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一凡心里咯噔一下，但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


    他压低声音问道：“多少？”


    孔文光伸出两根手指，在吴一凡面前晃了晃。


    他心里的价位，是二十万。毕竟只是偷只鸟，虽然是网红鸟，但目标小，好下手。


    吴一凡却瞳孔一缩。


    两百万？


    他以为孔文光说的是两百万。


    这个价格，虽然高得离谱，但对比那档S级综艺带来的潜在收益，似乎又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更重要的是，他被许夜的热度冲昏了头，被悔恨和嫉妒烧光了理智。


    “两百万，可以。”吴一凡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但我有个条件，周一之前，我必须看到那只鸟。”


    孔文光捏着核桃的手，猛地一僵。


    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十万的活儿，对方直接开价两百万？


    这泼天的富贵，砸得他脑子都有些发晕。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脸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反而故作深沉地皱起了眉。


    “周一？太急了。”孔文光摇了摇头，“这只鸟现在全网都在盯着，风头正盛，风险太大。干完这一票，我手下的人都得出去避避风头。”


    言下之意，得加钱。


    吴一凡此刻已经没有心思去讨价还价。


    “钱不是问题。”他只想尽快得到那只鸟，把乔月明踩在脚下。


    “好，爽快。”孔文光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是一副公事公办的严肃表情，“但道上有道上的规矩，这种高风险的活儿，必须先款后货。”


    吴一凡犹豫了。


    两百万不是小数目，就这么直接打过去，万一对方拿钱跑路，他哭都没地方哭。


    孔文光看出了他的疑虑，嗤笑一声。


    “怎么？信不过我孔圣人？”他把核桃往桌上重重一拍，“那你另请高明。这城西，除了我，没人敢接你这活儿。”


    吴一凡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知道孔文光说的是事实。


    最终，他掏出手机，咬着牙，将两百万转到了孔文光提供的账户上。


    “周一早上，我等你的消息。”


    看着手机里到账的短信提示，孔文光脸上的笑容，变得无比灿烂。


    他目送着吴一凡匆匆离去的背影，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黑皮，有个活儿，五十万，偷只鸟，干不干？”


    挂掉电话，孔文光又拨了另一个号码。


    “老蛇，二十万，有个脏活……”


    一个两百万的任务，被他层层转包下去，酬金也一级一级地缩水。


    最终，这个任务转了三四手，落到了一个叫王麻子的小混混手里时，酬金只剩下了五万块。


    电话那头，王麻子正蹲在马路边吃着泡面，听到酬金的数额，差点被面汤呛到。


    “五，五万？！”他不敢置信地喊道，“强哥，你没开玩笑吧？就偷一只鸟，给五万？”


    “废话少说，干不干？”


    “干！干！当然干！”王麻子激动得脸都红了。


    五万块！他平时干点小偷小摸的勾当，一年都攒不下这么多钱！


    挂掉电话，王麻子激动地在原地转了好几圈，然后立马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猴子，有个大活儿！跟我干一票，事成之后给你五千！”


    “咱们明天碰个头，踩踩点，找机会下手！”


    一场针对许夜的阴谋，就这样在城市的阴暗角落里，悄然展开。


    而此时的许夜，对即将到来的危险，还一无所知。


    他正被乔月明带到了楼下一家生意火爆的早餐铺。


    “老板，一碗豆花，两根油条！”乔月明找了个位置坐下，心情极好。


    然而，她很快就发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无数道目光，都聚焦在了她肩膀上那只黑色的乌鸦身上。


    “快看！是那只乌鸦！上新闻的那只！”


    “天呐，真的是它！活的！它好酷啊！”


    “就是它半夜去给主人买卫生巾的吗？太暖了吧！”


    一时间，整个早餐铺都沸腾了。


    食客们纷纷拿出手机，对着许夜和乔月明一顿猛拍。甚至有路过的人，都被吸引了进来，小小的早餐铺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


    早餐铺老板忙得满头大汗，脸上的笑容却比花还灿烂。


    “姑娘！你这只鸟，简直是我的财神爷啊！”


    等乔月明吃完早餐，准备付钱时，老板大手一挥。


    “哎，说啥呢！今天这顿我请了！免单！以后常来啊！”


    乔月明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开心和自豪。


    她带着许夜，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出了早餐铺。


    刚回到家，她的手机就响了。


    是“爱月品牌”的市场总监打来的。


    电话一接通，对方激动又急切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乔小姐！我们刚刚开会决定了！必须趁着这波热度还在，立刻展开合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


    乔月明愣了一下，“立刻？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市场总监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果决，“我们连夜把产品和合同给您送过去！您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咱们就开一场直播带货！”


    今天晚上？


    乔月明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巨大的惊喜和一丝紧张，瞬间攥住了她。


    “好！没问题！”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就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乔月明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她深吸一口气，看着书桌上，正用一种“愚蠢的人类”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许夜，忽然就充满了无穷的干劲。


    她立刻拿起手机，打开了录制功能。


    乔月明对着镜头，露出了一个灿烂到极致的笑容，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家人们！告诉大家一个天大的好消息！今天晚上八点，我和鸦哥，将和‘爱月’品牌方一起，进行我们的首场直播带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