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还未见光亮，周围静悄悄，宿舍大门的吱呀声显得格外明显，冬天临近，风带着刺痛，呼的一声拍到了寻歡語的脸上，头发被散地凌乱，就像是调皮的孩子，用手理顺后，又到处乱跑。


    造孽啊，本来这个时候她应该在穿上呼呼大睡的，而不是在这里维持人设。


    冒着寒风大雪要去训练室训练，真是脑子被啃了，折磨自己干嘛。


    寻歡語无声哭泣。


    脚步声盖过风吹落叶的声音，低头一直理头发，“寻…歡語。”熟悉但却陌生的声音顺着空气吹到她耳边。


    又来？不对，等等，这个时候，还能听见？


    意识到是谁，心被敲击了一下，呼吸也变得小心谨慎，抬头看，才看见他在自己面前，对方抵着墙，微曲着腿，歪着头，直视着她，看对方怔愣，“记性不好。”


    寻歡語强制接受万衍的到来。


    然后就听着他说：“我自我介绍了吧！”


    哦！到她的趴了。


    把微笑调整到某个规划好的角度，非常有礼貌地对万衍鞠了一躬，“万导师，太巧了，在早上六点这个时间点遇到了。”


    有病吧，早上六点？遇得到鬼都遇不到他。


    “扑哧。”笑什么啊。


    周围的光是不远处路灯传来的，看得见他在笑，很放肆。


    “像一只渐层。”


    “还是蓝金的。”


    寻歡語走近，看着他没张嘴，反应了一下。


    还是无法适应能够听见万衍的心声。


    “寻同学，有点灵感了，先给你告个别。”走了一段又转头说；“下次见面打招呼，就不要鞠躬了，有点受不起。”莫名其妙。


    留着寻歡語在寒风中，现在她完全忘记还要人设可言，不是这人，是不是脑子也被啃了，


    大早上跑过来找灵感。


    寻歡語眉毛抬起，十分不解，万衍这个行为逻辑是？


    真不知道是怎么喜欢上这个人的。


    最后，带着不解地来到练舞室，第一时间去查看摄像机开没有开，一看那个红光没有亮。


    内心悔恨啊，对着空气挥拳，来早了。


    下午就到了拍宣传照的时候，所有女孩穿上了统一的制服，长相都标志，成群排着队，嬉笑打闹。


    寻歡語一手拿着镜子照，一手理着自己的头发，依然好看精致，刘海往左边移，挡了眼睛，往右边移动多了，额头又漏的多，左右摆弄，很耐心的调整了很久，这下才停止动作。


    但风一刮，吹得稍显凌乱，又很耐心的调整。


    程悦几十分钟前，转头看见是这个动作。


    五分钟后，还是这个动作，正常。


    十分钟后，肯定又是这个动作哦，猜的没错。


    二十分钟后，绝对还是这个动作，哎呀，不理头发啦，非常好，下一秒，风一刮，又回到了最初，程悦有点想骂她了。


    最终还是忍不住了，浅浅说一下她吧，“寻寻，非常漂亮了，无人能比啦，休息一下手臂吧。”


    “好。”


    正好，抬手抬得手都要酸死了。


    进入到拍照空间，在镜头前方驻留，视线稍稍好奇，瞟向了一旁的摄像师，一瞬间呆愣住了。


    眼长，眼尾略弯，典型的桃花眼，还有右眼下不显眼的泪痣，太熟悉了，不只是眼睛，这种感觉也太熟悉了，简简单单一个薄薄的口罩完全遮不住。


    这绝对是万衍，寻歡語打包票。


    通过背影认出哥哥，这是追星人必备技能。


    然后下一秒，这个答案被印证。


    因为她再一次听见万衍的心声。


    “又被发现了。”


    寻歡語含笑对着他点头，内心对他回复。


    “是的你又被我发现了，你好无聊，这种躲猫猫不好玩。”


    “要是我现在不再你面前，而是在手机屏幕前，就更不好玩了。”


    时间到了晚上，又聚集到一起，准备第一次公演，现在进行选曲阶段。


    组队规则随即公布。


    按照昨日分好的，Vocal和Dance的前九名分别作为队长，一共十八只队伍，歌曲分为两部分，队长只可选择相关的歌曲。


    选曲也是从第一名依此往下先选，先到先得的规则，等队长全都选取完毕后，其他人按照昨天坐的位置，依此选择，没有人数限制。


    注意：其他队员(不是队长）可以选择所有歌曲。


    听到这，江妄野又忍不住笑了，“哈哈哈哈，你们知道为啥有这个注意不，哈哈哈。”自问自答，“因为你们中有人选了rap。”


    介绍完第一次公演的规则，就开始播放歌曲，从第一首歌开始，等所有歌听完，给人的感觉就是不熟，没听过，以至于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新歌，认为节目一开头就有大手笔。


    江思棉听后，笑着说到：“不是的啊，里面的有些歌都发行了十几年了。”


    万衍也补充：“嗯，我们专门选择了一些传唱度不高，没有爆火的歌曲，或者是一些曾经流行过，但现在已经很少人听的一些歌。”


    “可以对其进行改编创作，看能碰撞出什么样的火花。”


