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红色泪痣的女人

作品:《被全家欺辱?替嫁后我归来杀疯了

    “春桃姐姐说的哪里话,都是分内之事。”


    碧水走上前两步,借着廊檐下的灯笼光仔细瞧了瞧她的脸,关切道:“倒是姐姐你,这脸色怎么这么差?肚子还疼着?”


    “别提了。”春桃摆了摆手,眉心紧紧蹙着,“也不知是吃坏了什么,还是夜里着了凉,跑了好几趟茅房,腿都软了。”


    话音未落,她又“哎哟”一声,连忙用手捂住了肚子,额上瞬间渗出了一层细汗。


    碧水见状,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疼得这么厉害,要不去回了管事妈妈,请府医来瞧瞧?开两剂药吃,也好得快些。”


    “请府医?”春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当咱们是什么金贵人儿呢?府医那是给主子们看病的,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哪有这个福气。也就是发热了,管事妈妈才肯给两片退热的药叶子。”


    她缓了口气,忍着腹中的绞痛,继续说道:“不过是些寻常的闹肚子,不值当的。扛一扛,兴许睡一晚也就过去了。”


    春桃靠在廊柱上,满脸的疲惫与无奈,对碧水说:“只是世子妃这边,今儿夜里,怕是还要劳烦妹妹你多照看些了。我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


    “姐姐放心去歇着吧,院里有我呢。”碧水应得干脆,没有一丝犹豫,“姐姐赶紧回去休息吧。”


    “那就有劳了。”春桃实在是撑不住了,捂着肚子又疾步去茅房了。


    碧水望着春桃急匆匆消失在廊道尽头的身影,在原地静立片刻,而后转身回到世子妃房门外,寻了处干净的石阶坐下。


    翌日。


    已是日上三竿,钟毓灵才在柔软的锦被中悠悠转醒。


    她迷迷糊糊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与娇憨。


    “春桃?”


    纱帐被一只素手轻轻撩开,映入眼帘的却是碧水柔顺的脸。


    “世子妃,您醒了。”碧水端着一盆温热的水走近,“春桃姐姐还没好利索,今早奴婢去瞧了一眼,她房门还关着呢。”


    “哦……”钟毓灵应了一声,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她用手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有些惊奇地说:“我昨晚睡得可真好,一觉到天亮,连个梦都没做。”


    她亮晶晶的眸子望向碧水,满是赞叹:“碧水姐姐,你那安神香真好用,闻着舒服,睡得也踏实。”


    碧水闻言,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欣慰笑容,声音温婉:“世子妃喜欢就好。这香料是奴婢家里传下来的方子,用的都是些寻常草药,胜在温和不伤身。若是世子妃不嫌弃,奴婢以后每晚都给您点上。”


    “好呀好呀!”钟毓灵拍着手,笑得眉眼弯弯,像个得了糖吃的孩子,“那就这么说定了!”


    碧水伺候她梳洗更衣,一切打理妥当后,钟毓灵便如往常一般,准备去给国公夫人请安。


    她刚走到院落门口,却正碰上迎面而来的沈励行。


    四目相对的瞬间,钟毓灵仿佛一只受惊的兔子,脚步猛地顿住。


    沈励行面无表情地朝她走来,玄色的衣袍随着他的步伐带起一阵冷风。


    眼看他离自己越来越近,钟毓灵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大步,硬生生拉开了将近一丈的距离,呆呆的望着他。


    这番动作,让沈励行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还没等他开口,钟毓灵已经抢了先。


    她怯生生地垂着眼,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


    “沈励行,我离你很远了。”


    她抬起眼飞快地瞥了他一下,又迅速低下头,小声补充道:“我没有挨着你哦。”


    那乖巧又委屈的模样,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


    站在沈励行身后的墨影,拼命地低着头,死死绷着一张脸,可那微微抖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沈励行太阳穴突突地跳了两下。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那股无名火,声音冷得掉渣。


    “你不是要去给母亲请安?”


    “嗯嗯!”钟毓灵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可双脚却跟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


    沈励行懒得再理她,沉着脸从她身边迈步走过。他走了两步,却没听到身后有任何动静,那女人竟然还站在原地。


    他猛地转过身,停下脚步,眼神不善地盯着她。


    “还不走?”


    钟毓灵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又委屈,小声地辩解:“你不是说,不能离别的男人太近吗?”


