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雨歇谷

作品:《穿书之我在狗血文里艰难求生

    书中描写谢斯年身上有妖力被女主发现这个情节算是个小高潮,所以周春和的记忆还是比较清晰的。


    谢斯年是在他们离开大梵山之后、快到大结局的部分才被周夏莲发现了身上有妖力的事情。周春和还记得当时周夏莲和谢斯年因为这件事弄得很不愉快——谢斯年被妖力控制,说了很多影射裴瑾的难听的话。两个人话不投机大吵了一架,直到谢斯年最后爆体而亡,他们之间的感情都十分微妙。


    现在这段剧情提前了,而且裴瑾也在场,那么周夏莲和谢斯年还会像书中描写的那样大吵一架,然后就此有了隔阂吗?


    周春和不得而知,但她心中依然揣揣不安。


    在煎熬中等了很久,周夏莲三人也没有回来。就在周春和以为他们出了什么事,想要出去一探究竟时,没想到刚刚那个消失的面具人忽然又毫无征兆的出现了。


    这次他的身上散发出来的情绪似乎没有了一开始的那种游刃有余,而且变得有些意外和恼怒。他环顾院子四周,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冷意:“这么强大的妖力,难道是……”


    他的声音猛然顿住了,视线扫过众人,语气忽然变得粘腻起来:“是谁杀掉了我精心制作的傀儡,嗯?”


    下面三人自然不会告诉他,周春和淡漠的说:“想知道吗?好啊,你先说你布下这个大阵究竟有什么目的,你说了我就告诉你是谁杀的这些傀儡。”


    面具人闻言忽然阴森森的笑起来:“好啊,自来只有我威胁别人的份,今天还是第一次被人威胁呢。你可知道威胁我的下场是什么?”后半句话已经变得凌厉起来。


    周春和皱了皱眉,那个面具人已经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死。”


    话音未落,面具人陡然发难,只轻轻一挥手,身后便出现无数个只有拇指大的飞镖。


    那些飞镖以一种肉眼几乎捕捉不到的速度朝三人飞来,傅怀玉下意识先挡在了周春和面前,帮她拦下了大部分的威胁。


    不过面具人并没有就此罢休,又一挥手,便又有源源不断的飞镖朝三人飞了过来。


    面具人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傅怀玉和周春和。陆书雪因为存在感特别低,所以也侥幸躲开了大部分致命的攻击。


    虽然一开始他们可以游刃有余的避开那些飞镖,但面具人手里似乎有源源不断地飞镖。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因为面具人没有任何损失,而他们却一直在消耗体力。


    不能再这么被动的躲避了,他们得主动进攻才行。


    周春和这么想着,和傅怀玉对视一眼,显然两个人想到了一起,傅怀玉不动声色地朝她轻轻点了点头。


    两个人交换了手中的符纸,在一次侧身躲避飞镖的工夫,周春和腾空跃起,借助傅怀玉的力量将符纸甩向面具人。


    但面具人的伸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敏锐,几乎在周春和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轻松用手中的飞镖将符纸射穿。


    飞镖精准的从符纸中间穿过,将符纸一分为二。


    碎成纸屑的符纸洋洋洒洒的落下来,面具人似乎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饶有兴致似的笑眯眯地说:“勇气可嘉啊,小姑娘,不过身手实在是差了点。”


    周春和没说话,一时间心中拿捏不准这个面具人的实力。


    他虽然使用的都是些无足轻重的伎俩,但周春和依然不敢掉以轻心。因为她看得出来眼前这个面具人一直在隐瞒自己真正的实力,只是用一些随意的小把戏来对付他们。


    可是面具人为什么不拿出自己真正的实力呢?他在忌讳着什么吗?


    就在双方一度陷入胶着之中时,面具人忽然打了个响指,愉悦地说:“游戏时间结束,现在正式开始解决碍事的东西。”


    他笑眯眯地开了口,语气令人毛骨悚然:“既然你刚刚不想说,那就永远也别开口了。”


    无数黑色飞碟自他身后哗的飞出,黑压压的一大片,像是即将压城的乌云。


    周春和惊疑不定,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明月蝶,它翅膀上的粉末有毒,落在眼睛里会导致失明。大家小心些,不要让明月蝶身上的粉末落进眼睛里。”


    “好!”


