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 76 章

作品:《内耗十年后她潇洒成魔了

    往岁艰难,度日如年,为什么要回到从前呢?


    青袖出身普通,外门磋磨三年,上了玉洗峰,那里是金玉宝石和奇花异草堆砌出的人间仙境。旁人锦衣华服,环佩叮当,垂眼看她,不屑交谈。她是一个异类,沉默寡言,束手束脚,胆怯、恐惧、自卑。


    她承认十四岁时自己大约是懵懵懂懂喜欢过大师兄的,他是名门少主,父慈母爱,身披绮绣朱缨宝饰,天资卓越,举止有度,神采飞扬如璀璨朝阳。在三师姐和二师兄浓情蜜意形影不离之时,这样一个人陪在她身边,长久地悉心教导温言宽慰,是当时浮云山中对她最好的人,她动了心本就情有可原。


    即使如今对符昱厌恶得要死,但那段岁月青袖不以为耻,少女怀春有什么好怪罪的呢?她走过的每一步都算数。


    只是不知是她不识意中人真面目,又或者是时过境迁男人换了心肺,当三师姐婉言提及晚烟送来的玫瑰花茶香甜可口,可惜是大师兄在冀州的妾氏亲手所制,不能当面讨教,然后又听说符家似乎在与韦氏议亲,他们做师弟师妹的马上就要有嫂子了。


    她不傻,立刻明白了师姐的意思,伤心自然是有的,不过一天一夜也就想通了。她来山上是来修道成仙的,一时被儿女情长迷惑了心智,这正是上天垂怜叫她清醒过来,苦海回身,收心自新。


    在听到符昱叫她做妾然后被师尊拒绝之后,她如差点被狗咬到,不觉侮辱,当然也不心存感激,她一面练剑一面心想,这仙山之上原也与红尘没有差别,男人依旧想着坐享齐人之福,世家风雅之下也不过是抱成一团争权夺利。这师徒两人无论如何是不可能羽化成仙的。


    她又以冷漠示人,符昱不再是特例,他只以为她又闹脾气,却没有时间哄她,他要修炼,要讨师尊欢心,要维系世家之间的人情往来,要和楚砚辞、赵燕燕等人在治学堂和太平司争夺势力。


    当他忙得疲惫不堪时,青袖除去听从听从师尊命令鞍前马后,其余时间始终在练剑、结印、画符,要么在演武场上与人较量,要么接太平司令下山除妖。


    一年到头,两人倒也碰不上几面,而见面之时要么有师尊在场,要么是王越川和云珞在旁,私下里根本说不上话。


    当他结丹成功稍松一口气时,找到她倾诉衷肠,她欲离去,他出手阻拦,于是两人动起手来,更可笑的是,他输了,叫青袖剑气所伤,被打断了一根肋骨。


    以结丹之身输给了还在筑基的师妹,他解释说是喝了酒,又怜惜她。


    他有没有拼上全力青袖不知道,但四个长老护阵叫他没烧焦一根头发她觉得很不爽,她反正没有手下留情。


    也是从那以后她就能感受到他微妙的恶意。他言辞凉薄,尽攻击她伤痛之处,他不甘示弱,尖锐回之。


    云珞看着他们一次次恶战,悄悄跟她说:“师姐,大师兄嫉恨你。”


    他们之间,往昔温馨和仇恨不必再谈起,余生各行其道方好。


    符昱不这么想。


    他听见她问为什么要回到从前,可为什么不呢?


    “你从前瘦弱,跟在我身后,温吞地一声声唤我大师兄。师尊繁忙,二师弟荒唐,三师妹体弱,你的剑法是我一招一式传授的,我们在竹林中比试过千百次。术法之上你天资不佳,你的伏波术是我陪着你一遍遍练习你才能修成水盾和冰刃。更别说我是如何握着你的手蘸着朱砂一笔一划教你画下符头、符胆、符脚。”


    他放下了君子风仪,言语间是从未有过的脆弱和退让:“我们怎么会没有干系呢?袖儿。我一直爱你,你心里明明也有我的。你不知道,你魂灯灭掉以后接连数天我都没办法入睡,一闭上眼就是你满身是血不语不动的模样。”


    “我恨自己嘴硬,跟你说过那么多难听话,惹你生气伤心。我保证,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师尊那里你听话乖巧一些,我再替你说上两句好话,小惩之后你还是浮云派玉洗峰的弟子。”


    “我们不争不吵,就像从前一样舒心快乐,不好吗?”


    青袖静静等着他说完,昂首挺胸,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决地说道:“符昱,你错了!”


