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电话”
作品:《十一年错付,她走后,渣夫却疯了》 纵使徐音心里万千思绪,但面上却一点没显露出来。
她握着汤勺,又喝了几口,实在觉得没什么胃口,这才道:“我饱了,喝不下去了。”
闻言,贺瑾昭皱眉,看向她碗里只动了几口的粥,不满道:“你都一天没吃东西了,怎么可能喝这点就饱了,再喝点吧。”
徐音知道他熬汤炖粥也不容易,但确实是没什么胃口了,她叹息一声,看着碗里的粥,正在犹豫喝不喝之际。
突然,贺瑾昭的手机铃声响了。
贺瑾昭拿起手机,只是仅仅看了一眼,便毫不留情地直接挂断。
碰上徐音好奇的眼神,他也是淡淡解释道:“周助理打来的电话,估计是什么公事。”
“那你还不接,不会有什么影响吗?”
徐音说这句时绝对没有什么关心之意,她只是觉得贺瑾昭既然主动解释了,如果自己只是“哦”一声,什么也没说,未免显得太不合乎情理了,所以才顺势问了一句。
可她的问询落在贺瑾昭耳朵里,却是她在关心他工作上的事情,担心会不会影响他的工作。
想到这里,贺瑾昭的心情又变好了几分,他盛了一碗排骨汤递到了徐音面前,轻声道:“没事,这都晚上了,能有什么急事,既然你喝不进去粥了,那喝点汤总行吧?”
“……”
实在拗不过贺瑾昭,徐音无奈端起汤碗,轻抿了一口。
贺瑾昭见状,笑了笑,正想说点什么,急促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
看到来电人,贺瑾昭的眉头轻轻皱在了一起,他并没有像刚刚那样直接挂断电话,但也没有马上接通,而是在犹豫着什么。
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表现出来,但聪明如徐音又怎么没有猜到是因为自己还坐在这里,贺瑾昭才不敢接电话的。
她起身,端起排骨汤碗,“我觉得有点凉,回锅里热热再喝。”
“好。”
随着她起身走进厨房,另一头的贺瑾昭瞬间松了口气,拿起电话去了阳台。
厨房里,燃气灶并没有打开,刚才端进来的排骨汤碗依旧好好地摆在灶台上。
徐音背着身影笔直地站在石锅前,她什么也没做,也没哭,大脑空空一片,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干什么。
要是以前,有女人敢大晚上当着她的面,给贺瑾昭打电话,徐音绝对按捺不住脾气,直接上前就把手机抢过去,接通后,先臭骂一顿小三小四,再直接挂断,将手机扔进抽水马桶。
然后,往往这时候,贺瑾昭开始时浮起的一丝心虚与愧疚,在徐音做完这一连贯动作后,瞬间灰飞烟灭,他会同样暴怒地与徐音展开争吵。
两人像是两只气急的公鸡,喋喋不休地数落着彼此的缺点,诉说着自己这些年的不易,往往各自说了一大堆话,最后却一点问题也没有解决。
然后以徐音显胜的姿态,气走贺瑾昭,让他一刻也不想在家待下去。
循环往复,过去的一年里,几乎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套路。
贺瑾昭走了,他可以去任何地方,他有他的事业,他的公司,他的伙伴。
而徐音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个空荡荡,一点人味儿都没有的家。
徐音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自己后悔了,不是后悔数十年如一日的不顾一切的去爱贺瑾昭,而是后悔自己没在贺瑾昭背叛的最开始,就选择体面离开;后悔不该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自己的事业和生活。
胃里翻涌起一阵强烈的恶心感。
贺瑾昭不知何时已经打完了电话,走进厨房看着灶台冷冷清清,排骨汤并没有热,他有些无措道:“不是要热一下吗?”
徐音强抑制住饭后胃里涌起的恶心,摆摆手道:“不热了,我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还有哪里不舒服?”一听徐音说不舒服,贺瑾昭紧张道。
“我想回床上躺着休息会儿。”
徐音难受地按压住自己的胃,她感觉双腿有些发软,那种头晕目眩的感觉又来了。
闻言,贺瑾昭弯腰一把将人公主抱起,快步走进卧室。
他手贴了贴徐音的额头,“没发烧,你要实在难受,我打电话让吴医生过来。”
“不用了。”
怕吴医生过来再看出点什么,徐音直接拒绝道。
潜意识里,她并不想让贺瑾昭知道自己生病了,她没有想过贺瑾昭知道自己的绝症会是什么样子,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真的不用,可是我……”
“不用。”
见徐音如此坚持,贺瑾昭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去外面将吴医生昨晚开的药配好,再端了一杯水进来。
“那你吃点药,再休息。”
“嗯。”
药吃完,贺瑾昭又在床边守着她坐了一会儿,不过他心不在焉的,明显心里有事情。
徐音看出来,也联想到了可能是刚才那通电话,但她什么也没说,只是默不作声地收回了打量他的目光。
“你要吃水果吗?我帮你洗一点水果放在床头柜上好吗?”
徐音蒙在被子里,闻言,故作不知说道:“现在还不想吃,我一会儿想吃了再去洗吧。”
“音音……”
贺瑾昭在她床前蹲下身子,拉过她的手,紧握住,“现在公司有点急事,需要我过去处理一趟,所以……”
“哦,那你去吧。”
没再多说一句,徐音缩回了被贺瑾昭握住的手,神色淡然。
“音音……”
贺瑾昭站起身子,眉梢轻轻蹙在一块,他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与愧疚,但最终什么也没再说,快步离开了房间。
“砰!”
随着玄关处传来一声房门的关闭声,贺瑾昭走了,偌大的屋子再次只剩下徐音独自一人。
虽然不是第一次一个人在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样的时候,但唯独今晚,徐音觉得好难过好难过,眼泪悄无声息地顺着眼角滑落。
喉咙泛起一阵血腥味,她呜咽一声,想哭,却又不敢大声哭出来,只能蒙在被子里,任由泪水无声地浸湿被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