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钱庄掌柜急的脚都在打颤，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都不知道，看来他这个北地外总号掌柜的日子到头了。


    “莫慌，慢慢说。”姜婉婉一直坐在主位，一边翻看消息，一边安安静静的等着，没有不耐烦，也没有问罪的意思。


    “是这样的夫人，去云城的路确实断掉了，什么时候能通没有了准信，但是，我看了胡杨两家的人，守在那条道上，我就让三儿去另外一条路看看，那边还是有人，这胡杨两家在家主来了之后，就一直找事儿，还想在茶道跟水道上分一杯羹。”


    “前一个月确实有人跑到云城沐家钱庄挤兑，但风波很快就平息了，之后有过两次，我以为只是**的，却没想到，胡杨两家撺掇云城几个大客户，宁愿亏了银子都要兑付，有人带头就有人起哄，大客户带着散户一起挤兑，怕是要不了五天云城沐家钱庄，就无银可兑。”


    钱庄掌柜越说声音越小，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倒地不起。


    “亏了银子都要兑付？亏空谁来填补？胡杨两家？他们能亏得起多少？”姜婉婉问。


    “回夫人，分号的账总号也有，我刚才算了算，那几个大客户如果把未到期的单子，全部兑付，要亏十几万两，这还是明面上的，如果胡杨两家还许诺了其他的好处，这就不好说了。”


    “亏十几万两？胡杨两家还真是舍得，但这些大客户往来的银钱货物，都要走沐家商线，就不怕沐家心一横，把他们的商线断了？这些人脑子里到底是咋想的？”姜婉婉道。


    “他们只想把沐家的钱庄挤兑垮，就能要挟沐家把商线的利润分一部分给他们，还有北茶山胡杨两家也想插手。”


    “看来，胡杨两家早有准备，之前**只是开胃菜，这次趁着路断了，把主菜端上来了？”


    姜婉婉想了想，“总号库银有多少，能提多少银子到云城分号？我乘坐的那艘小船，能运多少库银？”


    钱庄掌柜虽然腿脚发软，问道自己的专业领域，脱口而出：“总号库银有现银一百五十万两，能挪给云城分号一百万两，怕就怕如果云城分号挤兑的消息，传到这里，这里也发生挤兑，那就麻烦了。”


    “北地外就我们这一家总号，其他分号都远，调库银过来不仅麻烦还不安全。”


    “这的确是个**烦。”姜婉婉盘算了一会儿，“掌柜的，找个可靠的人把英氏商行的掌柜请来，不要惊动任何人，唐朝，你跟着掌柜把库银运到我的船上，然后直接去云城找家主，切记要快，半刻都耽搁不得。”


    “夫人，就我一个人走？”唐朝一脸不赞同，“我要是走了，谁来护你的安全？”


    姜婉婉开口道：“我觉得我现在，说不定已经被人盯上了，我要是走了，也许库银就运不到云城，不管怎么样，先解决云城的麻烦，我的安全你不用担心，赖秋风最迟下午就会到，他可是精兵强将。”


    “呐，夫人的意思，你不去云城，要去北茶山？”


    “嗯。”姜婉婉点头，“等赖秋风到了，我就转道去北茶山，要是我真被盯上了，一直按兵不动，总号这边也发生挤兑，就麻烦了，不如直接去北茶山，正好去看看半山腰子上的赖家祖宅，胡杨两家搞事，我也让他们不痛快，至少也能分走他们一部分精力。”


    “掌柜的，让你手下的人即刻传信给其他分号，让他们随时做好准备，万一总号需要现银，其他分号全力支援总号。”


    几件事吩咐下去，姜婉婉觉得身上力气没了大半，果然，动脑子的事，太费精力了，不适合她这种只想混吃等死的咸鱼有钱太太。


    可是现在条件不允许，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云城。


    “你说什么，沐衡带着他那个心腹，跑到东街买檀香，然后又去买牛骨刀？”


    胡家派出去盯梢的人，回来将打探到消息报告给胡家家主胡同，胡同一脸惊讶道。


    盯梢的人沉默了片刻，继续汇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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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买了牛骨刀之后，沐衡又带着心腹去吃全羊宴，全程跟个没事人一样，檀香买的是最好的西檀香，牛骨刀买的是一千两银子的一把的斗牛牛骨刀，买来之后直接就送给了心腹。”


    胡同的脑袋里冒出一串问号：......


    “黄毛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钱庄这边还在挤兑，他居然跑去砸银子买东西？”


    杨家这边也是一头雾水，沐衡的这幅做派，像是要被挤兑垮的人吗？


    杨家家主带着这些不解，来找胡同，胡同皱着眉，摇了摇头：“这不对劲，沐衡又不是傻子，这跟他之前表现出来的，一心想要买下北茶山的行为不符啊。”


    杨晨赞同道：“莫不是那小子还有后手？”


    胡同：“后手，他还有什么后手？你别忘了他爹是谁？沐庆堂当年单枪匹马就敢跟我们抢生意，硬生生从我们嘴里撕了一坨肥肉到嘴里，我想这小子，跟他爹当年一样，气势做得足足的，肚子里其实没二两肉。那小子肯定是在迷惑我们，沐家钱庄的库银肯定所剩无几了，让人再去那几个大客户家里，一定要让他们把剩下的银子，全部兑付出来。”


    杨晨此刻有些犹豫了：“这......他们这些人不能做到这一步吧，这些大客户跟沐家钱庄已经合作了多年，真要把事情做绝，怕是他们心里也在打鼓。”


    “怕什么，事情都到这一步了，不算做绝吗？”胡同开口道：“怪只怪沐庆堂当年下手太重，完全不给我们活路，一家吃独食，现在也怪不了我们也把事情做绝，老杨，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这次要是不把沐家踩死，以后就再也没机会了。”


    “舅舅，你吃啊，愁眉苦脸的做什么？”私底下，沐衡还是习惯叫刘叔舅舅。


    刘叔现在全然没有胃口，刚才陪着沐衡逛了一大圈，脸上的表情全都是装出来的。


    现在在云城，沐家就是孤岛，四面无援，除了沐夫人姜婉婉能救钱庄，真的就没有其他人能伸出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