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天纵看来，郁燃更像是一个不可控的杀器。比如郁燃收到命令要去杀一个人，但是这个人将人质挡在身前，那么郁燃会先去解救人质吗。不会，她只会把阻碍任务的事情和任务一块解决。


    想到这里，宿天纵三步并作两步，手捂住一只眼睛往郁燃离开的方向跑去。


    “把身上的马甲脱下来。”


    “没用，这些被催眠的观众已经认定我们了。”


    其他几人在群聊频道里交流。


    “不要破坏隔板，发出的动静会引来更多的观众。”


    隔板组成迷宫，稍有不慎就会走到死胡同里。宿天纵走出去不远就看见郁燃在对着隔板发呆，很显然不知道怎么走。


    宿天纵点开手环开始录像，视频里郁燃前进两步被挡住，她停住原地思考半分钟，后退一米再次前进再被挡住，周而复始。宿天纵将视频发给李有为，这就是你口中非常有用的大杀器。


    “别在这里耗着了，跟我走吧。先说好，我不让你攻击别人你千万别出手，一定不要出手知道吗？”宿天纵千叮咛万嘱咐。“先脱掉马甲换成黄色来混淆观众视线。”


    宿天纵敲昏两个跑过来拦住他们身穿黄色马甲的观众，将黄色马甲拔下来递给郁燃。


    郁燃不接，死死攥住身上的红色马甲，低着头像头倔驴。


    “咋滴，你喜欢这个色，等出去我买个七八件给你穿行吗！”宿天纵说话口音都变了，眼下没有时间和倔驴掰扯，不换就不换吧，顶多更引人注目，更像靶子，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


    宿天纵笑得狰狞，“你到底换不换？”


    “命令，杀死歌手。”郁燃抬起头重复命令，说完后低下头继续攥着马甲不撒手。


    “行，你很行。”宿天纵转身就跑，郁燃紧跟在他身后，这个人让她跟他走。终于见到进入二楼的楼梯，七八米的距离，转眼间舞台翻转空间变化，形成新的迷宫。


    宿天纵闭上眼睛，以自身为锚点感受变化。他脚下的空间在动，变化的不仅是迷宫，还有他们的位置。变化可能没有规律，但位置好分辨，脑海中呈现出星辰大剧院的地图，他现在的位置是从东北角换成了东南角。


    大剧院四个角落都有楼梯，所以楼梯在他们身后的隔板后面。宿天纵伸腿，踹，隔板纹丝不动。“郁燃，打破隔板。”


    郁燃伸腿，踹，隔板四分五裂。


    楼梯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入口处写了一张警示牌，不要踏入二楼。身着蓝色黄色马甲的观众被吸引过来，站在距离楼梯口两米的地方不敢靠近。


    宿天纵将警示牌举起来插远些，观众紧跟着后退，维持着不远不近两米的距离。被催眠了还这么讲规矩吗，宿天纵在心里吐槽，直接将警示牌扛在肩上，大摇大摆地往楼梯上走。


    欢快活泼的音乐随着哨声响起，观众们停下追逐的脚步，身体随着音乐节拍摇摆，小丑重新出现在大屏幕上，“下半场游戏要开始喽。”说完嘻嘻哈哈笑着从大屏幕中跑走。


    将身穿红色马甲的观众围绕起来的隔板落下，露出血腥的屠宰地，在这一小片空间里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木质地板渗透血液。红色马甲的观众都被开膛破肚，内脏头颅消失。


    大蜘蛛出现在大剧院穹顶上，口中吐出包裹着薄薄蛛丝的头颅和内脏，将它们用更粗的蛛丝悬吊在穹顶上。


    “啊啊啊——嗷嗷嗷——”观众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呼喊，他们将目光投向身边人，扑上去，用嘴啃，用头撞，用手撕，不搞死自己不搞死旁人誓不罢休。


    李有为他们顾不上阻拦大蜘蛛，重新进入人群中阻止观众相互残杀。


    “劈晕他们，卸掉他们的胳膊，以保证他们的性命为主。”


    “队长不行，他们醒来的速度太快了。”


    “队长，受伤的观众太多，他们需要治疗，我们也需要支援。”


    “消息传不出去，这里有空间系觉醒者，对方将整个星辰大剧院拖入了另一个空间，我们没有支援。”


    “那就控制它们，宿天纵和郁燃先去去解决歌手和蜘蛛，小心其他觉醒者。”


    李有为、星屹用风绳捆住观众手脚，迟屹徒手掰下一根钢管，金属在他手中融化流动，形成手铐铐住观众。没几分钟功夫，他们周围围了一堆在地上蠕动的人。


    “队长，他们被绑住了也会互啃啊。”


    李有为低头，地上一个身穿黄色马甲的观众正在啃一个蓝色马甲观众的皮鞋，蓝色马甲观众在啃另外一个观众的屁股，那个观众够不到他面前的人，正伸长脖子吐口水。


    “队长，咱们的异能一会要留着打BOSS，不能在小怪这里用完了啊。”星屹实力低一些，同时控制二十条风绳已经有些吃力，嚷嚷开。


    “那就换种捆绑方式。”李有为伸手拽下黄色观众的马甲，反穿在他身上，星屹见状照做，紧接着把两人背对背靠在一起，金属异能的迟屹将金属拉链融在一起，两个人就只能背对背拥抱，时不时你屁股撞他一下，他屁股撞你一下。


