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辛曦进门，方清姿脸上一闪而过的恶毒瞬间换成甜美的笑容。


    “曦曦，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回来这么迟，小姨都快担心死了。”


    语气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关心，让辛曦没能察觉到意图。


    “没事，只是去看天体宇宙纪录片了，我妈才不会担心我呢，只是觉得我要是不在了没人给她长脸吧。”


    辛曦现在不想说其他的，随便扯了两句就回卧室了。


    两个人的一举一动都落在了辛卓眼里，尤其是方清姿眼神转换的那一瞬间，辛卓突然觉得这个家里好像养了一条毒蛇。


    辛曦照常的上下学，辛卓想说那天的事情，但奈何方清姿一直跟在周围，没办发开口说出真相。


    方清姿像是看管犯人一样的生活让辛曦觉得自己失去了自由，课间的时候两个人在楼梯间商量。


    辛曦觉得自己快要窒息，这样的生活她太不习惯，


    方清姿一口一个小姨的命令，让她无可奈何。


    “难道你准备这样一辈子监视我吗？”


    “辛曦，这我也没办法啊，你不也曾经说过嘛，我这是寄人篱下，有些事情我不得不照办。”


    方清姿的寄人篱下四个字让辛曦听得面红耳赤，偏偏这还是自己曾经说过的，无法反驳。


    “非得监视我吗？”


    她话刚问完，上课铃声打响，还没来得及听到方清姿的回答。


    “怎么了，心情不好？”


    见她叹气，乌时泽趁着老师不注意凑上前。


    她犹豫了一会还是把方清姿的事情和乌时泽说了。


    “没事，我有办法帮你。”


    她没想到乌时泽最后说的办法竟然是每天和她一起上下学，原本的二人行，现在变成了三人行。


    她逐渐觉得乌时泽和方清姿之间的氛围不太对。


    “辛曦，我们一起考同一座高中吧。”


    乌时泽说这话时让正在喝水的她差点被呛到。


    “你犯什么毛病？”


    她摸摸乌时泽额头，自言自语，“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


    乌时泽避开她的手，语气认真，“我说真的，我们上同一座高中吧，到了高中我们还坐同桌。”


    “你有病啊，你当学校是你家，你想坐哪里坐哪里，你怎么不去校长办公室呢。”


    辛曦知道他学习好，可是前两年不好好学习，就一年怎么可能补回来，要是普通高中还好，可是自己只能去一中，不然家里又要吵起来。


    乌时泽一脸痞气，逆着阳光，“我倒是想，你问问校长同意吗。”


    辛曦小声哼了一声。


    “我说真的，我们去上同一座高中吧，到了高中我们还坐同桌。”


    乌时泽认真无比，她也不好意思打破他的幻想，点点头，内心里是真希望自己能和他同一所高中。


    晚上的时候，乌道成刚好忙完临市的工作赶回沈城陪儿子吃饭，顺便谈谈他的高中。


    菜刚上来，乌时泽就开口，“我要上一中。”


    乌道成有些为难，“你能不能换一个，一中多麻烦你知道吗，到时候可不光是钱的问题，主要是你的分数还要差不多。”


    “谁要你花钱了，我要自己考进去。”


    乌时泽说的振振有词。


    乌道成看着自己儿子不断感叹，“长大了，知道为你爹争脸了，这话虽然听着很舒心，不过你自己几斤几两心里真的没数吗？”


    乌道成残酷打击。


    “你别小瞧人，我说能考上就能考的上。”


    乌时泽莫名自信。


    “臭小子，话还挺好听的。”


    自己儿子怎么样乌道成心里还是有数的，心里想着看来是时候找校长谈话，为学校投资一批设备了。


    “您对我就这么没自信吗？我不用您走后门，您那两个钱还是省着给我当生活费吧。”


    乌时泽没吃多少就离开了，剩下老父亲一个人打扫战场。


    班里的同学也发现乌时泽变了，首先是经常打的篮球碰也不碰了，再者是及时交作业，老师上课积极回答问题，下课也是和辛曦一样练习题不离身。


    乌时泽的努力很快得到了回报，初三第一次月考，成功超越了很多人，排在辛曦和方清姿后面，成了第三名。


    乌时泽的进步所有人都看在眼里，尤其是作为同桌的辛曦更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平常…”


    辛曦是想问他是不是回家后都偷偷学习的，可转念一想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辛曦连续几次第一，何如霜也不再揪着以前不放，只要她能好好的，保持第一的位置，这样就很好了。


    初三第一学期很快过去，乌时泽的成绩也保持在班级前三，年纪前十。


    临到年末，两个人约定了一起跨年。


    “曦曦，你去哪里？”


