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一品居买酒

作品:《被全家欺辱?替嫁后我归来杀疯了

    青雁抽噎着回话:“奴婢也不知道。方才奴婢去给春桃姐姐送早饭,发现她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已经叫不应了!奴婢急着去叫了孙嬷嬷,孙嬷嬷说去请示夫人,奴婢便想着赶紧来告诉世子妃!”


    钟毓灵脸色煞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塌下来的消息。她也顾不上穿鞋,甚至连外衣都来不及披上,赤着一双白嫩的脚就往外冲,嘴里还急切地念着:“我要去看春桃!”


    碧水和青雁对视一眼,也顾不上其他,连忙提起裙摆,一左一右地追了上去。


    “世子妃,您慢点!地上凉!”


    “世子妃,先把衣服穿上啊!”


    可前面的钟毓灵却像是没听见一般,提着裙摆朝着下人房的方向跑去,一口气跑到了春桃房间门口。


    她正要不管不顾地推门闯进去,一只有力的手却拦在了门前。


    “世子妃,使不得!”


    钟毓灵急得眼眶都红了,抬头一看,正是府里的傅大夫。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一把攥住傅大夫的袖子,声音带着哭腔:“傅大夫!你快让我进去,我要看看春桃!她到底怎么了?”


    “世子妃别着急,”傅大夫一脸凝重,并未让开,“老夫正要进去为春桃姑娘诊治,里头秽气重,您千金之躯,万万不可冒险。还请您在外稍候片刻。”


    他顿了顿,想到钟毓灵之前救治国公夫人,也是医术卓绝,也不知会不会看其他病症,又补了一句,“若是老夫看不好,再劳烦世子妃。”


    他话音刚落,气喘吁吁的碧水和青雁也总算追了上来。


    碧水见状,立刻上前扶住钟毓灵摇摇欲坠的身子,一边急声劝道:“世子妃,您看您的脚都冻红了!快,先把鞋履穿上。”


    说着,她和青雁手脚麻利地将披风给钟毓灵裹上,又蹲下身,不由分说地将一双软底绣花鞋套在了她那双已经冰凉的玉足上。


    钟毓灵却像是没感觉到冷似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嘴里喃喃自语:“春桃她不会有事的,对不对?她昨天还好好的……”


    那副六神无主、天真无措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生怜惜。


    时间仿佛被拉得无比漫长,每一息都像是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门“吱呀”一声终于开了。


    傅大夫提着药箱从里面走了出来,满脸疲惫,眉心紧锁。


    “傅大夫!”钟毓灵立刻挣开碧水的手冲了过去,急切地问,“怎么样了?春桃她怎么样了?你说话呀!”


    傅大夫朝她躬了躬身,叹了口气道:“回世子妃,春桃姑娘像是误食了什么不洁之物,乃是食症。”


    听到“食症”二字,一直垂首立于钟毓灵身后的碧水,那紧绷的肩膀几不可闻地松弛了一下,快得无人察觉。


    “食症?”钟毓灵懵懂地重复了一遍,随即又追问,“你一定要救她!”


    傅大夫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神色依旧严肃:“老夫已为她开了方子,也用银针为她催吐排毒,只是她身子亏损得厉害,恐怕需要休养许久了。”


    “所以春桃不会死,对不对?”钟毓灵眼泪汪汪的问。


    “是。”傅大夫点头,“药老夫让下人去煎,世子妃还请宽心,莫要为个下人伤了自己身子。”


    说完,他便提着药箱,步履匆匆地离开了。


    眼看着傅大夫的身影远去,钟毓灵的眼泪“啪嗒”一下就掉了下来,身子一软,险些瘫倒在地。


    碧水眼疾手快地将她扶住,柔声安慰道:“世子妃,您别担心了,傅大夫不是都说了无性命之忧嘛,春桃姐姐肯定会没事的。您可千万别急坏了身子,不然春桃姐姐醒了,还不知要多心疼呢!”


