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第 88 章
作品:《内耗十年后她潇洒成魔了》 盛明希还没到色令智昏的程度,平复之后仍不肯放开青袖的衣袖,缠着问她要一个答案。
“我还能害了自己不成?”青袖有些无奈,却并不厌烦,为了令他安心,跟他保证道:“暂且等等,如果事态恶化,我会想办法离开这里。”
她笑了笑:“你知道的,我现在很厉害的。”
“你一直都很厉害。”盛明希肯定地点点头,但转念一想还是觉得别扭:“师姐,我好像总是落后你一步,永远没办法知晓此时此刻你究竟在想什么。”
他不需要完全懂她,她不想再避世离俗,也不想再顾影自怜,她要一点理解和一点陪伴就足矣,剩下的,是她自己与自己的周旋。
青袖逗弄他:“你不懂我,为何一直追随我?我是胡萝卜吗?”
这是在说他是驴子了,可她刚刚还亲他了呢!盛明希撇嘴哼哼,反击道:“我不懂你,你为何也喜欢我呢?”
她没有否认,一半认真一半哄他:“你长得漂亮啊,又腰细腿长,不笨,不坏,还是剑尊的弟子……”
什么胡言乱语,盛明希又开心又生气,心中甜蜜羞涩又有些无奈,听到意料之外的说辞,他不依不饶:“什么嘛,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师尊?”
青袖反问:“谁不仰慕剑尊大人呢?”
诸修之中,剑修最傲,视他人为莽夫、娇客、货郎,浩然正气,当百万师,攻防兼备,远近皆宜,谁没做过一剑霜寒十四州的美梦呢?
而裴衡二十岁时埋葬完自己的母亲和女儿,孤身上了昆吾山。彼时与她年纪相仿的凌霄已经结丹进阶,她同幼童一般刚刚学步,而前方之人已在灵活曼妙地歌舞。但她不慌不忙,一双看破红尘的眼睛只盯着自己的剑尖,直到将所有人都抛在身后。
如果说当初凌霄飞速进步的修为曾令被他落在身后的同门师兄嫉妒,而裴衡在静默中稳扎稳打的一往无前则令所有弟子生畏。因为凡人会嫉妒飞鸟,却会对望不到尽头却依旧在向上堆砌的天梯感到恐惧。
当她劈开戾山斩杀身怀穷奇血脉的凶兽,当她轻松斩落所有挑战者的长剑,在无数剑修之中,成为至高无敌者,怎不令人望而生畏呢?
她是高山,越过群峰直抵云霄,俯视万物如蝼蚁,却依旧悲天悯人。
青袖和盛明希从学剑开始,都在仰望着她。
有这样强大又温柔的师尊,盛明希始终引以为傲。但与青袖不同,长年的亲近令他能从不同的角度注意到高山之侧的棱角。师尊待人接物从不倨傲,对万物都平等相待,蔼然可亲,乃自溢之冲和,他能感受到的,这做不了假。但她所有美好的品质都是彻底与邪恶对立的,高贵而完美,如亮白色金刚石,虽然绚丽,但无坚不摧才是本质。也许在她眼中,众生一相,皆为草木人间客,多情却似总无情。
云珞不知道他怕什么,他自己清楚,他怕这座高山堵住去路,怕倾倒,怕压覆,怕以无可挑剔的正义之名诛杀他入魔的心上人。
但他珍惜此刻的美好,宁愿相信是自己多思多虑了,他故意胡搅蛮缠道:“那要是我和师尊同时掉到河里,你先救谁?”
青袖似乎还真的想了一下,认真地回答道:“救你。”
看见盛明希一瞬间眼睛更亮,莫名傻乎乎的,她忍不住笑,接着说道:“剑尊大人一剑分山断水,哪里需要我去救呢?”
“师姐!”他生气了。
她明明知道他就是想听她说些甜言蜜语,但就是不说,偏要逗他。他像被踩了尾巴气炸了一般,张牙舞爪,但又无计可施。
“好啦好啦!”青袖哄他,生硬地转移话题:“有件事我信中忘了问你,我曾在外见过一个背着弓箭的年轻男人,腰上一块花形的玉璧,听他口中说着三浮盛会的事,不知道是不是你们浮香谷的弟子。”
盛明希不再去追究,转而答道:“很有可能,玉版白他们也会出谷历练,大家都想在明年争口气吧!”
浮香谷以木系术法闻名,喜爱花卉纹饰,武器主要为弓箭,辅以短刀近攻,听她描述,那人的确可能为谷中弟子。
“那你也会射箭吗?”青袖问他。
“当然!否则我爹怎么可能放我出谷。”盛明希答道,又想谦虚又忍不住洋洋得意:“当年在下虽不敢说是百发百中,但我的准头也算得上十拿九稳。不过,现在手生了,应该比不过葛巾紫了。”
少年人说什么当年,故作老成学别人追忆往昔又可笑又可爱。青袖笑眯眯看着他:“射箭好像也挺好看的……”
“那以后有机会我搭弓给你看。”
“嗯。”
知道此刻留不住,盛明希只求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之后接替盛明希是鲁丰尧,来的时候精神抖擞,坐下便掀不起沉重的眼皮。
然后是叶嘉荣,依旧不怎么开心,只吃了两筷子蘑菇,米饭剩下很多。
再接着是王焕,他骂骂咧咧地进来,不同寻常的躁乱令青袖打量他一眼,视线接触之时,他顿了一下,像是被吓到,又像是感觉自己被冒犯,低声骂了句疯女人,转过身去不看她。
赵燕燕比他稍晚些进来,王焕规规矩矩唤了声赵师姐,赵燕燕应声,将手中托盘放在一旁桌上,声称奉掌门令办事,有话单独要与罪人说,客气地请他到隔壁房间稍等。
没有手书和令牌,单就她一句话,按规矩这是不可能的。但王焕生于世家,虽脾气暴躁,但最会审时度势。一来她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卖她个面子稳赚不赔,二来她也没有必要哄着他趁机放走囚徒。所以,他乖乖地告退,状似无意地朝着托盘与布巾的缝隙偷瞄。
青袖敏锐地发觉在王焕在看清楚盘中之物后先是面露惊讶,然后很快便了然于心。她转而看向赵燕燕,她则无所谓王焕的举动,在他走后,亲自掩上了房门。
赵燕燕卸去一贯温善的笑容,说起话来也不再客套得体,突然开始与她闲聊。
“郑青袖,你知道李康和言办曾经侮辱过我师尊吗?”
