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府前喧鼎沸,一言定乾坤

作品:《大周悍卒:镇北将军家的女婿我当定了

    太守府门前安静被打破了。


    那被推到阵前的主簿,像一滩烂泥,浑身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他身上的官服早已皱巴巴,沾满了尘土,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尿骚味。


    墙头上的赵泉,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瞳孔剧烈收缩,血色从脸上尽数褪去。


    他所有的侥幸,所有的依仗,在这一刻,被彻底击碎。


    “叛徒!张德,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赵泉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他指着墙下的主簿,状若疯癫,“你竟敢勾结叛军,诬陷本官!本官要诛你九族!”


    这声嘶力竭的咆哮,非但没有半分官威,反而充满了色厉内荏的恐慌。


    被称作张德的主簿,被这一声怒吼吓得一个激灵,竟是直接瘫软在地。


    王奎冰冷的独眼扫了过去,腰间的横刀“锵”地一声,出鞘半寸。


    刀锋的寒意,比冬日的冰雪更能让人清醒。


    张德猛地抬起头,看向墙上那个曾经让他畏之如虎的太守大人,眼中瞬间充满了血丝。


    恐惧、怨毒、还有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勇气。


    “我叛徒?”


    他从地上爬起来,指着赵泉,声音凄厉:


    “赵泉!若不是你贪得无厌,我何至于此!你说冬衣款只是小钱,拿了也就拿了!


    你说倒卖军粮神不知鬼不觉,还能巴结上匈奴的贵人!你说饮马河的抚恤金,死人是不会开口说话的!”


    他像是要将肚子里的所有秘密都倒出来,竹筒倒豆子般,语速越来越快。


    “还有!你去年霸占城西李寡妇的田产,逼得人家母子投井自尽!


    还有你三年前,为了给你那不成器的侄儿铺路,活活打死了县学的周秀才!


    这些账本上没有,我这里有!我这里全都有!”


    他一边嘶吼,一边拼命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要将那些罪证都从记忆里抠出来。


    如果说,之前宣读的罪状罄竹难书,那么这张德的亲口指证,就是冰刀子刮过每一个幽州百姓的心上。


    人群,炸了。


    “狗官!还我儿命来!”


    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哭嚎着从人群中冲出,她手里,紧紧攥着一块早已磨得看不出字迹的阵亡木牌。


    “我丈夫就死在饮马河!我们连抚恤金的影子都没见到!原来是被你这个畜生给吞了!”


    “杀了狗官!杀了这个贪官!”


    “杀了他!”


    愤怒的声浪,如同海啸,一波接着一波,冲击着太守府那摇摇欲坠的大门。


    几个情绪激动的百姓,甚至开始捡起地上的石块,朝大门口砸去。


    门口的府兵早已面无人色,他们手中的长枪,与其说是武器,不如说是烫手的火棍。


    他们悄悄地后退,与赵泉拉开了距离,生怕被那滔天的民怨一同吞噬。


    整个场面,彻底失控。


    叶凡却在这片喧嚣中,露出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


    他懒洋洋地掏了掏耳朵,侧过头,对着身旁一脸杀气的王奎低声抱怨:“你看,加班就是这么麻烦。”


    他撇了撇嘴:“吵死了。”


    王奎的嘴角抽了抽,没敢接话。


    叶凡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大门口,彻底崩溃的赵泉身上。


    他抬起头,那张总是睡不醒的脸上,此刻没有笑容,没有愤怒,只有一片平淡。


    可他的愤怒已然到了爆发的边缘!


    “赵太守,”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利剑,刺穿了所有的哭喊与咒骂,传到每一个人的耳中,“自己走出来,还是我派人进去,‘请’你出来?”


    “给你三息时间。”


    一。


    大门口的府兵,再也扛不住这如山般的压力,“哐当”一声,第一个丢下了兵器,跪倒在地。


    二。


    仿佛会传染一般,兵器落地的声音此起彼伏。转眼间,大门口,除了赵泉和他几个铁杆子的亲信,再无一个站着的人。


    三。


    “我……我……”赵泉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墙垛后,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呢喃。


    “饶命……叶将军饶命……都是刘承望!都是他逼我的……”


    求饶声,语无伦次。


    太守府的威严,大周朝廷的颜面,在这一刻,被他自己亲手撕得粉碎,踩在泥里。


    叶凡收回目光,仿佛多看一眼都嫌脏。


    他对着王奎,随意地摆了摆手:“活捉。找个牢房关起来,别让他死了。”


    他又环视了一圈群情激奋的百姓,扬声道:“此獠罪大恶极,罄竹难书。三日后,将在校场公开审判,以慰幽州枉死的英灵与百姓!”


    他没有当场格杀,而是选择审判,这可是收拢民心的大好机会。


    这个决定,像一盆冷水,浇熄了百姓们冲动的怒火,却又给了他们一个更值得期待的宣泄口。


    处置权,被他牢牢地抓在了自己手里。


    做完这一切,叶凡像是完成了今天最麻烦的一项工作,浑身都透着一股“可以下班了”的松弛感。


    他正准备拨转马头,一个身影从人群的侧翼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人穿着最普通的短褐,长相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来,正是苏清影手下最得力的探子之一。


    探子没有抬头,只是凑到马前,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禀报:


    “将军,就在方才,城西张家、城北钱家……几家与刘氏素有来往的府邸,都有马车趁乱从后门驶出,往城外官道去了。”


    叶凡听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直到探子报完,他才轻轻“嗯”了一声。


    他抬起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都挤出了几滴生理性的泪水。


    “不必拦截。”


    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睡意。


    “派几个机灵点的跟上去,记下他们去了哪,见了谁,就行了。”


    探子领命,悄然退入人群,消失不见。


    叶凡终于拨转马头,身后的玄甲军令行禁止,开始如潮水般缓缓后撤,只留下一队人马,接管了太守府的防务。


    “唉,”他低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王奎吩咐道。


    “收队,回去补觉。”


    说完径直向着将军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