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禾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虽然不认识，却感受到陶有凤是个淳朴的老人，主动跟陶有凤解释。


    “上午的时候，是来了一个人，不过……”


    李沐禾本想说是被姐姐赶跑了，想了想打住了，支吾道：“好像去，去村外往后山去了！”


    “后山？”


    陶有凤一听差点跌倒在了地上。


    这大雪天的，去了后山做什么？


    真要去了后山，到现在还没回来，那肯定是遇到事了。


    陶有凤想到这些，心里更加的焦急，连忙跟姜秋红道：“秋红啊！咱赶紧回去，让娃他爹叫人啊！老二这是出事了……”


    李沐禾还想问出了什么事，两人已经走出院子。


    李沐禾也有点替两人焦急，虽然今天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但好像也不坏。


    “希望不要出事啊！”


    李沐禾忧心忡忡的转身回屋。


    陶有凤还没走到村长赵三孝家，就聚集了几十号人。


    这些人都是听说徐若出事了，来商量怎么办的。


    虽说徐若的脾性不好，徐昌的威望还是有的。


    平日里徐昌会搭建房子，打猎更是一个好手，谁家有事做什么都是找徐昌帮忙，出主意，眼下徐昌虽然年龄大了，威望还是有一些。


    “咋样？问到没有？”徐昌咳嗽道。


    “哎呦，上后山了，外来户那丫头说亲眼看见朝后山走的！”陶有凤无奈的说道。


    眼下这娃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至于还没回家。


    只是一家人怎么也想不到徐若会去后山？


    徐昌阴沉着脸，此刻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你说他去后山做什么？他是疯了还是咋了？”徐昌咬着牙，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老二肯定是因为捡的那只野鸡，兴许去后山还想碰碰运气。”徐信跟着说道。


    “小兔崽子根本就没找你赵叔，你赵叔刚刚才说，根本就没去县城……”


    要不是刚刚找人，遇到赵三孝，徐昌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只是徐昌想不明白，老二为什么要撒谎。


    难道不想用地契抵押换粮？


    “爹，那俺们现在该咋办？”听到徐昌的话，徐信也急了。


    老二这是早就预谋好的，难不成又把家里啥东西偷了？


    家里好像也没啥值钱的东西了吧？


    旁边的村民听到两个人的对话，忍不住议论起来。


    啥？野鸡。


    “听说这徐家老二捡了只野鸡，以为还能捡到，又跑了去。”


    “这是找死，下这么大雪，后山的雪都有一尺多厚，现在都半米高了。”


    “是啊，大晚上要掉山窝窝里，这么冷的天，不冻死才怪……”


    听到众人的议论，徐昌心里更加着急。


    “要俺说，你家老二不可能去后山，肯定又跑去赌坊了……”赵二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徐昌狠厉的眼神，吓得赶紧解释，“俺，俺也是瞎猜的，俺不知道……”


    徐昌不想跟赵二狗这种人浪费时间，前些天要不是赵二狗这些人，自己儿子也不会偷了家里买粮的钱。


    徐昌走向赵三孝，严肃道：“赵村长，俺这二小子肯定是上了邙山，还望村长发话卖个人情，让大伙跟俺上山，一起去找找……”


    赵三孝难为道：“眼下天色已晚，这种天气摸黑上山，万一掉进雪窝，或者迷路，可能是要命的，再说……你家这二小子真的上山了？”


    徐昌也不能确定徐若是不是真的上山了，一时不知怎么回话。


    况且赵三孝说的没错，眼下这种天气真要进了山，难免不会有人出事。


    “老徐，虽然俺想帮你找人，但也不能豁命吧？你家老二是人，俺大伙也是人，眼下上邙山，肯定是找不到人，俺可不去。”


    “就是，凭什么去？是給工钱还是怎么的。”


    “乡里乡亲的，大家应该互相帮忙，说这种话，多伤感情……”


    听到最后这个声音，大伙转头，发现是程家二小子，程晋。


    这家伙平日看不起徐哥儿，今个竟然替徐哥儿说话？


    “程晋，你小子当什么好人？要去你去啊！拉上大伙干什么……”


    程晋还想说话，却从人群里冲出来了一个妇人，一把薅住程晋的耳朵，“你个死小子，还不赶紧跟我回家劈柴，想冻死你老娘是不？”


    惹得村民们哄笑起来。


    “徐老哥，俺就这一个独儿，大晚上，就别让他去了，赶明天亮，俺一定让他帮忙……”程晋娘尴尬的对徐昌解释道。


    今年开春，她生了病，还是徐家帮忙播了种，这个人情她记得。


    但是人情归人情，眼下这种天，上山会死人的。


    “天亮还说个屁，天亮人都冻硬了，徐老爷子，你发话，俺跟你一起……”


    一个中年汉子主动站了出来，他叫刘二叔，早些年经常跟徐昌一起打猎的猎户，跟徐昌关系不错。


    徐昌脸色发青，他知道，大晚上上山有多凶险。


    “娃他爹，人家不去，俺们自己去。”


    陶有凤转身对着徐信说道：“信啊！让你媳妇回家照顾娃，你跟娘上山找人！”


    赵三孝沉默半天，再次开口，“大妹子，让俺说两句。”


    “什么都别说了，那是俺儿，俺生下来的肉，你们不去俺能明白，但俺得去，兴许他还在山上等着俺呢？”陶有凤摸着老泪，对赵三孝说道。


    “娘，我跟你去。”


    “我也去……”


    “奶奶，我，我也去……”


    姜秋红，徐信说完，就连小净文也站了出来。


    最后净香把净文拉了回去，“去什么去，别让俺奶担心了好不？”


    眼看陶有凤举着火把要往山上走，徐昌一把夺下了火把。


    “谁都不许去，你赵叔说的对，这天气，山里雪深，要是进了山，难免不会有人掉进雪窝……，那掉进雪窝就是一个死……”


    徐昌叹了口气，“老二能不能回来，听天由命，也兴许他没有去山里……”


    “娃他爹……”


    陶有凤再也控制不了情绪，哭了起来。


    徐昌却不在多说，转身边走，苍老的背影似乎又坨了许多。


    到了家，徐昌径直走向里屋，一家人知道徐昌难受，都没有说话。


    “秋红啊！让两个娃先睡，俺去看看你爹……”


    陶有凤跟着走进了里屋，再小心关上门。


    “老头子，老二出了这事，你我该怎么跟公主交代……”


    陶有凤悄声坐在一旁抹着眼泪。


    “事已至此，咱们也算尽力了！”


    徐昌叹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