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报应与天理

作品:《全世界众筹复活本反派

    “请问大侠找邵通有何贵干?”邵通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流着,他向来识时务的很,所以对这个能从他的队伍中将他悄无声息的绑走的神秘人很是毕恭毕敬。


    自然对于这个自己被带来见的人更是了。


    那人忍不住嗤笑了一声。


    “邵通。”他笑着说,“不知道你竟是这么有礼貌的人。”


    他伸出了一只苍白而瘦削的手,掀掉了自己的兜帽,如水的月华照着他一头霜白的头发,他那双血色的眼睛正饶有兴致的看着自己,似乎在研究自己的头颅值几钱。


    邵通的血一寸寸的凉了下去。


    他当然记得这张脸。


    他怎么可能忘记这张脸。


    “齐预。”邵通一瞬间面如死灰,几近失禁,而他忍不住看向了身侧的人,那人很是识趣地也拉下了自己的兜帽。


    黑发黑眼的青年打了个哈欠,似乎对天色不早感到了由衷的疲倦,这副当年稍微收拾一下就被不少人称为光彩动京华的好相貌,邵通就算烧成灰也认得。


    裴东海。


    果然是裴东海!


    或者说,只能是裴东海,否则邵通想不到这世界上除了莫问天和邵老爷子谁会让自己这样毫无还手之力绝对的无助的束手无策的。


    “你们,”邵通很想垂死挣扎一番,“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都可以做。”


    “我的确对不住你,对不住末那会。”他感受着脖子上的金属,膝盖一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来,而裴东海的剑依旧放在他的脖子上,那森森的凉意吓得他要发疯。


    “你有什么需要我们邵大少爷做的事吗?”齐预笑吟吟地问道,眉眼弯弯,目光却没有转向裴东海,依旧锁在邵通的身上。


    “没有。”裴东海答道。


    “那真是巧了。”齐预快活地说,“我也没有。”


    “真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呢。”齐预说,“那邵大少爷,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吗?”


    他的目光顺带盯着那些滚动的黑字,无论是读者的讨论,还是他放在正厅的机关都显示展龙图还没有和冯于冰对上。


    他还有不少时间。


    邵通的大脑飞速的运转,想从齐预这副似笑非笑的神情里找到自己的一线生机。


    他既然没有马上杀死自己,那说明自己还是有用的。


    “那我替裴东海问问你。”齐预笑着说,“既然他自己没发现,我就问了。”


    “你刚刚是什么意思。”齐预伸出了一根手指,“什么叫做,对不起末那会,也对不起他?”


    邵通愣了一下。


    他们居然还不知道那件事吗?


    “没什么,顺口而已。”他连忙说道。


    “唉,”齐预饶有兴致地叠起了一条腿,“如果顺口的话,为什么看着裴东海说对不起他,而不是看着我说,对不起我们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你们心里,我还是教主吧。”他说。


    邵通在心里几乎要骂娘了,他当然听说过齐预此人多智而近妖的名声,虽然莫问天杀他的确废了不少周折,但是他从未感到今天这样的恐惧感和绝望感。


    奇怪,在莫问天身边的时候,无论他们陷入了怎样的危难之中,他们似乎都觉得自己永远有办法,永远不会真的有什么事似的,所以他们从来敢放心大胆的冒险,不做准备,不必顾及什么有的没的,横冲直撞勇往直前就可以了,因为结果肯定是好的。


    而今天这种安心的笃定不见了。


    邵通从未如此害怕过。


    他甚至感觉裴东海的剑再稍微动一下,他就会失禁。


    裴东海垂下了眼睛看向了他,邵通从中感到了什么情绪,似乎是某种近乎于悲哀的情绪。


    邵通想抓住它,把它转化为怜悯。


    于是他看向了裴东海,“对不起,你也知道我当年的处境。”他开始说了起来,“老爷子本来就最疼爱小叔,表哥也很优秀,我若是没法证明我的确有才干,最能帮得上老爷子,怎么在家族里立足啊。”


    裴东海的脸上没有什么神情。


    齐预笑了一声,“虽然是你们两个的恩怨,但是你放着我在这里听不懂,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他笑着说,“看来很有故事了。”


    裴东海微微地出了口气,“你知道我当年在乙末舞弊案之后遭人嫁祸,说我师姐被魔教所害是我出卖了她,然后被关押在了天牢一段时间吧。”


    齐预的目光沉了下去,“你心脉上的那个缺口,后来舒曼殊命中的那处死穴。”


    “就是那个时候伤到的,否则舒曼殊也,奈何不了我。”裴东海轻声说,他的目光落了下来,看向了邵通,“所以那个阴毒无比的法子,是你给邵老爷子立功提出来的了。”


