她的那只手,掌心似乎还萦绕着那抹微凉柔软的触感。


    他微微收拢手指,眼中情绪翻涌,最终化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孤又何尝……”


    他的声音消散在寂静的夜里,无人听清。


    接下来的几日,楚惜月表面上依旧如常,但她知道,要抓住那个“系统”绝非易事,当初楚朝夕处于爆炸的中心都被能这个系统救会来,要抓住它也绝非凡力所能为。


    好在她师父曾教过她如何将一些秘术与机巧接合起来的法子,她那时虽然有些贪玩,但也还略知一二,布下一些追踪阻拦的机关不在话下。


    说干就干,但她还需要一些特殊的材料。


    她记得典籍中记载过一种名为“缚灵丝”的炼制方法,关键在于材料需兼具“隐”与“韧”,并能承载特定的印记。


    宫中虽无现成之物,但原材料倒是不缺。


    这夜,子时刚过,万籁俱寂。


    御花园一场偏僻的角落里,这里假山嶙峋,古木盘根错节,还有一口废弃的枯井。


    以前听太监说是此处不出水所以废弃了,但此刻楚惜月却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井里冒起来的阴气。


    此地不知埋了多少冤死的孤魂,井底也根本不是不出水,只是被白骨和腐烂的血肉堵住了。


    楚惜月来到井边,指尖轻轻拂过枯井边缘的黑泥。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特制的玉片,面不改色的将这些黑泥刮到小瓶子里。


    就在她全神贯注之际,一阵极轻微的、鞋底摩擦碎石的声响传来。


    楚惜月微微皱眉,眼快速的将小瓶子收入袖中,微微侧头,看见假山石后一道裙摆闪过。


    “谁?!”


    假山后没有动静,楚惜月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那个方向走去,“再不出来我就要动手了。”


    “你敢!”熟悉的声音响起,春杏从假山后出来瞪着她。


    “春杏,你在这里做什么?”楚惜月面不改色的打量了她一番。


    “你管我?”春杏白了她一眼。“我当是哪只野猫在这儿扒拉呢,原来是你啊。”


    “你一个太子跟儿前的红人,这么晚了,鬼鬼祟祟在此地作甚?”春杏走上前几步,目光锐利地扫过楚惜月沾着泥污的双手和裙摆,“该不会……是手脚不干净,来偷埋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楚惜月只抬起眼,眼神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惯有的、让春杏恼火的疏离:“春杏姐姐言重了。不过是夜里睡不着,出来走走,碰巧经过这里罢了。”


    “走走?”春杏嗤笑一声,显然不信,“这鸟不拉屎的破地方,有什么好走的?还弄得一身泥!我看你就是心中有鬼!”她说着,眼神愈发狐疑,试图从楚惜月脸上找出破绽。“说!你到底在干什么?”


    楚惜月迎着春杏逼视的目光,嘴角甚至扯出一抹极淡的、带着冷意的弧度:“姐姐若认定我做了坏事,大可去禀报管事嬷嬷,或者……直接搜身也行。只是,若搜不出什么,那你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了。”


    春杏被她这话噎住,想到前两次被她告成了污蔑,脸色变了几变。


    她确实没抓到真凭实据,只是偶然听闻楚惜月似乎常往偏僻处跑,才想抓个错处整治她一番。此刻见楚惜月如此镇定,反而有些骑虎难下。


    “哼!牙尖嘴利!”春杏悻悻地瞪了她一眼,“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


    说完,她带着两个小宫女,故作声势地转身离开。


    春杏气不过的走出御花园,却又越想越不对,便又转身折返了回去。


    她来到那口枯井边仔细检查,终于从角落里发现了黑泥被刨动的痕迹。她弯下腰,有些嫌弃的拿来手帕,包了一点泥在帕子里后,快步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