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笑得灿烂，两只觉醒丧尸却畏怯地低下头。


    读懂它们的意思，男人脸上笑容顿时更加灿烂几分，“继续找。”


    两只觉醒丧尸立刻各选一方冲了出去，速度快到如同逃跑。


    男人踏着雪继续前行。


    他在察觉到那份异常后立刻就向着这边而来了，两座城距离不算远，路上总共也就花了两个多小时。


    能散发出那种程度的气息，对方绝对是尸王，而且恐怕还是等阶在他之上的尸王。


    但进城之后直到现在，他却什么异常都没看见。


    那让他有些意外，因为大部分尸王都有着极强的地盘意识，他们绝不会允许别的尸王出现在自己的地盘，更何况还是这样大摇大摆地出现。


    除非……


    除非他被无视了。


    因为他太弱，不值得在意，所以对方压根就没把他放在眼里？


    “哈……”


    风雪中，莫多林四人一口气跑到心脏炸裂跑到腿脚再也迈不开，这才就近找了一处建筑钻了进去。


    “那是什么？”


    “觉醒丧尸，你看不出来？”


    “它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是说一座城一般也就一两只觉醒丧尸或者尸王吗？我们之前就已经遇到两只了，居然又冒出来两只，这到底什么鬼地方？”


    “这座城这么大，里面的丧尸估计都得几千万，觉醒得多一点也不奇怪……”


    “那现在怎么办？还找吗？”


    上一刻还吵闹着的众人瞬间死寂。


    被那两只觉醒丧尸追逐扑倒的恐惧还未褪去，他们手脚也还在颤抖，他们恨不得立刻逃出这座城，然后有多远躲多远，可……


    “明天早上再找一早上，如果找不到，下午我们就离开。”莫多林咬牙，如果一定要有一个坏人，那这个坏人他来做。


    他们不能都死在这里。


    “那怪物那么厉害，他不一定还……”胡世桐话没说完就又咽了回去，因为这样一说就好像他们多期待许见晏死掉似的。


    无人说话，一群人在各自的角落蜷曲成一团。


    他们不甘、愧疚，却又无可奈何。


    同样静默的，还有在城市右侧边缘的天狼求生队一群人。


    屋顶，身着黑色羽绒服戴着防雪帽的队长顾鸣收回手里的望远镜，向着楼道口而去。


    一边走他一边拍去身上不过片刻就累积的雪花。


    旁边，四个端着枪的男人紧随而动。


    其中一个到前面开门。


    楼道中是六十多个或端或抱着枪的人，见他进来，纷纷抬头。


    “都睡了？”顾鸣看向楼道下方，大部队在三楼的一间房里。


    “对。”副队长杨岳军递了根烟过来。


    顾鸣接过，杨岳军连忙帮忙点火。


    顾鸣立刻用力吸了口。


    楼道中不少人都咽了咽口水，其中几个更是直接吸起楼道里的二手烟，要过过瘾。


    这种鬼环境之下能有一口烟抽相当难得。


    “什么德性。”顾鸣毫不客气地嘲笑。


    一群人笑了笑。


    又大吸了一口后，顾鸣压低声音道：“明天进城。这城太大，敢进去的人不多，城里应该还有不少吃的。”


    一群人早就预料到，不算惊讶。


    “要不咱们还是再想想办法？这种大城里大多有觉醒丧尸或者尸王，太危险了。”人群中一人迟疑着开口。


    顾鸣看了他一眼，“越是这样的地方，物资越丰富。”


    “可这样会死很多人——”之前那人立刻就道，但他话未说完肚子就挨了旁边一人一手肘。


    顾鸣皱了皱眉，但也没再说什么，他看向其他人，叮嘱道：“到时候动作麻利点。”


    “我们办事你还不放心，又不是第一次了……”杨岳军笑着道，“温度已经很低了，回去休息吧。”


    顾鸣向着楼下而去，其他人见状纷纷跟上。


    很快楼道中就只剩下之前试图说话却被打断的那人和打断他的人。


    两人皆是男人，年纪一大一小，但都在二十多岁。


    两人是兄弟，哥哥李沁水，弟弟李林木。


    被打断的是弟弟李林木。


    见顾鸣一群人全部进屋，李沁水一巴掌扇在李林木后脑勺上，同时压低声音质问道：“你发什么疯？不想活了？”


    “可那样会死很多人。”李林木低垂下头。


    “那又怎么样？”李沁水语气不变，“那些人就只能用这种方式换一口口粮，这样他们至少还能活着，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还要留在队里？”


