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屠龙之计,七百死士
作品:《大周悍卒:镇北将军家的女婿我当定了》 峡谷内的风,卷着血腥味,刮在脸上生疼。
叶凡捏着那枚薄薄的竹简。
“幽州血战两月,粮草已尽,外无援兵。”
寥寥十二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砸在他的心口。
一旁的刘校尉凑了过来,独眼里满是血丝,声音嘶哑:“将军,大都督他……”
“他快撑不住了。”叶凡打断了他,声音平静得可怕。
他站起身,将那枚带血的竹简,小心翼翼地折好,揣进怀里,贴着那片温热的狐皮。
“呼延灼这是在逼我。”叶凡的目光扫过峡谷内正在打扫战场的七百玄甲军老兵,“他算准了我会回援幽州。”
“那我们现在就杀回去!”刘校尉急道,“跟他们拼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回去?”叶凡瞥了他一眼。
“用我们这三万疲兵,去撞他二十万大军的铁壁?然后让呼延灼在幽州城下,把我们包了饺子?”
“那怎么办?!”刘校尉吼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幽州城破?看着大都督他……”
“闭嘴!”叶凡一声低喝。
整个峡谷,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叶凡没有看任何人,他走到那颗被亲卫呈上来的,还戴着银色面具的头颅前。
他弯下腰,捡起那张面具,在手里抛了抛。
“呼延灼以为他赢了,他以为抓住了我的软肋。”叶凡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老兵的耳朵里。
“他以为他把主力全压在幽州,我就只能被动地去撞他的刀口。”
他顿了顿,将面具随手扔在雪地里,抬起头,目光逐一扫过那七百张被风霜和战火刻画过的脸。
“他忘了,狼最疼的地方,不是爪子,不是牙齿。”
“是狼崽子。”
刘校尉的双眼,猛地一缩,他好像明白了什么。
“将军……你的意思是……”
“刘校尉。”叶凡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
“在!”
“你,立刻带上图格的头,还有这三百‘天狼’的人头,去追赶主力大军。”
“找到他们后,接管指挥权。把所有的人头,都给我挂在长杆上,越高越好。”
“然后,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叶凡的眼神,变得锐利。
“闹。”
“给我往死里闹!今天烧他一个部落,明天抢他一个马场!
动静越大越好,让他所有的探子都以为,我的主力还在草原上跟他们捉迷藏!”
刘校尉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叶凡的眼神堵了回去。
“这是命令。”
“末将……领命!”王奎咬着牙,抱拳领命。
他知道,叶凡这是要用近三万的兄弟,去当一个吸引整个匈奴目光的巨大诱饵。
而真正的杀招,另有其人。
王奎带着人,迅速清理完战场,带着数百颗人头,消失在风雪之中。
峡谷里,只剩下叶凡和他最初的七百玄甲军。
这七百人,是饮马河的幸存者,是跟着他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班底。
他们没有问,只是默默地检查着自己的兵器,喂食着自己的战马,等待着新的命令。
叶凡走到他们中间,从怀里掏出那张苏清影给的,画满了秘密标记的皮质舆图。
他将舆图在雪地上一摊。
“兄弟们。”
他开口了,声音里没了往日的懒散,只剩下钢铁般的决绝。
“幽州快撑不住了,大都督也快撑不住了。”
“我们回不去。现在回去,就是送死。”
“所以,我们得换个玩法。”
他的手指,重重地落在了舆图最北端,一个用红色标记出来的,巨大的圆形区域上。
“这里,是匈奴的王庭。”
“呼延灼把所有的青壮都带走了,那里现在剩下的,只有老弱妇孺,还有他所有的家当和未来的希望。”
“我们要做的,很简单。”
叶凡抬起头,目光扫过所有人。
“千里奔袭,找到它,然后……烧光,杀光,抢光。”
“把呼延灼的根,给他彻底刨了。”
风声在峡谷里呼啸,卷起地上的雪沫。
一个断了臂的老兵,沙哑地开口:“将军,从这里到王庭,地图上标着,至少一千五百里。全是无人区,我们……”
“我知道。”叶凡看着他,“我们没有补给,战马会累死,人会冻死、饿死。十个人里,可能活不下来一个。”
“这是一条死路。”
“但是,”叶凡的声音,陡然拔高,“只要我们能到,只要我们能点燃王庭。
呼延灼的大军,就会瞬间分崩离析。幽州之围,自解。”
“我们是在用七百条命,去换幽州十万军民的命,去换大都督的命。”
“这笔买卖,划算。”
他说完,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七百人。
没有人说话。
那个断臂的老兵,默默地站起身,走到自己的战马旁,开始检查马蹄铁。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用行动,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们是玄甲军,是饮马河的亡魂,他们的命,本就是从地狱里捡回来的。
叶凡看着这一幕,眼眶有些发热。
他收起舆图,翻身上马。
“出发。”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战前动员。
七百骑,悄无声息地调转马头,朝着那片象征着死亡与未知的茫茫雪原深处,一头扎了进去。
他们是扑火的飞蛾,是刺向巨龙心脏的毒针。
此去,九死一生。
雪,下得更大了。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分不清方向,辨不明晨昏。
出发的第三天,他们吃光了身上所有的肉干。
第五天,第一匹战马倒下了。
叶凡下令,将马肉分食,马血融雪而饮。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露出不忍。在这片绝地,任何一点多余的情感,都是致命的奢侈。
叶凡骑在最前面,怀里的舆图已经被他翻了无数遍。
苏清影的情报网,在这片荒无人烟的雪原上,留下了最后的指引。
“向北三十里,有一处地热温泉,可避风雪。”
“再向西北,绕过狼牙山,有一片枯死的胡杨林,树洞里藏有前年商队留下的干粮。”
这些冰冷的文字,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第七天夜里,队伍缩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
火堆燃起,烤着最后一点马肉,油脂滴落,发出“滋滋”的声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