    邵通点了点头。


    “我听说有个人建言,说缚虎容易纵虎难,不如趁这个机会了解了我,也是你提的了?”裴东海轻声问道。


    邵通的眼神闪避了一下,他很想说他那个时候才七八岁还是个孩子,但是这的确是他为了在邵老爷子面前表现说的。


    而此举也成功为他赢得了邵老爷子的第一次青眼。


    不得不说,他自幼就格外喜欢研究如何折磨人的身体和摧残人的精神,钻研出了不少极为有效前所未有的法子,而他运气很好,掌管龙城派以及庚金楼下天牢的邵羽生正好缺这么个专精于此的得力助手。


    于是他就成了老爷子最亲近的孙子,最得力的助手,老爷子自然也对他倾注了最多的培养和资源,后来把他安排进了昆仑派深造,他本来有些惶恐不安,以为老爷子要边缘化自己,还因此自暴自弃飞鹰走狗了一段时间,然而没过几年,天下安定之后,老爷子果然被那些刁民逼退,失去了龙城派掌门之位,邵通才明白爷爷的高瞻远瞩,早早把自己安排进了第一仙门昆仑派,即是避嫌,更是向上攀爬,多结人脉,可谓进可攻退可守,一石二鸟之计。


    而如今展龙图这个无根无基的龙城派新宗主明显已经被他们两面夹击弄得心力交瘁,应该撑不了多久了,自己只要顺应民意,接过这位置,将八方来财会洗白上岸,借机整肃黑市,打击黑产,立些功劳,把黑白两道都牢牢攥在手里,他就是有名有实的龙城派主人了。


    他这无比光明的远大前程,难道就要断在今天了吗?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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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不可能!


    “是。”他最终选择了诚实,“但是我当时才七八岁,如果不是老爷子一直把我往这方面鼓励,我也不会变成这样。”他竭力地为自己辩解道,他听舒曼殊说过一些关于裴东海的事,那女人觉得裴东海是世界上最没用最心软的人。


    希望如此,邵通想,不是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吗。


    “那你恨邵老爷子吗?”齐预发问道。


    邵通似乎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当然恨了,”他说,“我也不想干那些事啊,正常人谁愿意做啊。”


    “但是你也知道,邵老爷子,那是曾经的天下第一啊。”他说,“现在也不知道深浅,谁敢忤逆他啊。”


    “但是你可以交给我。”他甚至往前膝行了一点,“我是他最倚重的人,最知道他习惯,最能靠近他的人。”


    “嗯。”齐预微微地笑了笑,“这样。”


    “我们马上就要做掉展龙图了。”邵通连忙说道,“到时候我就会当上龙城派的宗主,他彻底控制不住我了。”他偷眼看了一眼裴东海,揣测着他的喜欢的说辞,“我就把这些年搜集的邵老爷子的罪证公之天下,让他得到应有的审判!”


    “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做过的脏事,他该遭报应了!”邵通的声音因为亢奋和恐惧高了起来。


    “做掉展龙图啊。”齐预轻声说道,脸上那股不阴不阳的玩味让邵通更加紧张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心剖出来证明他会这么做,绝对能完成他的保证,只要你们今日里饶过我这条命。


    “说的很轻松,谁知道你们这一做,是不是要做个十年八年。”齐预血色的目光静静地笼罩在他的身上。


    “马上就可以了!”邵通急急地说,“你也知道,他这几年寸功未立,我到时候给他设个套,让他到时候被迫伤到些平民,毁掉几幢房子之类的,别说继续做宗主了,如果弹劾的好,他的脑袋都可以马上搬家。”


    “而且只要下了天牢,”他说,“我甚至可以让他承认他就是末那会的教主!连你们从前做的那些案子都是他做的!”


    齐预看向了一边的黑字,嘴角依旧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这并非什么装腔作势的演出,而是货真价实地对好戏开场的期待。


    因为按照计算和那些人的讨论,展龙图已经发现了自己放在前厅里的机关,知道了此地还有第三方势力在场。


    他一定会安顿好自己的弟子和犯人之后,自己搜查一番的。


    而现在,齐预知道,展龙图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听着邵通的发言。


    真可惜,齐预想,没法顺便一起欣赏展龙图的表情了。


    “展宗主。”他提高了几分声音,“我向来是个热情好客的人,没道理让客人在门外站这么久的。”


    “请进好了。”他从容而礼貌地说,“把这当您自己家就行。”


    “不好意思,恐怕没有喝茶的条件了,”齐预笑着说,“但是杀人的条件还是有的。”


    “展宗主您现在最想做什么,自便就可以了。”他说道。


    而这间房间的门口,的确映出了一个高大的影子。


    正是展龙图的身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