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期中考试临近，辛曦开始了埋头苦学的状态，好在情绪状态不错，她学习起来也不吃力。


    班主任也看得出来她的努力，经常叫她到办公室里开小灶，给她讲解各种题型。


    “你最近…”


    乌时泽见她又要去办公室，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逼迫辛曦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自然觉得学习不是什么难事。


    从前辛延敬和何如霜觉得她太笨，除了要求她努力以外没有什么别的，在那样的情况下，越是压迫，她越是想反抗。


    “加油，希望你这次是第一”


    乌时泽无心一句话，她听进了心里。


    “你真的想让我得第一？”


    乌时泽皱眉，“比起现在，我觉得第一你好像更开心。”


    她翻了个白眼，“废话，得第一谁会不开心。”


    “我就不开心”，乌时泽摇头。


    “为什么？”


    她低头看向正埋头在本子上画画的人。


    “没有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乌时泽说的漫不经心。


    “那随你喽”，辛曦朝着办公室走去。


    方清姿坐在后面看着两个人的互动，心里有些不舒服。


    “辛曦，你最近心情很好？”


    晚上方清姿敲门的时候，听见辛曦在卧室里哼歌。


    看到方清姿，原本的好心情少了一半，“你来干什么？”


    方清姿打量了一下她卧室的装备，尤其那台最新款的大电脑眼底生出一丝羡慕。


    虽说辛延敬对辛曦失望，可生活水平是一点都不差，任何最新款的东西都会为她配置，有时候就算想不起来还有何如霜为她打算。


    收回目光，方清姿拿出自己带来的习题，“你可以给我讲一个题吗？”


    辛曦觉得十分讽刺，“你是在侮辱我吗？”


    方清姿手中的那道题是第一次月考的试题，刚好她写错了，所以她现在自然认为方清姿这是在侮辱自己。


    “我，那个”


    方清姿想为自己辩解，辛曦可不给好脸色。


    “出去！”


    声音冷漠，如果晚一秒，方清姿怀疑她会直接起身打人。


    何如霜听到两个人的声音，不分青红皂白对着辛曦就是一通说教。


    没了心思，辛曦也不想学习，直接关了卧室门，而对面卧室的方清姿坐在只放了一台旧款的电脑前嘴角微微扬起。


    乌时泽有时候能很快捕捉到辛曦的不好情绪，今天才踏进教室门，乌时泽看到她的嘴角的一瞬间就知道她不开心。


    “谁惹你了？”


    趁着老师在黑板上写题的瞬间，乌时泽转头问她。


    她摇了摇头。


    “家里人？”


    乌时泽一个一个猜测。


    最终听到妈妈两个字她手中的笔停顿了一下。


    乌时泽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所以，你肯定会拿第一吧”，乌时泽很肯定。


    她点头。


    “那我给你护卫，你当第一，不会有人威胁你的地位。”


    乌时泽说话算话，当晚他就整理了知识重点，第二天顶着一对黑眼圈递给辛曦一个笔记本。


    “什么东西？”


    辛曦还以为他昨天开玩笑，没想到来真的。


    “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吗，当然是笔记了难不成还是情书”，乌大少爷忙碌了一整晚，这会已经困的不行了，把笔记塞给她后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起来。


    辛曦这会内心波涛汹涌，刚才那句话，让她人生中头一次觉得一个人可以如此之好。


    或许是因为乌时泽笔记的加持，又或者是因为心境的变化，期中考试她成功拿下第一。


    看到成绩单的第一眼，辛曦第一个是想着和乌时泽分享自己的喜悦。


    “恭喜啊”


    乌时泽说的无精打采，她沉浸在喜悦之中没听出来。


    回家后，何如霜对着她态度都变了许多，知道她成为第一后，开始想着庆祝。


    “曦曦，多吃点，好好补一补。”


    “谢谢妈妈”，她把碗里的菜放在碗底，接着重新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


    辛曦的进步让方清姿心头一紧。


    “小姨，你这个菜做的好好吃啊。”


    方清姿故意夹起何如霜今天新做的芹菜吃进嘴里。


    何如霜注意力很快被转移。


    “是吗，我也觉得这个菜很好吃，清姿，你多吃点。”


    两个人有说有笑，原本心情很好的辛曦，一颗心瞬间跌落谷底。


    晚上吃完晚餐，她直接回了屋里，方清姿帮着何如霜收拾一片狼藉的餐桌。


    何如霜站在卧室门外对她又开始了说教，“曦曦，你好好向人家清姿学习，你看看人家多懂事。”


    辛曦在卧室里插着耳机看纪录片，门外何如霜的话她一句都没听进去。


    说了半天不见回应，何如霜只能放弃。


    听到门口没了声音，辛曦这才扯下耳机，何如霜的话句句扎心。


    曾经她也挣着抢着做家务，可所有人都说她不用这样，只要好好学习就够了，她明明都办到了，可为什么又要说她不干家务呢。


    何如霜对她要求越来越多，辛曦的情绪反复，最终在第三次月考失去第一。


    看着她和方清姿的成绩单，何如霜又是一阵怒火。


    “亏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要好好学习了，你看看自己考的这是什么分数，还不如清姿一半省心！”


    “那她做你女儿不就行了”


    辛曦的顶嘴，直接让何如霜暴怒，脸上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方清姿站在一边吓坏了。


    “我要是有其他孩子，你以为我会培养你！”


    “我也没拦着您啊，现在生一个应该还来得及。”