    再不行就两个人后脑勺哐哐对撞，谁先晕就结束。


    四个人瞬间组成最高效率的流水作业，李有为和星屹负责给观众脱马甲穿马甲，迟屹负责把两件马甲的金属拉链齿融合到一块锁死，医疗师计钧是治愈系异能，负责检测他们身上有没有致命的伤口，有就治疗，没有就丢到一边。


    若是哪两个人咣咣脑袋对撞太凶，计钧就把他们的鞋子脱下来绑到脑袋上做缓冲作用。


    这一套流水作业下来还挺管用。


    星屹站直，薅过来一个观众，手刀砍在脖子上顺势扒下衣服，趁着昏迷的劲再套上，然后拽着衣领往旁边一怼，完成下一个。“不得不说，这反复的动作让我一瞬间体会到进厂的感觉。”


    “少贫，赶紧干活。”


    “附近没观众了，还得自己找，现在我都有点期待他们来缠我了。”星屹叹口气，踩着梯子攀上隔板，“西北方向有一堆人，往南有三个。不知道他们现在能不能被声音吸引，不然一个个找很麻烦的。”


    迟屹抬腿，哐哐哐三脚踹倒三个隔板，露出两个正在对啃的观众，浑然不觉，十分忘我。


    “好吧，看样子没用。”星屹耸肩，上前两步砍晕两人，扯开两人直咂舌，“好家伙，这俩人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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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真好，啃的都露出骨头来了。”


    另一边宿天纵带着郁燃上了二楼，推开一扇门进入，里面有一张办公桌加一张椅子，雪白的墙壁，没有窗户。从另外一扇门出去，进入另外一个房间，里面依旧是一张办公桌加一张椅子。同样的房间同样的摆置。


    是同一个地方吗？


    宿天纵松开拽着郁燃手腕的手，“你在这里等我，不要动。”说完他走到另外一个门前，手没碰到门退回来，他还是不放心放任郁燃一个人待着。


    他拉住郁燃的手腕带走，经过办公桌前踹翻椅子，进入另外一扇门，里面椅子翻倒。


    真的是同一个空间，他们在原地踏步？


    宿天纵推开下一扇门，里面的椅子和这个房间一样也是翻倒的，所以是镜像吗。宿天纵从口袋里掏出一枚浊晶放到办公桌上，拉着郁燃往下一扇门走去。


    掏出浊晶的那一刻，郁燃眼睛就直了。直愣愣盯着浊晶眼神都不带拐弯。她见宿天纵要走，飞快地脱下身上的马甲放到办公桌上，手一点点靠近浊晶，眼睛一下瞅着宿天纵，一下瞅着浊晶。


    一点点靠近了，郁燃手指碰到浊晶，就听见宿天纵咳嗽一声，她飞快地收回手指，将马甲穿回自己身上，闪身回到宿天纵身边，将自己手腕塞到他手里去。


    “拿吧，把马甲放下，这红色马甲不吉利。”


    听到宿天纵说话，郁燃也不搞听不懂那一套，她麻利地脱下马甲甩到桌子上，拿起浊晶塞到嘴里去。嘎嘣嘎嘣的声音从她嘴里传出来，坚硬的无法被普通工具切割的浊晶被嚼得粉碎。


    “你这牙口挺好。”宿天纵带着郁燃进入下一个房间，翻倒的椅子，桌子上没有马甲。他的脸色难看了些。


    这作风有些像一个人。


    宿天纵从口袋里掏出第二枚浊晶放在桌子上，郁燃经过上一个房间的事情大胆些，她飞快地将浊晶塞到嘴里，脱下战斗外套放到办公桌上。


    “别，别脱。”宿天纵叹口气，将外套给郁燃穿回去，“下次不要吃了，这是记号，记号懂吗？”


    宿天纵从口袋里摸出第三枚浊晶放到桌面上，“我口袋里浊晶不多了，不能再吃了。”


    触手从郁燃脚下的阴影里出现，它蹭到宿天纵手边，脱落下一枚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磨蹭着从他手上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走了第三枚浊晶。


    郁燃的动作比触手快，她伸出手一把抓住触手，将触手尖卷成圆的团子里把浊晶扣出来，放到宿天纵手里，攥着触手放到宿天纵面前的桌子上，哐哐给两拳，揍得触手掉落一圈鳞片身形小了一圈。


    “松手”，宿天纵停顿一下，选择夸奖郁燃，“你做的很好。”说完他将三枚浊晶放到郁燃已经摊开的手中，一枚浊晶放到触手尖旁。


    郁燃抬头看向宿天纵，触手尖也不装奄奄一息了，弯成一百八十度朝向宿天纵。


    “给你们的，吃吧。”宿天纵话音刚落，郁燃直接将浊晶全都塞到口中，嚼的嘎嘣脆。触手一瞬间涨大又缩小，老老实实卷着浊晶回影子里去了。


    本想在外边独吞，但是其他触手在影子里殴打它，它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