青袖知道的,关于清宁真人的旧事她也许比盛明希更清楚,最困苦煎熬的时光里她信奉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曾无数次用前辈的经历来鼓舞自己坚持下去。
何止从前。凌霄宗德之类的匹夫,当年不敌裴衡高深精巧的剑术,说过许多气急败坏的话,如今腰间的宝剑只怕都成了香囊玉佩一般的装饰,早已生锈或蒙尘,更不配成为她的对手。心里明明做梦都想成为裴衡那样的剑道之首,却只有一张嘴依旧又臭又硬。
但赵燕燕不管她知不知道,仍要亲口讲述一遍。
“当初她一剑名动天下,浮云派乃至三浮道门之中再无敌手,行善积德,高风亮节,剑道魁首,舍她其谁?剑尊之称号,本就名正言顺。”
“可有人就是看不过去。”她冷笑一声,在椅子上翘起一条腿坐着,双臂搭在扶手上,别有一种冷峻威严。
“言办当面斥责她为凡尘俗人,根骨已被红尘五毒浸染,当不得此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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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李康书读得多,骂起人来也格外狠毒,他厚颜无耻拿别人前尘作祟,红口白牙把小师妹的死全部归罪于师尊,说她为人妻时其性不端,行有失德,违背妇道,天罚克女,以罪身上山乃悖逆之行,毒若狼虎,损伤阴德,亡女必承其果,下等轮回。”
这无异于活生生往一位母亲的心口刺刀。如此相比,他污蔑青袖的那套勾引的说辞都只能算勾勾小指头了。
青袖听同云珞说过一些,她们也一同气愤过,可这样详细的她还是第一次知晓。她看着赵燕燕一张年轻的脸庞已有不怒自威的气场,恍惚想起云珞也跟她说过她的事。
赵燕燕与萧婵年纪相仿,同一批入门,又都是上等单水灵根,就连模样和性情都有五分相似,灵雨戏称她们为并蒂姐妹花。
掌门知道凌霄准备收个水灵根的女徒,便问他更属意哪个做徒儿。兰陵萧氏早已与凌霄传过信,他大可直接选中萧婵,偏要多嘴嘲笑一句“莺莺燕燕,庸脂俗粉”。
也不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有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
可她这回说话没头没尾,突然说起剑尊受辱的旧事,又戛然而止,沉默半晌,倒最后也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意味不明。
她起身掀起布巾,露出一副枷锁,看着青袖,只说了一句话。
“对不起。”
她出去,很快王焕便回来了。
“我就知道。”他一脸阴狠得意的笑容,“疯女人,你死到临头了!”
他这样的人,不必激他,他也根本藏不住话:“掌门说了,就是你害了符师兄,还与妖孽勾结,妄图污蔑他人,你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明日就是你的死期!”
他来回踱步,兴奋地以审视将死之人的目光打量着她:“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去过青州,人证说了你可是那狼妖的爱妾呢!人家说你也对那畜生爱得紧呢,别人相中了你,你都不肯离开他身边。”
青袖目光只落在那枷锁上,随口回应他的话:“是啊,我爱他爱得紧,所以杀了他。”
“你你……不知羞耻!”她一个女人,竟当着别人的面说爱不爱的,王焕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厉声呵斥道。
她抬眼看他,突然轻轻一笑。
如果今晚的看守是盛明希,不好。如果是其他人,麻烦。只有这看不惯她的王焕,来得最巧妙。
打定了主意,现在她看他觉得特别顺眼。
“看什么看,你这不要脸的女人,可千万别爱上本公子了。”
青袖被他逗得笑出了声,隔空抢过他的剑,在他惊呼之时,剑刃已逼近他的脖颈。
湛卢剑神兵有灵,剑魂早已修成人形,本不该被她轻松夺取。但王焕不是湛卢剑的主人,他并不被剑灵认可,为了驾驭这把神兵,他千方百计用秘法使剑灵沉睡。如今倒是便宜了别人。
王焕心爱的宝剑抵着他搏动的血管,他眼睁睁看着不知从何而来的黑雾比夜色还要暗沉,陌生却令人本能地觉得危险,如巨大的壁虎攀爬在墙角,向四周弥漫侵染,无声地吞噬掉所有的禁锢。
符箓落在地上,阵法关闭,结界消散,这里不再是她的牢笼。
枷锁摔在地上,被幽蓝色火焰融解成奇形怪状,辨别不出原来的模样。
谩骂和求救全部被扼在咽喉中无法出声,王焕只能惊恐地睁大了眼,无能为力地看着这女人越来越疯。
疯吗?青袖不觉得。
他的恐惧很美味,她的魔气很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