    “你…就不能向清姿学学吗！”


    何如霜真的是很喜欢方清姿了，学习成绩好，还会帮着做家务。


    辛曦不屑地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寄人篱下，会有这么乖巧吗。”


    怒火上头，辛曦说话也不经思考，直接说了出来。


    偌大的屋子有一瞬间的安静，方清姿脸上错愕的表情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对，”


    她话还没说出口，方清姿直接回了房间。


    “你怎么说话呢？”


    脸上又是一巴掌，这下对称了。


    辛曦有些不懂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成为第一，眼眶中的泪水在打转，自己找了冰袋敷在脸上。


    晚上的时候，她听见对面的方清姿卧室里传出声响，声音不大，但还是能听见何如霜安慰的声音。


    直到对面传来关门的声响，她才鼓起勇气敲门。


    方清姿开门，眼睛肿了。


    看到站在门口的她，脸上两个红红的巴掌印，还是侧身让她进门了。


    “对不起”


    一进门辛曦就开始道歉，她知道自己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方清姿没想到她会过来道歉，还有些不知所措。


    “对不起，我就是说话太着急了，真的很抱歉。”


    “没关系”，方清姿淡淡一笑，让赶过来道歉的辛曦有些自愧不如。


    “我知道你对小姨的做法有些不认同，但小姨她真的有些太可怜了。”


    方清姿知道共情，能体会到何如霜这么些年在这个家里的不容易，开始试图让她也理解。


    辛曦知道母亲生活的不容易，可自己同样也累。


    “其实，我很羡慕你的”


    方清姿低头说着，声音中夹杂着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悲伤。


    “羡慕我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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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曦有几分不理解，面前的人为什么会羡慕自己，虽然说姨夫投资失败了，可至少家里没有这么狗血，一个和睦的家庭多好啊。


    “是啊”，方清姿落寞的声音传入她耳中，“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我很羡慕的，从小我就得捡姐姐穿过的衣服，看到喜欢的东西也不敢买，怕浪费钱。”


    “可你没人逼迫啊，你是自由的一个整体，你完完整整的属于你自己”，可她就不一样了，自己的出生本来不受欢迎，后面也成为了所有人炫耀的战利品，没人在乎她的感受。


    “反正都是一样的结果，你为什么不做你自己？”


    方清姿的话让她心中有了想法。


    “我可以吗？”


    她还是有些怯懦。


    “为什么不呢？”


    方清姿这话很有诱惑力。


    带着这份诱惑，辛曦第二天出来家门，连校门都未踏入。


    方清姿的话让她原本叛逆的心更加放肆。


    知道辛曦并没有去上学，何如霜急得不行，找到方清姿，毕竟两个人早晨同时出门。


    方清姿却直摇头，说早晨辛曦想吃早餐还不让自己跟着，后来自己就走了，到了上课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辛曦没来上学。


    何如霜找了一天，最后无功而返。


    晚上的时候，辛延敬带着辛卓进门，何如霜一把抓住辛卓开口就问，“你今天见过辛曦没有，她是你姐姐，你肯定见过她对不对？”


    眼见辛卓害怕的发抖，辛延敬一把扯开何如霜，厉声斥责，“你看你把孩子吓成什么样子了，再说辛曦也不是第一次不回家了，以前不都没事嘛，急什么，她没钱了就自己回来了。”


    辛延敬一点都不担心。


    虽然辛延敬说的在理，可何如霜还是止不住担心。


    “小姨，你先休息一下吧，喝点茶降降火气，查一下沈城的酒店说不定曦曦就住在哪里，曦曦都这么大了，小姨你也不要太担心，适当留点空间给她也好。”


    对比辛曦的胡闹，此刻方清姿的温柔懂事简直就像是一个天使，何如霜内心对方清姿的喜欢更甚。


    乌时泽找到辛曦的时候，她正拿着新买的望远镜在后山看星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辛曦还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找到自己，没想到乌时泽居然是第一个。


    “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在这里”


    乌时泽说的神秘兮兮。


    “说人话”


    辛曦低头接着摆弄手中的天文望远镜。


    乌时泽觉得没意思说了实话，“其实是你弟弟告诉我的，他说你今天心情不好，我想着你可能来这里了。”


    晚上放学的时候，辛卓特意等在一中门口，远远看见乌时泽跑上前，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乌时泽猜到了她可能会来看星星，没想到她真的在这里。


    辛曦没说其他的，手中的望远镜不断被调整角度。


    乌时泽陪她看了半宿的星星，辛曦也讲了很多关于宇宙的知识。


    “辛曦”，乌时泽沉默了很久开口。


    辛曦抬头：？


    “你这么喜欢星星，应该是需要钱的支持吧”


    乌时泽说的不错，辛曦看了眼自己的装备，想起家里的其他设备，每一个器械都是一笔钱，没有足够的经费，根本不能支持起她对宇宙的热爱。


    “目前这个阶段只有你讨厌的那个家庭才能支撑起你的爱好呢”，乌时泽没有多说，他相信辛曦能够听懂。


    在方清姿正沾沾自喜以后没人和自己抢资源的时候辛曦推开家门回来了。


    辛延敬正在客厅里看杂志，听到开门声音后对着何如霜一脸不屑，“看吧，我就说没事，非得让人跟着你瞎操心。”


    看到她那张熟悉的脸，何如霜这才安心，倒是也没说什么。


    只有方清姿内心满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