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别血口喷人！”


    谢芸璃收起相机直跺脚，棕色蓬松短发气的炸毛。


    再配合一身宽松的鹅黄卫衣，看起来就像一颗大黄米汤圆。


    她看向张临渊的小眼神分外幽怨，就好像再说：昨天还夸人家是小甜甜，今天就成了牛夫人，没见过这么渣的男人！


    张临渊低笑出声。


    他当然知道谢芸璃不会干那种事，干了其实也没关系，他能想到的东西，蒋勇那边的团队不可能想不到。


    绝大多数时候，战术都是明牌。


    主要看谁执行的更好，谁的功力比对方深厚。


    更何况跟谢芸璃相处这几天，也算是摸清楚了她好男色，仅仅凭这点就不可能背刺他。


    刚刚的问题主要是想逗逗女编辑。


    “她这是在拍素材，等你整场比赛结束，将过程剪成合集。”魏昭阳的高马尾随着话语，在空中左右摇摆。


    张临渊擦汗的动作一顿。


    他诧异地看着魏昭阳，眼里满是不解，而后又望向女编辑，发现她的表情已经变成：你看吧，我没骗你！


    双手叉腰，十分嘚瑟。


    然后又意识到了不对，急忙捂着心口，装作被负心汉伤到。


    “......”张临渊难以置信，“你们谁出的主意？”


    这太惊悚了。


    明明这两人不怎么对付，怎么会突然统一战线？


    “别管那么多。”魏昭阳知道他在想什么，但却不打算详细解释，“你的热度有回暖趋势，问题在于质疑声太大，拳迷在观望你接下俩的比赛，所以下一场对你来说很重要。”


    张临渊当然懂这个道理。


    关键在于击败蒋永，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现在的人只喜欢胜者。”魏昭阳说出扎心的事实，“只要你能扛住蒋永的攻势，并且强势击败他，你在MMA领域的标签就能确立，八成会是‘防摔一流的站立大师’，当前的诋毁、质疑，都会跟着风向变为夸赞。”


    还有一个事情她没有提。


    有了标签就有商业符号——踢拳神童再度崛起，在MMA领域大放异彩。


    运作好了足够两人大赚一笔。


    张临渊感受到女经济人灼热的目光，将毛巾搭在肩上，语气坚定：


    “我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赢下比赛！”


    “谁让你拼命了！”魏昭阳嗓音里带着愠怒，“你要是抱着这个想法，这场比赛不准上台，我现在去给你办理退赛！”


    谢芸璃跟小鸡啄米似的，疯狂点头：


    “比赛输了可以打二番战，又不是上战场，那么拼命干啥。”


    张临渊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们，其实他知道自己挺中二，没想到两人压根不按套路来。


    不应该像热血动漫里那样，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吗？


    滴滴滴！


    急促的汽车喇叭声从楼下传来。


    即便张临渊处于顶楼，也能清晰的听到，并夹杂些许辱骂，似乎出现了交通拥堵。


    “出事了？”张临渊皱眉。


    “我去看看！”谢芸璃小跑到窗边。


    仅看了一眼，她便扭头，面露惊讶：


    “楼下全是记者！”


    张临渊立刻起身，跟魏昭阳一同，来到窗边俯瞰。


    记者们扛着长枪短炮，把酒店门口的路堵死，还跟酒店的安保发生摩擦。


    嘈杂愈演愈烈。


    隐隐有不可控的趋势，正常从此经过的车主，纷纷下车大骂记者。


    “如果想采访选手，请向组委会报备，不要扰乱比赛秩序！”


    高音喇叭里的声音非常急切。


    这倒是让张临渊摸不着头脑，全国综合格斗锦标赛的热度，不应该引起这么大的关注。


    “我估计都是因为你，过来蹭热度的。”魏昭阳给出可能，“你现在的势已经起来了，下场无论赢不赢，在圈内都是巨大的流量，关键在于你能不能抓住。”


    “这么说未免太自恋。”张临渊倒是很谦虚。


    此时最忧心的是谢芸璃。


    她思考许久，欲言又止，最终试探道：


    “你会接受他们的采访吗？”


    张临渊瞟了身边的黄团子一眼，知道她在担心什么，看向窗外：


    “既然答应你做独家专访，就不会食言。比赛结束前，我不会接受任何一家媒体的采访。”


    女编辑也算是雪中送炭，现在因为热度起来了，一脚把人踹开太不讲道义。


    魏昭阳点头表示肯定。


    谢芸璃闻言，重重吸鼻子：


    “完全拒绝所有采访，容易被人说成耍大牌。你可以简单回答公共问题，算是给媒体一个交代，顺带维持你的曝光度。”


    “这些事情我来安排，不需要你操心。”魏昭阳转身离开窗边。


    趁着女经济人没注意，张临渊靠在窗台旁，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


    “别的媒体都有记者，各个扛着长枪短炮。怎么到了你这格斗前沿，就派个编辑出来，手里只有个pocket，是不是有点敷衍了？”


    谢芸璃俏脸一红，支支吾吾：


    “只，只有到一线实地走访，才能得到一手资料，文案也自然有温度......”


    “说实话。”张临渊一眼就看出女编辑在胡说八道。


    谢芸璃小声哼哼：


    “我现在还是实习编辑，实际上干的是记者的活，手头的资金没那么多......”


    .....


    另一边。


    组委会办公室内。


    叮铃铃——


    毛景雨不耐烦地接通座机，皱着眉头听工作人员汇报媒体前来的事情，感觉头发都要掉光了。


    赛前不提前报备，比赛打到一半，眼见热度起来，便乌压压挤过来。


    恶心！


    “行，行，我知道了。你们没有执法权，好好配合警方，不要跟记者起冲突。”


    他走到窗边遥望远处人群，闪烁的红蓝警灯正在介入，可这对记者们没任何作用。


    但很快。


    毛景雨的眼底闪过精光。


    对于这些记者为何而来，他非常清楚，利用好了未尝不是共赢。


    他掏出私人手机，翻阅电话簿，找到一个连号号码。


    备注是【JCK杨羽】。


    也是JCK战觉城的创始人兼董事长。


    沉吟许久。


    他还是按下拨号。


    几乎是立马就被接通：


    “喂！毛老师！听说赛场那边很热闹啊！”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爽朗。


    “何止是热闹，都快炸锅了。”毛景雨笑着回答，“都是奔着张临渊来的，你知道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