    这话一出,沈励行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


    他活了二十年,头一次生出想把眼前这个女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浆糊还是水的冲动。


    他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是你小叔子,不是外人。”


    “可是……”钟毓灵的眼神更加困惑了,她歪了歪头,似乎在极力回想,“可是你昨天也说了,我不能离你太近。”


    她像是怕沈励行不明白,还特意往前走了几步,煞有介事地比划着。


    “就是像你昨天划的那条线一样,要保持距离。”


    沈励行看着她一步步逼近,耐心终于告罄,正要开口呵斥,钟毓灵却忽然停下了解说。


    “哦,我想起来了。”她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下手,然后看着他,认真地道:“就像这样。”


    话音未落,她人已经像一只乳燕投林般蹿了过来,毫无预兆地凑到了沈励行跟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不足一指。


    一股清甜的、若有似无的香气,再次霸道地钻入鼻息。


    沈励行浑身一僵,几乎是出于本能,猛地向后一撤!


    “砰”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了一堵“人墙”。


    站在他身后的墨影根本没料到主子会突然退后,被撞得闷哼一声,但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暗卫,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给主子让出空间。


    于是,墨影飞快地向后撤了一大步。


    这一让,可就让出了问题。


    刚刚还靠着墨影稳住身形的沈励行,瞬间失去了唯一的支撑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倒去。


    他堂堂沈国公府二公子,大内秘探的头领,竟被一个女人逼得险些当众摔个四脚朝天!


    沈励行脸色铁青,腰腹猛地发力,在身体彻底失控前硬生生拧了回来,这才狼狈地站稳了脚跟。


    他抬起头,眼神如刀,死死地剜着眼前那个罪魁祸首。


    可钟毓灵却仿佛没看见他要杀人的目光,依旧保持着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甚至还关切地朝他伸了伸手,似乎想扶他一把。


    沈励行的脸色,在短短一瞬间,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最后定格成一种难以言喻的酱紫色,可谓是精彩纷呈。


    而此时,他忠心耿耿的属下墨影,还十分不合时宜地躬身,低声问了一句:


    “主子,您没事吧?”


    沈励行一个眼刀甩向墨影,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没事。”


    说着他看向钟毓灵,只见钟毓灵一脸手足无措,好像刚才的事跟她一点没关系似的。


    沈励行胸口一阵气闷,堵得他几乎说不出话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把她丢出去的冲动,声音冷得能掉冰渣子。


    “你要是现在不进去,就别进去了。”


    话音一落,他重重一甩袖,大步流星地跨进了门槛。


    墨影冲钟毓灵微一躬身,赶紧跟了上去。


    “世子妃,您没事吧?”碧水连忙上前两步,扶住钟毓灵的手臂。


    钟毓灵茫然地眨了眨眼,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困惑,她小声问碧水:“他怎么了?是生我的气了吗?可我明明听了他的话,保持距离了呀。”


    她说着,还伸出手指比了比方才两人之间那不足一指的空隙,似乎还在为自己的听话而感到不解。


    碧水摇头,眸光闪了闪:“奴婢也不知。许是二公子素来便是这个脾气吧。”


    “哦。”钟毓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便不再多问,提着裙摆,也跟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


    一进屋,一股淡淡的药香混着安神檀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国公夫人正半靠在引枕上,已经醒了,旁边坐着苏清沅正同她说话。


    和昨日相比,苏清沅的脸色要好了许多。


    国公夫人见沈励行进来,正要开口,却见钟毓灵也跟着踏了进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散的薄怒。眼底划过一丝讶异。


    “励行,毓灵,你们怎么一道来了?”


    沈励行眼风都未曾扫向身侧的钟毓灵,只淡淡丢出四个字:“门口碰上。”


    说完,他便不再理会钟毓灵,径直走到床榻边,目光转向了苏清沅,开门见山地问:“苏姨,我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他语气认真,苏清沅心中一凛,也坐直了身子:“二公子但说无妨。”


    “您可曾见过,或听说过一个右眼眼尾处,生了一颗红色泪痣的女人?”


    钟毓灵垂着头,乖巧地立在一旁,仿佛没在听他们说话。


    “红色泪痣?”苏清沅愣了愣,“什么样的,怎么突然问起这么个人?”


    话刚问出口,她心念电转,猛地反应过来,试探着问:“可是与侯爷有关?”


    沈励行深邃的眸子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嗯。”


    他言简意赅,将昨日之事简单复述了一遍:“昨日审了听雪,她招认,曾见过一个有此特征的女人同侯爷说过话。只是京城人海茫茫,单凭一个特征无异于大海捞针,所以来问问苏姨可曾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