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当面对质

作品:《我从勾栏重生后,你们在怕什么?

    老夫人侧头抬手,阮隽立即上前扶她从蒲团上站起。


    “你有何打算?”老夫人期翼看着他。


    阮隽成竹在胸答道:“明日一早请母亲随我带上重礼同往安国公府,主动将前因后果说出,我再向他们诚心赔罪,安国公和夫人向来通情达理,定不会闹起来。”


    老夫人赞许点头:“柳氏有错在先,犯下足以被休的罪过,即便她是高门贵女,我这婆家也有资格严惩。但你若在安国公夫妇面前服软,给他们面子,他们焉能不知好歹,继续追究?”


    说完,老夫人眸色又略暗了暗,神色严肃。


    “颜氏既是福运之女,又是贵妾,往后倒要好好待她。不过等柳氏伤愈后,你也要尽量多安抚她,你们夫妻还是不要有嫌隙的好。”


    阮隽郑重答应道:“是,孩儿明白,自会平衡好各方关系,不让母亲烦忧。”


    “唉!”老夫人重重叹息,“若柳氏早早诞下嫡子,又何必到此番境地?”


    “母亲……”


    阮隽面带犹豫,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老夫人心里猜出,阮隽目光迫切,要说的必跟颜知雪有关。


    她并未对颜知雪有任何改观,暂时看在颜知雪是福运之女的事上,忍下心头的不快。


    “若雪儿能先生下一儿半女,我想抬她做平妻。”


    阮隽说罢,向老夫人郑重其事施礼乞求。


    “请母亲应允!”


    “你……”


    你怎会有如此荒唐的想法!


    这是老夫人想说的,却没说出口的话。


    “你还真是疼那丫头。她要有那个福气为阮家延续香火,便再说吧。”老夫人忍下怒气,没拒绝也没答应。


    颜知雪若真能生个儿子,以后有的事办法去母留子。


    即便她是福运之女,也断不可抬为平妻!


    否则阮家会沦为全京城的笑话,阮隽也会因为宠妾灭妻被人狠狠戳脊梁骨,影响仕途。


    如今的一切皆是老夫人多年苦心经营所得,她绝不会让阮隽因为一个女人断送阮府前程。


    阮隽听出老夫人的话音,她能说出这样的话已给足自己面子了。


    “谢母亲。”他恭顺作揖,“我送您回去休息。”


    老夫人点头,由阮隽送回房去。


    阮氏祠堂燃起大火的事传遍京城,市井间流言四起。


    有人说这是阮氏后辈无德,惹怒了祖宗;有人说是老鼠打翻了烛台,偶尔引起大火;还有人是祠堂闹鬼,那是鬼放的火……


    天还没完全亮透,雪汀苑今日的第一炉香就已烟雾缭绕。


    颜知雪气色恢复红润,坐在铜镜前慢慢梳着头。


    松果从早市买来颜知雪爱吃的果子,跟她说起听到的各种传闻。


    “看来还没人知道真相。”颜知雪接过果子,轻咬一口。


    松果给颜知雪披上短袄,望着镜中美人神色复杂:“真相若传出去,虽能狠狠下了阮夫人的面子,可若传到安国公府,奴婢担心他们会来找姑娘的麻烦。”


    颜知雪淡淡一笑,潋滟水眸中透出让人看不清的朦胧情绪。


    “我倒是有点盼着有麻烦。”


    她略一思索,对松果招招手,松果俯身在她耳边,微笑着点点头。


    老夫人刚起床,穿着素白中衣正在漱口,一名丫鬟顾不得礼仪,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容嬷嬷沉脸怒斥:“跑什么!成何体统!”


    老夫人不悦抬眼,心里忽然涌上股不祥预感。


    丫鬟跪倒在地,急的脸色发红:“不好了老夫人,安国公和夫人带着一众家丁硬闯了进来,说要找您和大人为女儿讨回公道,他们这就往您院子里来了!”


    “他们怎么会知道?”老夫人骇然,心跳如鼓。


    虽然安国公府近年来日益没落,可仍是高门侯府,两家人真撕破脸皮,任谁家都捞不到便宜。


    安国公武将出身,一旦放肆闹开,不知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来。


    老夫人来不及梳头,催促下人快伺候她更衣。


    与此同时,阮隽也得到了安国公带人硬闯进来的消息。


    幸好他早已穿戴整齐,听说他们去了老夫人院子,他也赶紧向那边赶去。


    安国公年逾五旬,身材壮硕,一对花白浓眉直冲脑门,脸上尽显武将的肃杀之气。


    安国夫人珠圆玉润,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斜,眼里尽是怒意。


    他们来到老夫人院子时,周身的火气让老夫人心下一惊,但很快便调整好心心绪,对他们笑脸相迎。


    “不知亲家登门,有失远迎啊。”


    安国公护女心切,情急之下将武夫的粗莽全部暴露,直接朝地上啐了一口。


    “呸!少跟我来这套!你们阮家竟能敢出殴打主母这么下作的事,还跟我装什么笑脸!”


    安国公夫人则在一旁哭天抹泪,攥着手帕捶着心口。


    “我的女儿啊,你怎么能受这种苦啊………卿儿,都怪娘眼瞎,让你嫁错了人啊……”


    老夫人见他们一个骂一个哭,知道他们得先把怒意发泄出来,只好苦着脸道:“亲家莫急,你们听我解释,事出有因,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岳父岳母莫要为难我母亲,此事错在我,我向二老请罪。”


    阮隽步履匆忙走进院子,不等安国公夫妇说话,“扑通”一声,直接跪在他们面前。


    他这一跪顿时让这二位噤了声。


    安国公和夫人脸上怒意悲色未消,可一见到仪表堂堂的阮隽,再想到他是当朝最年轻的六部官员,心情也颇为复杂。


    阮隽是名副其实的乘龙快婿,女儿绝不能被阮家休出去。


    可昨晚一听说女儿挨的鞭子受的伤,他们的心也跟着滴血。


    去通风报信的正是陆朝云。


    为表诚意,她还是亲自去的。


    她要借机抓住安国公府这棵大树,一旦攀附上这条人脉,与她来说便多了一份站稳脚跟的筹码。


    安国公重重叹息了声:“我知道这其中或有隐情,卿儿可能有错,可你们也不能对卿儿下手那么重!”


    老夫人立时抢过话:“亲家误会了。我们本意是点到为止,堵住别人的嘴,以免红卿被指责说是忤逆祖宗的人,谁知施刑的人下手没个轻重,才让红卿受了些罪。”


    阮隽闻言眉头一跳,一种背叛感油然而生,压抑着不满看向老夫人。


    老夫人竟如此轻而易举把颜知雪推了出去。


    “母亲……”阮隽正要为颜知雪辩解,但转念一想,他们大可随便找个下人顶罪。


    “听说对卿儿行刑的是新进的贵妾颜氏。”


    安国公面色阴沉直视阮隽:


    “贤婿,可有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