    钟毓灵听着碧水的话,纤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身子软得像没有骨头,全然靠在碧水身上。


    “世子妃的身子要紧,”碧水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对一旁的青雁吩咐道,“青雁,你机灵些,就留在这儿守着春桃姐姐。若是有什么动静,或需要搭把手,立刻去寻我。”


    “是,碧水姐姐。”青雁连忙应下。


    碧水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搀扶着钟毓灵,一步一步地将她送回了清晖苑的主屋。


    一进屋,暖意扑面而来,碧水将钟毓灵扶到软榻上坐好,又转身从妆台的香盒里捻出一小块香料,放入熏炉中点燃。


    很快,一股清甜幽静的香气袅袅升起,在屋中弥漫开来。


    “世子妃,您别怕,有奴婢在呢,”碧水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从今往后,奴婢会寸步不离地伺候您。”


    她顿了顿,又半蹲在钟毓灵面前,仰头看着她,眼中满是关切:“您之前不是总说,最喜欢奴婢调的这安神香么?说闻着它,夜里梦都少了。以后奴婢天天给您点上,保您夜夜安寝。”


    钟毓灵静静地看着她,那双清澈的眸子有一瞬间的失神。


    半晌,她才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显得疲惫又脆弱:“我有些乏了。”


    “那您就靠一会儿,”碧水立刻接口,体贴地为她拉过一旁的锦被,“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有什么事,唤一声便是。”


    ……


    与此同时,沈励行踏入城南一品居。


    这铺子门脸不大,瞧着也有些年头了,与周围那些金碧辉煌的酒楼茶肆格格不入。


    一个穿着青布短衫的小学徒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听见门外环佩叮当,立刻一个激灵醒了过来,抬眼便看见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走了进来。


    那公子生得一副桃花眼,顾盼间风流尽显,唇边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通身的气派一看就不是凡人。更别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面容冷峻的护卫。


    小学徒眼尖,连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这位爷,您里边儿请!想买点什么?咱们一品居的货,那可是京城一绝!”


    沈励行。懒洋洋地扫了一眼铺子里的陈设,目光在那些酒坛上转了一圈,漫不经心地开口:“买酒。”


    “酒?”小学徒更是热情,“咱们这儿的酒可多了,有十年陈的女儿红,新到的桂花酿,还有塞外来的马奶酒……不知爷您要哪种?”


    沈励行嘴角的笑意淡了几分,薄唇中吐出三个字。


    “醉生梦。”


    那小学徒听到“醉生梦”三个字,顿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他上上下下又打量了沈励行一遍,态度比刚才还要恭敬三分:“这位爷,您是哪位贵人介绍来的吧?这醉生梦,放眼整个京城,也就咱们一品居有。”


    他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带着一股与有荣焉的自豪,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这可是我师父的独门手艺,取的是晨露打湿的花瓣,配上三十六味秘药,埋在百年桂花树下整整九年,方能开坛。闻一下便能忘忧,喝一口,便如入大梦一场,故名醉生梦。”


    小学徒说得眉飞色舞,最后却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只是实在不巧。这最后一坛,就在半个时辰前,刚被人取走了。您要想喝,恐怕得等下个月了。”


    沈励行眼中的慵懒散去了些许。


    “谁买走了?”沈励行问,声音依旧是那副漫不经心的调子,却让人无端感到一丝寒意。


    “这……”小学徒的额头渗出了细汗,连连摆手,“爷,这我可真不能说。咱们铺子里有规矩,得为客官保密,这是我们陈师父立下的死规矩。”


    沈励行轻笑了一声,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规矩?”他重复了一遍,尾音微微上扬,“那就让你们陈师父出来见我。”


    “爷,您这不是为难小的吗?”小学徒嘴上无奈,实则牙关要的紧,“您找我师父也没用啊!这酒是师父九年前埋下的,隔一月埋一坛,就那么多,若是提前拿出来,就没有那味了,所以绝不能破例,这是规矩!”


    沈励行身后的护卫脸色一沉,正要开口,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


    “是吗?”沈励行挑了挑眉,桃花眼里闪过一丝玩味,“你知不知道我是何人?在我面前谈规矩,可要掂量掂量自己的命。”


    他身上压迫感惊人,小学徒脸色瞬间一变。


    下一刻,却听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堂传了出来。


    “沈二公子特意跑来,便是为了吓唬我这新收的小徒弟?”


    小学徒闻声,立刻像见了救星,连忙转身:“师父!”


    只见一个身形清瘦,头发花白的老者从后堂的布帘后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身上还带着一股浓郁醇厚的酒糟香气。他手上正拿着一块布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而后才抬头看向沈励行。


    那股能将人冻成冰渣的冷戾之气,在看到老者的瞬间,便从沈励行身上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里重新漾起惯有的懒散笑意,仿佛方才那个用身份压人的纨绔子弟只是旁人的错觉。


    “陈师傅,好久不见。”沈励行冲老者拱了拱手,“您老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


    这截然不同的态度,让一旁的小学徒彻底看傻了眼。他看看自家师父,又看看眼前这位贵公子,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师,师父,您认识这位爷?”他结结巴巴地问,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