    “嗯？”江妄野撞了一下他。


    “寻寻，你喜欢哪首啊？”后方的程悦问。


    听完这十八首歌，大多都没什么感触，唯一算的上的倒是有一首，风格真的很像他。


    “《FLORA》”她说。


    “哦~我喜欢那首，叫《触不可及》。”


    “听起来好难过，这种歌就时候淋着雨唱。”


    “舞台已经设计好了啊。”转过头来看她。


    余光却瞟到了邵满月，这时候的她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是不是有话要和她说。


    “邵满月！”


    对方吓了一跳，“干嘛。”


    “你想去哪一首歌啊！”察觉到程悦的警惕，用手拦了拦她。


    “咋地，问我干嘛，我要去唱歌，和你碰不到一路。”邵满月是Vocal的第四名。


    还没等寻歡語张嘴，程悦嘟了嘟嘴，撇着说到：“关心一下你呗！”


    “谁要你关心啊，无语。”头又转向了另一边。


    “呵呵，你再说，你信不信我等会选你们队伍给你捣乱，哼。”


    等寻歡語进去的时候还有三首歌。


    《我》《不知道叫什么歌》还有一首就是《FLORA》。


    其实挺巧的，唯一感兴趣的竟然还在这里，不就是等着她来选吗？


    万衍看着她进来，在《FLORE》那首歌下停留许久。


    “喜欢？”


    “要选这首吗？”


    寻歡語自动当作他的心声，没有转头看他。


    “我和你说话呢。”


    寻歡語突然一瞬尴尬，谁知道啊。


    心中安慰自己，缓解这份尴尬，没事没事，等他到自己身上。


    就会知道有多匪夷所思了。


    但是还是好尴尬，谁知道呀，她最怕尴尬了。


    最后还是转过来，对万衍说着道歉：“不好意思，万导师，刚刚对着这么丰富的选择，有些出神，抱歉。”


    万衍看着最后剩下三首歌，直接把疑问写在脸上。


    “三首，丰富？”


    寻歡語没理，他看见万衍没有张嘴。


    走之前，寻歡語还是想问一个问题，但是开口之前还是止住了。


    都选择完毕，队伍参差不齐，有些都有七八个，有的却只有一两个。


    “要开始残忍了。”


    “我猜也是最烦这种环节了。”


    “补药啊，补药哇，啊啊啊。”


    果真如此，要结束下面的规则，所有人选好之后，队长进行反选，每个队伍只能存在五个人，被选出的人进入待选区，再由没有满五个人的队伍的队长，从中选择，队员没有拒绝权力。


    一个问题砸在寻歡語脑中，她最讨厌最头疼的事情出现了，作为要维持的人设，一定会是又果断并且机智聪慧的。


    但是。


    很可惜，寻歡語是个特别纠结还不喜欢动脑的人。


    能怎么办，努力维持人设呀，硬想吧。


    还真想出一个，最后来的一个人走就行了。


    想到了又自己吐槽，这是非常容易想到的。


    但偏偏最后一个人来的是林娇，大小姐脾性，可不乐意呢。


    “我虽然是最后一个人来的，但是我的舞蹈实力比她们好啊，舞台不该以实力说话吗？”非常直接地指着队内另外两个人。


    说的也没错。


    那现在又到了第一个问题，那怎么选。


    脑袋脑袋回来，脑袋脑袋想啊，想到最后，周边都不耐烦了，然后感受到一股灼热传来。


    周围的语言如滚烫的热水，不断向她涌来，一旦触摸便会从手心不断蔓延，直至浇灌全身。


    这股热量传来，逼得她后退，直接抵住了坚实的肩膀。


    转头一看，是个意外的人，怎么又是万衍。


    “怎么了。”上方传来声音。


    寻歡語低垂这眼


    了解情况后，又听见上方传来一笑。


    笑屁呀。


    “来你们几个石头剪刀布。”就那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公平公正，凭你们运气决定。”、


    切，我想得到的。


    人设分减一。


    等结束后，又开始介绍第一次公演规则。


    第一次公演采用线上线下直播的模式，每次表演由线下的观众投票选出，选出自己最喜欢的队伍，并从队伍中选择一位自己最喜欢的学员，票数最多的成为这首歌的MVP。


    Dance之间PK，Vocal之间PK，第一名的队伍可获得十万的票数，该队伍MVP可额外获得五万票数奖励。


    规则介绍完毕，江妄野还在嬉皮笑脸，“你们想知道哪一首歌是万衍导师写的吗？”


    听到这，寻歡語先前的疑问得到了解答，可是还没公布答案呢，但，那么多歌，那么多遍，已经积累起了默契，不是和万衍产生默契，而是和他写的每一首歌，是只需前奏响起一秒，脑袋中就出现他的名字，那首歌就是他写的。


    默契无须质疑，当然没错。


    “恭喜你们啊，唱到了万导师的新歌。”朝着寻歡語那一队说到。


    “不是新歌，以前写的。”


    但不过有几句是新的。


    比如“冷风吹落枯叶，玫瑰于枯枝下轻哼。”


    寻歡語听见万衍说这句话，心中不免大胆猜测，这不会是写给自己的吧。


    何德何能，怎么担待得起呀。


    太荒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