    天狼求生队有着严格的阶级之分，第一阶梯的都是有枪的，是队伍的武力担当。


    第二阶梯的则是没有枪，但体力还不错的青壮年，他们是第一阶梯的候补者，也是队伍运输物资的主要力量。


    第三阶梯则是老人、小孩、女人和受了伤的人。


    他们求生队目前已经三百多号人，这样大的队伍去居民楼里觅食效率太低，所以他们的目标通常都是中小型超市。


    超市物资丰富，因此通常也是丧尸聚集之地，想要进去就必须先把整个超市里的丧尸清空。


    他们清空丧尸的方式，是让第三阶梯的人去引开。


    第三阶梯的人体能基本不好，所以每次的搜寻物资，都代表着大量的死亡。


    而这个过程中第一阶梯的人是不会主动帮忙的，他们的子弹必须留下保护他们自己和物资。


    没人愿意去死，但如果第三阶梯的人不愿意去，那就会被驱逐出队伍。


    一旦离开队伍，那等待他们的只会是更快的死亡。


    就算他们活着回来，也不过是每天三五口的量。


    他们拿命换回来的物资，绝大部分都被顾鸣他们占据，只因为他们有枪。


    李林木嘴唇张了又张，可都没能组织出合适的话语。


    李林木向着楼下而去。


    目送李林木下楼，李沁水平静的面容上眉头不由蹙起。


    他又怎么会不明白李林木的意思，可那又怎么样？


    惹火了顾鸣，他们两个都得死。


    他们自己尚且如此，又哪有精力去管别人？


    城内。


    眼见着大雪都没过膝盖，许见晏不得不停下。


    他手脚早就没知觉，甚至耳膜都开始发痛，再不找地方取暖，他的手脚就都可以不要了。


    他选了一家卷帘门半拉的店铺，避开前方马路上车子后的丧尸，弯腰进入。


    屋里并无丧尸。


    进来之前他并没注意这是什么店，进来之后看见满墙满柜子的包裹，他才反应过来这里居然是一家驿站。


    包裹有被拆过的痕迹，看着像是有人来这里找过吃的，但中间出了事故，包裹只拆了十分之一不到。


    如今物流发达，包裹里有吃的的可能性非常大。


    许见晏喉结滑动，一度被忘记的饥饿铺天盖地袭来，他已经不记得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许见晏没急着去拆包裹，而是向着后门而去。


    后门外是一条向上的楼道。


    这家驿站并不是开在主街道上，位置相对偏僻，楼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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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通住宅。


    许见晏向着楼上而去。


    三楼左侧的门开着。


    许见晏尽可能轻地进入。


    客厅地上有明显的血迹，但屋内并未看见丧尸，估计是之前拆快递那人制造的动静把丧尸吸引了下去。


    许见晏把门关上，然后第一时间冲向两间卧室。


    把两床被子都拖到同一个房间后，他脱掉湿透的鞋子和衣服裤子就迫不及待地钻进被窝。


    温暖并未马上袭来，他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只是身体一直止不住地抖动。


    许见晏咬牙坚持，十分钟后，情况没有丝毫改变。


    他不得不又爬起来。


    他在床头柜翻找，找到一个打火机后，拉上窗帘，开始烧屋内所有能烧的东西。


    火烧起来后，许见晏立刻把手脚放到火前。


    好一会儿后，他才勉强感觉到暖意。


    与此同时，窗户外楼下明显传来骚动，下面的丧尸发现火光。


    门关着普通丧尸根本上不来，而且街道上丧尸不算多，许见晏集中注意力烤火。


    十几分钟后，他的手脚才勉强恢复知觉，随之而来的是冻伤特有的刺痛和瘙痒。


    许见晏去了趟厨房，找了个杯子。


    他倒了些水进去，又把已经冻成冰棍的那根火腿肠拆了扔了进去，然后把杯子放在了火堆里。


    再是十几分钟后，水热，火腿肠也软了下来。


    许见晏一口热水一口火腿肠。


    温度实在太低，不光是他的手脚，他的五脏六腑也都快被冻结成冰，温水下肚时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暖流流动的痕迹。


    吃完喝完时，火堆里的东西也正好烧完，许见晏赶紧再钻进被窝。


    震动发热十来分钟后，被窝终于慢慢暖和起来。


    睡意也随之袭来。


    他翻身就准备睡觉，就发现踢到什么东西。


    那男人不知何时上床，这会儿在他脚边蜷曲成一团睡得正香。


    男人体温极低就如同块冰，隔着被子许见晏都感觉到寒意。


    许见晏有想给他踹下去的冲动，但到底没敢招惹。


    他往旁边挪了挪，闭上眼。


    他一放松下来，黑暗立刻袭来。


    许见晏是被热醒的。


    他睁开眼时，太阳都已经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里。


    男人还在睡。


    许见晏又迷糊了会儿后才起床。


    他优先检查了自己手上的伤。


    高温的环境下伤口很容易发炎坏死。


    经历了昨夜的极寒后伤口有些泛白，但目前还没有发炎的趋势。


    许见晏撕了新的T恤，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他没再穿之前那套衣服，直接在衣柜中选了套新的。


    版型他尽量选宽松方便运动的，外衣则能多厚就多厚。


    鞋子他还是穿的运动鞋，但这次他学聪明了，选了一双相当扎实的雪地靴塞进了背包。


    末了，他把整间屋子都搜了一遍。


    门之前就开着，屋内没找到任何能吃的。


    许见晏背上背包，准备去一楼的驿站。


    临走，他想起那男人，回去卧室。


    男人还在睡。


    “醒醒。”许见晏出声，之前也没见他这么贪睡。


    男人毫无反应。


    “起床了。”许见晏用斧头戳了戳他。


    男人依然毫无反应。


    许见晏讶然，旋即一个念头浮上心头。


    现在跑的话，成功甩掉这男人的可能性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