    下午出门前她被叫住。


    “哦，我去趟山上”，她拿出自己最喜欢的那双雪地靴，上面还有两个小雪球形状的毛球。


    “好”，何如霜看着她穿鞋没再出声。


    “早，早点回来”，走到门口，何如霜递给她一张红色钞票。


    “好—”


    一路上辛曦反复摩挲着手中的钞票。


    乌时泽老早就在山下等着了，一身黑色连帽卫衣搭配直筒裤，经典白鞋，怎么穿搭都不会出错的类型。


    看到她，乌时泽把手中的奶茶递过来，“刚才路上买的。”


    吸了一口奶茶，还没上山辛曦已经开始觉得热了，脱掉外面的棉袄，露出里面的白色卫衣。


    今天她的穿搭和乌时泽有些相似，同样的卫衣，只不过她穿了白色。


    乌时泽接过她手中的棉袄，让她安心拿着奶茶上山。


    最底下是孔子庙，特别受学生欢迎，两个人分别拜了孔子，乌时泽站在一边看她三拜后上香。


    “要上山吗？”


    乌时泽替她抖掉连帽后面不小心落上的香灰。


    “去吧”她咬着奶茶吸管侧头看向旁边的乌时泽，语气也有些不肯定。


    “那就走吧”，乌时泽走在前面，阶梯旁边还有一些算命的道士。


    看到两个人走上来，其中一个道士拉住辛曦就开口，“姑娘，你最近会有好事发生，你过来我详细给你讲讲。”


    被拉住的她朝乌时泽投去一个求救的目光。


    “不好意思，我们不算命。”


    乌时泽成功把她从道士手中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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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有些事情要自己争取，闷头直干没什么效果。”


    两个人接着朝上走的时候，角落里一直默默无声的一个道士突然出声。


    辛曦回头看了眼，有些不理解，乌时泽拉着她快速离开。


    “不要听他们说的”，乌时泽知道她内心的疑问。


    两个人马上要登顶的时候，看着两旁的铁链，乌时泽停住了脚步。


    “我们就到这里吧”


    乌时泽语气间的犹豫辛曦听了出来。


    “你恐高？”


    辛曦觉得好笑，“骑机车你都不害怕，居然会恐高。”


    面对她的嘲笑，乌时泽咽了咽口水，逞强，“开玩笑，少爷我会恐高？这不是觉得你会害怕嘛，所以我们回去吧。”


    辛曦故意指着山上的亭子，语气惋惜，“看来不能尽兴了。”


    她的话让乌时泽一咬牙，一狠心，“走，我们上去。”


    计谋得逞的辛曦像只小狐狸一样，眼中露出精明的光。


    乌时泽只走了一半，就觉得双腿发软，不敢回头看。


    辛曦拉了拉他的衣角，凑到身边。


    “别怕”


    辛曦的话好像有种魔力一般，乌时泽扶着铁链，一步步上爬。


    上山容易下山难，短短三十几级台阶，在乌时泽眼里好像地狱一般。


    “别怕”，这次辛曦主动牵起他的手。


    乌时泽内心波涛汹涌，不敢抬头，闷声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还牵着手。


    “辛曦”，两个人从山上下来，乌时泽突然喊住她，“中考结束和你说个秘密。”


    辛曦虽然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初三的时光过的很快，中考也算是大家人生的第一个岔路口，有的人会成功进入高中，有的人会被刷掉。


    最后一门考试结束，乌时泽特意赶过来，一脸笑意，“辛曦，我们明天早晨九点在山脚下见面。”


    “好”


    “别忘记了”


    乌时泽再三叮嘱。


    辛曦头一次红了脸，小声回应，其实她也有话要和乌时泽说。


    晚上，一夜无眠。


    早晨的时候，她特地换了自己喜欢的衣服，心脏砰砰直跳，做了好多次深呼吸后才出门。


    在她没注意到的时间里，方清姿换上了一件和她相同的衣服，两个人前后脚出门。


    等在山脚下的时候，微风吹过，还有丝丝冷意，辛曦搓了搓胳膊，周围几乎没什么人，她站在最显眼的地方，怕乌时泽找不到。


    从早晨到中午，她几乎没敢动弹一步，生怕自己移动一下后乌时泽就看不到自己了。


    最后，直到夕阳爬上天空，乌时泽还是没有来。


    她低头看了眼脚下的石板，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就在她抬头的瞬间，一滴泪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很快消失，就像她还未说出口的话，消失在了漫长的时间等待里。


    到了小区门口的时候，乌时泽和方清姿说说笑笑，两个人看起来无比般配。


    方清姿嘴角扬起的笑意仿佛和今天自己苦苦等待一天的狼狈形成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反差。


    这一刻，辛曦觉得，自己就好像一场笑话，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