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热情的村里人

作品:《乱世灾荒,我一个猎户你让我造反?

    “这些年,你惯着他,我也惯着,比对咱们亲儿子还要亲,公主跟将军在天之灵是看的到的……”徐昌咳嗽完继续道:“错就错在咱们太惯着他了,以至于出了今天这事,如今你我早已过了年迈之年,就算上山,能爬上去?……”


    “老头子?”陶有凤掩泪而泣。


    徐昌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知,只是不甘心,死后无法面对公主而已。


    “你也别太伤心,或许老二又去赌了,这大冬天,他不是个傻子,上后山干啥?”徐昌安慰道。


    虽然这样说,心里却莫名的沉重。


    村里好几个人都看到了,老二是背着绳子,拿着镰刀上山的。


    这一夜,徐昌咳嗽了一夜,一家人都在沉重中度过。


    就连一直不怎么喜欢徐若的姜秋红,也有点后悔。


    如果不是她一直闹着分家,老二是不是就不会上后山了。


    他上后山,多半是因为知道自己赌输了,让一家人没了粮食,才想着好事。


    只是没想到,野鸡哪有那么好捡,真要那么好捡,整个村子的人不都跑去了?


    虽然有时候徐若是有点混,仔细想想,除了好吃懒做一些,好赌一些,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


    好几次赌赢了,还高兴的买了一大堆肉食回来犒劳一家人。


    最关键还给净文带了糖果子。


    只是这段时间,老二运气不好,一直输,脾性也变得有点燥了。


    想到这些,姜秋红低声跟徐信说道:“当家的,俺想明白一件事……”


    徐信心里难受,一想到徐若上了后山,后悔自己没有发觉。


    他应该早就发现从昨天开始,老二就有点不一样了。


    徐信在自责,自己为什么不跟着弟弟,不多一点关心。


    眼下妻子说的话,徐信并不想回答,也没心情回答。


    姜秋红却自言自语,“俺想明白了,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你弟小不懂事,俺不能跟他计较,明天他回来了,往后俺再不提分家了……”


    徐信心里一酸,老二还能回来吗?


    煎熬的一夜,天还没亮,陶有凤跟徐昌就早早起来了。


    陶有凤从罐子里拿出之前储藏的干野菜,舀了一票水,合着干糠米,搅拌成了野菜糊糊,这是一家人最后的一点粮食。


    做好饭,天色已经亮了,徐信姜秋红也都出了屋。


    “信,吃饭,吃了饭去找你弟,是死是活要见到人!”


    陶有凤第一次这么严肃,整个人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一家人谁都没有说话,默默吃饭,虽然难咽,却都知道,肚子要吃饱,不然根本没有力气上山找人。


    吃完饭,陶有凤找了一些厚实的棉袄,让每个人穿的严严实实,再用茶壶装上热水,外面包裹几层厚布。


    一切准备妥当,一家人才准备出门。


    刚拉开院子的门,外面就有人陆续朝这边走来,成群结队,都是村里的村民。


    看到徐昌,有人就开始打招呼。


    “徐老哥……”


    “他徐叔。”


    徐昌有些不明白,啥意思?


    刘二叔热情走上前,“老徐,大伙想着你家老二没回来,这不都起了个早,跟着上山找人。”


    “是啊,徐叔,昨天大晚上,上山危险,你别怪罪。”


    “老二虽然顽皮,本性是好的,出了这事,大伙应该帮忙的……”


    徐昌一时泪目,看着一张张冻红的脸,心里莫名有点尴尬。


    昨天他还在想着这些乡坊的冷漠,今个看着这些人早早起来,一时才意识到是自己太狭隘了。


    昨夜上山,无疑就是拿命办事。


    换着是他,也不一定会上去。


    “谢谢……谢谢大伙!”


    徐昌哑着嗓子对着大伙招呼道。


    “老徐,就别说谢了,咱赶紧上山找人,兴许你家二小子命大,找了个洞穴什么的躲了一夜也说不定……”


    “那赶紧走……”


    二十几个人,扛锄头的扛锄头,拿竹竿的拿竹竿,全都跟着徐昌朝村口走去。


    …………


    天刚亮,徐若就睁开了眼睛。


    昨夜怕被冻死,一直没敢睡着,直到下半夜,熬不住了,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也可能是因为避着风,也可能是雪豹的皮毛上还有温度,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什么事没有,反倒精神了很多。


    雪还在下着,只是小了很多,也没有了寒风。


    徐若朝四周看了看,昨晚上埋鹿的地方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有在雪地里还漏着一小截木棍,那是他昨天做的标记。


    至于野猪因为放在不远处的露天地,也差点被大雪覆盖,不过绳子都还漏在外面。


    至于雪豹已经完全冻死了,冷冰冰的,不像昨天还有一些温度。


    “只能先把野猪弄回去。”


    徐若走到雪豹旁边,用力把雪豹的尸体往坑里推,推进去之后,又把上面的积雪全部盖了上去,盖完之后,找了一个棍子把上面抚平,感觉不很明显之后,才把棍子插在上面。


    按着现在下雪的速度,用不了一会,就能完全遮挡住痕迹,根本看不出来。


    做好这些,徐若才走到野猪旁,用力拽着绳子,往山下拖去。


    每走一段路,徐若特意转身把脚印抹去,这才继续往前走。


    积雪差不多有半米多高,每走一步都淹没了徐若的大腿。


    每次拔腿,棉裤都被冻硬的雪壳刮得“刺啦”响。


    野猪沉甸甸的后腿在雪地上拖出两道深沟,冰碴子顺着指缝往袖管里钻,冻得他指节泛白,连扣住麻绳的力气都在一点点抽离。


    好在是下山,不然以他的力气根本就做不到能拖动野猪。


    风裹着雪沫子往喉咙里灌,徐若每走三步就得弯下腰喘气,呼出的白气刚飘到眼前就凝成了霜。


    “这是一家人的口粮,只要把这只野猪拖回去,这个冬季就可以熬过去了……”


    徐若咬着牙,继续拼命往前拽,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往前栽去,野猪的重量带着他在雪坡上滑出半米,手肘撞在冻硬的雪地上,疼得他冷汗都冒了出来。


    “熬过去,什么都会好!”


    徐若咬着牙撑着雪面起身,睫毛上的雪粒掉进眼里,涩得发疼,可看看身后渐渐被雪覆盖的脚印,还是攥紧麻绳,一步一步往山下挪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深一脚浅一脚地扎进无边的雪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