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接二连三的情报

作品:《侯府别碰瓷,小心太子妃物理超度

    只听楚朝夕轻笑一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和撒娇般的抱怨:“福安公公办事,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你们殿下也真是的,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这点小事却还要拖上几日,莫不是……又心软了?”


    福安的声音立刻带上了几分谨慎和讨好:“夫人说笑了,殿下对您的事,何时不尽心?只是眼下风口浪尖,多少双眼睛盯着呢,动作太大,反而不美。殿下让奴才转告夫人,稍安勿躁,您想要的,迟早都是您的。毕竟……您与殿下,如今才是真正的‘盟友’。”


    楚朝夕似乎满意了,语气缓和下来:“罢了,你回去告诉殿下,他的心意我明白了。只是让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那个碍眼的……”


    后面的话语变得更低,模糊不清,楚惜月心里却一阵发寒。


    碍眼?他们是在说谁?楚朝夕和李宸煜……竟然是盟友?!他们之间什么时候有了如此隐秘的联系?李宸煜知道楚朝夕身上的系统吗?他们合作的目标是什么?


    无数的疑问像潮水般涌上心头,让她遍体生寒。她原本以为李宸煜至少是置身事外的,甚至可能因为过去的情分对她存有一丝善意。可现在……如果他和楚朝夕是盟友,那他”的种种试探,是单纯的怀疑,还是……别有深意的监视和警告?


    不一会儿,伴随着细微的脚步声,两人似乎各自离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春梨从破旧的窗户口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件缝补过的厚棉袄,“小惜......”


    楚惜月刚抬起头,那棉袄就扔到了她的头上。


    春梨欲言又止的看着她,踌躇许久,她小心翼翼的开口:“你真的……是小惜吗?”


    空气凝滞。


    楚惜月心中漾开圈圈涟漪,却只是静静地看着春梨,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深不见底。


    春梨被这目光看得有些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低声道:“你……你和她以前……不太一样了。以前的小惜,看到虫子都会吓得跳起来,更别说……别说徒手掐死老鼠了。而且,你说话的样子,看人的眼神……都变了。”


    楚惜月没有立刻回答。她低头,轻轻抚摸着怀中那件还带着春梨体温的旧棉袄,指尖感受着上面的暖意。


    她需要春梨这个“自己人”,至少在东宫底层,需要一个不至于背后捅刀子的眼线。


    “春梨,”她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沙哑,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脆弱,“你说得对,我是不一样了。”她抬起头,目光坦诚地迎向春梨探究的视线,“在太液池里淹了那么一遭,鬼门关前走了一趟,有些事,就看开了,也……逼得自己不得不变了。”


    她顿了顿,带着几分哀伤和自嘲:“死过一回的人,若还和从前一样胆小怕事,岂不是白捡了这条命?那些欺辱,若次次忍让,只怕下次就不是往被窝里塞老鼠,而是直接推进井里了。”她的话半真半假,看向春梨的目光倒真诚,“我们不能再任人宰割了”。


    春梨眼神软了下来,但还是存有疑虑:“可是……可是这也变得太……”


    “我知道这很难让人相信。”楚惜月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恳切,“春梨,我们一同入宫,在这吃人的地方相互扶持了三年。你还记不记得,去年冬天,你染了风寒,烧得糊涂,是谁偷偷把自己的份例炭省下来给你取暖?又是谁怕你挨罚,连夜帮你洗完了被子?”


    春梨的眼圈瞬间红了。那些艰难时刻相互取暖的记忆做不得假。她用力点头,声音哽咽:“我记得……小惜,我都记得……”


    “我还是我,”楚惜月趁热打铁,握住春梨冰凉的手,目光灼灼,“只是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春梨,在这东宫,若不自己保护自己,谁能护着我们?今日是老鼠,明日又是什么?”


    “我……我信你。”春梨终于松口,反手握紧楚惜月的手,压低声音,“可是小惜,你以后千万别再明着招惹春杏了!她……她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楚惜月眸光微闪:“哦?她背后还有人?”


    春梨紧张地四下张望了一下,凑到楚惜月耳边,气音说道:“我偷偷看见过几次……春杏她,私底下和禁卫军的赵统领有往来!就是那个看起来总是冷着脸,眼神能吓死人的赵副统领!”


    赵统领?楚惜月心中一动。东宫禁卫副统领,官职不算顶高,但位置关键,负责东宫日常护卫和部分巡查。若春杏真与他有勾结,可能牵扯到更深层的眼线和势力。皇帝的人?还是其他亲王安插的钉子?


    “你可看清了?他们都说些什么?”楚惜月追问。


    春梨摇摇头:“离得远,听不清。但有一次,我看到春杏塞给赵统领一个小包袱,赵统领掂了掂,脸色似乎缓和了些……反正,我觉得春杏敢这么嚣张,肯定有所依仗。你这次让她吃了这么大亏,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说不定会借着赵统领的手找你麻烦!”


    楚惜月心下一动。


    “谢谢你,春梨,你放心,我知道轻重,以后会更小心的。”


    春梨见她听进去了,稍稍安心,又叮嘱了几句让她照顾好自己,便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柴房。


    正当她凝神思索着线索时,外面隐约又传来了说话声。这次不是低语,而是两个负责夜间巡逻的小太监,提着灯笼从柴房不远处经过,他们的对话随风飘了进来。


    “唉,这大冷天的,真是遭罪……”


    “少抱怨两句吧,听说刑部和大理寺那边更头疼呢!”


    “怎么了?又出什么大案了?”


    “还不是楚相爷那桩案子!本来都定成铁案了,谁知道最近又起了波折……”


    “楚相?不是说他和他那个将军儿子都死在流放路上了吗?”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也是听我在刑部当差的表舅喝多了说的……说是押解的官差队伍遇到了山洪,死伤惨重,混乱中……楚相和楚小将军,好像……没找到尸首!”


    “什么?!没死?!”


    “嘘!小声点!这事上头压着呢,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能是淹死了冲走了,也可能……是趁乱跑了!现在正秘密追查呢!这可是谋逆大案的要犯啊!”


    两个太监的声音渐行渐远,后面的话已听不真切。


    但仅仅这几句,已如惊雷般在楚惜月耳边炸响!


    父亲……哥哥……他们可能没死?!


    巨大的冲击让她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随即又疯狂地奔涌起来,冲撞着她的四肢百骸。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翻腾。


    她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不能乱。无论这消息是真是假,她都要亲自去验证。


    李宸煜知道吗?皇帝又是什么态度?


    楚惜月靠在冰冷的柴堆上,一夜无眠。天快亮时,柴房外传来开锁的声音。冯姑姑身边的一个小宫女面无表情地通知她,“你可以回去了。”


    楚惜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咳嗽着往回走,还未走到门口,却又听到一道尖锐的声音:“等等。”


    她回过头,发现正是李宸煜身边的太监福安,昨晚和楚朝夕接头那人,福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尖着嗓子问:“你昨儿个在柴房?几时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