    “浮云剑法是我一招一式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才能精进,水系术法是我不分昼夜千方百计地摸索探求才能修成,你启蒙了我符箓,可我画的破界、降灵比你的威力更甚。如果你轻而易举便能叫朽木变良材,那为什么玉洗峰上只出了一个郑青袖?自我以下,江潮、薛承安、林芳雪、王越川,我在他们的年纪上已经打响了名号。自我以上,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李康对我有救命之恩,但他骗我、辱我,十三年中我小心侍奉任由打骂,该受的罪我受了,该争的光我争了,我与他师徒情义已尽。”


    “你,符昱,你不是爱我,你只是纠结于我逃出了你的手心,不受你控制,这叫你无法忍受,如果我温驯柔顺事事以你为先,你早就厌烦了我,根本不会高看我一眼。而我也根本不在乎你了,你对我来说,与江潮他们没有差别。”


    十数年来即使煎熬她也未曾有一日懈怠修行,她比当初的自己更强大更从容,他却为了一己私欲只是怀念那个无所依靠的柔弱少女。


    他永远这样,理直气壮地高高在上,不自知地说着冒犯伤人的言语,还妄图将莫须有的罪责栽赃到她身上,是他的傲慢狭隘使她记忆里的大师兄面目全非,是他早就无情扼杀了他们之间最后的温情。


    青袖早就放下,如今对着他,她连愤怒都吝啬。


    符昱肋下旧伤隐隐作痛,他眉心紧蹙,脸颊肌肉微微抽搐,面色如积雨云,下一刻不知是风暴还是雷鸣。


    果然讨厌之人都有相似之处,他如今这副模样像极了李康。


    迎着她厌恶的眼神,符昱长长吐出一口气,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犹在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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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袖儿,不要胡闹,我听去青州查案的人说那狼妖曾与你举止亲密,你一定是被他蛊惑了,我不知道你们私下里都做了些什么丑事,但没有关系,我不介意你的过往。从今天开始,你是我的。”


    她的情绪和她的话通通都被无视,他还无中生有地给她和死敌编造情事,青袖气得发笑,看着他嘴上说着不介意,眉心却皱成了深深的川字。


    自己真傻,居然跟这样虚伪下流自以为是的人浪费这么长时间的口舌。


    青袖不说话,也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提剑攻了上去。


    她一起手便有雷霆万钧之势,符昱想起他那时同归于尽的玩笑话,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紧跟着执剑坦然接招。


    剑刃触碰之时发出伴着星火的锐鸣声。距离两人上次对剑已久,他的招式似乎没什么进步,甚至不如盛明希流畅自如。青袖轻松躲避,凌厉出招。


    她说过他不是她的对手,他不信,只当她还因为上回趁机得了手仍在不知羞耻地沾沾自喜。


    幽蓝火附于剑刃之上,划过他扔出的符箓瞬间将其燃成灰烬,根本没有给他念咒的机会,甚至他捏诀的手指都险些遭殃,狼狈闪避,叫青袖截去他大片衣袖才堪堪躲过。


    他弱而不自知,从一开始她便觉察到他的轻敌,当年他的剑法和五行原就不比她高明多少,他的优势应该是令诸世家忌惮的、符家积累了数百年的高深符箓,他却在相形见绌之时才匆匆使出,然后被她一束他从未见过的幽蓝火焰烧得猝不及防。


    青袖没有戏耍弱者的爱好,一剑穿透他的左肩,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她忍不住喊了声蠢货,拔剑而出,紧接着长腿一蹬将他狠狠踹了出去。


    符昱后退数丈摔倒在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青袖稳稳地收回左腿,擦拭着自己刚染了血的新剑。


    符昱心中比伤口还要疼痛难耐,她怎么可能真的打败他?


    他四岁画符,五岁执剑,七岁便拜在凌霄真人座下,练气、筑基、结丹,哪一步不是遥遥领先,她一个半路出家的乡野村姑,师尊都不屑亲自教导,如何能胜过他?


    她脸上沾了一点他的血,眼神冷漠轻蔑,不动如山地站在三步外,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畏惧,观音面貌,修罗作派。


    他憎恨那样的眼神,厌恶那样的姿态,她不该这样,她为什么不能永远像十四岁时那样清冷却柔婉,像开在他心头的一朵冰花?


    不,他要她钟情于他臣服于他,永远对他崇拜依恋,永远不离开他身旁。


    远处的符易看到他输阵倒下,一时震惊,匆匆赶来,将受伤的嫡兄扶起。符昱眼神游离,抓着他的手,口中仍在喃喃:“她是我的,我不许她离开,她得跟我回去……”


    青袖冷笑一声,进了屋内,关上了房门。


    符易沉默,她就在这里,哪里也没去,可符昱都带不走她,更何况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