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蝴蝶兰与冰锥


    周三傍晚六点刚过，苏晓晨捏着那张用五十元“巨款”换来的健身房体验卡，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白。


    她几乎是踮着脚尖溜进了“超限探索”那扇沉重的玻璃门，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冷白的灯光泼在锃亮的器械上，空气里混着汗水和铁锈的味道，沉甸甸的呼吸声和金属撞击的闷响压得她有点喘不过气。


    她的目光像受惊的兔子，在那些起伏的肌肉和专注的面孔间飞快地跳跃，搜寻着那个唯一的身影。


    没有……还是没有……


    一丝沮丧像小虫子一样啃咬着她的心。五十块钱，难道真要听个响儿？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肩膀垮下来的瞬间——


    “砰！”


    一声短促、结实、带着骨头渣子味的闷响，毫无预兆地钻进她的耳朵，震得她心口一麻。


    她猛地扭头，循着声音望向器械区最里侧的角落。


    只一眼，苏晓晨就忘了呼吸。


    是她，那个叫林知意的姐姐。


    黑色的工字背心紧紧贴在她身上，汗水像小溪一样从她后颈淌下，在那片起伏的、绷紧的背肌沟壑中蜿蜒，灯光一照，亮得晃眼。


    她173公分的身高在发力时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寸肌肉都蕴含着苏晓晨无法想象的力量。


    “砰！砰！”


    又是连续两下！苏晓晨的心跟着使劲儿跳了两下，这才终于看清了，那是她一记迅猛的直拳，接上一个流畅得不像话的转身摆拳，狠狠砸在暗红色的沙袋上。沙袋痛苦地摇晃着，发出沉闷的哀鸣。


    她的动作没有一丝多余，干脆，凌厉，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美感。汗水从她湿透的马尾辫梢甩出来，在空中划出晶亮的弧线，然后砸落在地。


    苏晓晨看得眼睛都直了，嘴巴不自觉地微微张开。


    忽然，苏晓晨的目光像是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了她随着动作挥出的左上臂。


    那里……有一只蝴蝶！


    一只蓝紫色的、正在疯狂舞动的蝴蝶！


    它随着她肌肉的贲张与收缩，时而收敛羽翼，蛰伏于肌肤之下，只留下妖娆的轮廓；时而又在那拳头击出的瞬间，猛地舒展开所有花瓣，色彩怒放，仿佛挣脱了束缚的精灵，在那充满力量与汗水的律动中，酣畅淋漓地振翅狂舞！


    “我的天……”


    苏晓晨无意识地喃喃出声，手指揪住了自己的衣襟。她感觉自己的心脏也跟着那只蝴蝶的节奏，一下，一下，重重地敲打着胸腔，又响又乱，快要蹦出来了。


    这……这和自己平时在舞蹈房里对着镜子练习的柔美，完全是两个世界！这种力量，这种专注，这种近乎暴烈的生命力……


    行动永远跑在思考前面。


    等她脑子反应过来，人已经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到了沙袋区旁边，脸上挤出一个苏晓晨自己都觉得有点傻气的、超大号的笑容。


    “学姐！”


    击打声戛然而止。


    苏晓晨就看到，那学姐稳住晃动的沙袋，转过身。汗珠顺着她清晰的下颌线滚落。


    她的目光扫过来，刚刚还燃烧着战斗火焰的眼底，几乎是瞬间就覆上了一层厚厚的冰壳，冷得苏晓晨脸上的笑容都僵了一下。


    “好巧啊学姐！你也在这里健身吗？”


    苏晓晨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又甜又元气，尽管心脏还在咚咚撞大鼓，“你刚才……真的太帅了！那个转身，还有那个踢腿！哇！还有……你手上的……蝴蝶兰纹身？真……真好看！”


    学姐没说话，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给自己一秒。她面无表情地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然后拎起背包，拉链“刺啦”一声，划破了短暂的寂静。


    “那个……学姐，我能……”苏晓晨看着她要走，急了，往前凑了半步。


    “不能。”


    两个字，像冰锥一样扎过来，把苏晓晨所有没出口的话都冻在了喉咙里。


    她单肩挎上包，从苏晓晨身边走过，带起一阵微热的、带着皂角清汗味的风。


    “你，以及你的行为，已被系统标记为‘持续性冗余扰动’。建议你将现有资源，包括时间与金钱，重新分配到效率更高的核心任务领域。”


    声音平稳，没有起伏，甚至带着运动后轻微的喘息，却像一盆冰水，把苏晓晨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心凉。


    “扰动？”


    苏晓晨僵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毫不留恋地消失在淋浴间方向，脸上的笑容彻底碎成了渣。五十块……就买了这么一句……“扰动”？


    可接着，苏晓晨大眼睛就完成了两条缝：


    “扰动？哈，林如意，我一定会让你记住我的名字！”


    初见！


    不知道大家是更喜欢“人形BUG”晓晨的勇往直前，还是更心疼“系统本统”知意学姐的冷静自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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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了][裂开][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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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蝴蝶兰与冰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