    周春和一时间被这些明月蝶弄得不胜其烦,这些东西不像是飞镖一样躲过去就完事儿了,它们有翅膀,可以灵魂的躲闪,体积又小,躲也不好躲打也不好打,周春和急得满头大汗也没有打死一只。


    而且这就算了,烦人的是他们还得在躲避的时候小心它们翅膀上的粉末……周春和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些明月蝶吸引了,自然无暇顾及其他。


    却不曾想这样却是正好落在了面具人的陷阱之中。


    那面具人趁他们被纠缠不休——尤其是趁着傅怀玉那须臾之间没有关注到周春和的时候,朝周春和射出了那枚致命的毒箭。


    从面具人手中飞出的不管是飞镖还是箭矢速度都快到难以辨别,周春和一心扑在明月蝶上,完全没注意到这支箭矢是什么时候被射出来的。


    等傅怀玉注意到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那箭矢在转瞬之间离周春和就只剩下了两米。


    傅怀玉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那样的表情,他知道自己出剑已经来不及了,甚至想伸出手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替周春和挡下这枚致命的毒箭,但有个人比他更快一步。


    离周春和更近的陆书雪在关键时刻看到了这枚箭矢,并且完全是出于下意识的条件反射,她毫不犹豫的朝周春和扑了过去。


    虽然周春和被陆书雪一把推开躲了过去,但陆书雪的速度毕竟远远逊色于那枚箭矢,再加上她的反应的时间也不是最恰当的时机,所以那枚箭矢最后还是射穿了陆书雪的锁骨。


    那面具人还想趁热打铁,干脆直接把所有人都杀了,但一张用来传音的小法器忽然凭空出现,不知道那传声法器给面具人传了什么话,只见面具人听完,不耐烦的“啧”了一声,语气似乎带上了一丝阴冷的味道:“……原来在那三个里面啊。”


    喃喃自语完,面具人也顾不上地上三个人,匆忙消失在了原地。


    这倒是让周春和有时间好好的看看陆书雪的情况。


    那枚箭矢并不致命,致命的是上面的毒药。


    傅怀玉虽然不是很了解草药和毒药,但他了解各种花草植物,所以他很容易就分辨出箭上抹的是一种名叫吻喉钩的花的汁液。这种汁液若是碰到伤口,不出一刻钟就会毙命。


    周春和一开始还不信,她明明刚刚才从那枚箭矢下救下陆书雪,怎么可能……周春和不相信陆书雪会死亡,可她看着怀中的陆书雪逐渐难以呼吸,脸色也逐渐苍白起来,顿时什么不信的话都说不出口了。


    傅怀玉别开脸,叹了口气:“……中毒的人最后会因为呼吸衰竭而死。春和,此毒无解。”


    周春和不信,但事实不由得她不信。


    陆书雪似乎对自己的死亡并不感到恐惧,也没有很意外,她只是静静的看了周春和一会儿,然后艰难的从怀中拿出那枚玉佩。这次她终于有机会将这枚玉佩拿出来了。


    她用尽力气将玉佩小心仔细的塞到周春和手中,断断续续的开口:“……春和,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唯一一件东西。我娘、我娘生下我之后,身体就一直不好……后来她没过多久就去世了。咳咳……我娘是唯一一个疼爱我的人,她死后,这世界上便再也没有、再也没有人真心待过我……我从小一直被人抛弃,这些年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后来机缘巧合之下加入苍山派之后,也一直被、被人欺负……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欺辱我的人,遇到了你们,本以为……以为终于又有人真心待我,日子刚有了一点起色,可没想到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办法得偿所愿。”


    她费尽力气勉强说出这些话之后,就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但陆书雪却不肯停下歇歇,因为她知道有些话再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说出口了。她安静的看着周春和,哑着嗓子艰难的说:“……春和,别哭。为了我流泪不值得。”


    她的视线移向广阔的天空,那里有蓝天白云,还有大雁寂寥的飞过。


    陆书雪似乎想笑,但却没有力气笑出来,最后只好喃喃的说:“……我这样的一生,也没有什么办法。”


    周春和抹掉脸上的泪,不肯就此放手。她的表情无比倔强,那种倔脾气又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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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上来了:“……你撑住,陆书雪,我不会让你死的。我要带你去找郎中,找这里最好的郎中,他们肯定会治好你,若是……若是他们敢不救你,我就打断他们的腿。你别说话了,省着点力气,来,我背你,我一定会救下你,并且你肯定会长命百岁。”


    说着,周春和就要蹲下身子把陆书雪扶起来。


    陆书雪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她的脸色已经完全没有血色,声音微弱,像是破败的风箱:“……不,春和、别……别白费力气啦,我、我不行了,我知道自己是、是撑不下去了……我只是有些难过,我才刚认识了你……我才刚对这个世界有了一点点的希望……却、却不得不离开。春和、你不要因为我的死亡怨自己,哪怕是时光再重来无数次,我也、我也依然会救你。因为对我来说……你已经、已经远远胜过我自己的生命,我愿意……拿一切来换你的一世无忧。”


    虽然我的一切加起来都那么的微不足道,那么的草率随意,但这已经是我唯一能拿得出手东西了。我只希望你能在孤单的夜里偶尔想起我就够了。


    陆书雪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开始频繁的抽气,她看着周春和,那双眼睛充满了期翼,似乎还要无穷无尽的话想告诉周春和。可毒药入侵她的心肺,陆书雪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但哪怕是再难受,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掉一滴眼泪:“……我要离开了,春和,从此以后,两个世界里面都会有爱你的人。我希望当你觉得孤单的时候,能想到还有一个人永远与你同在。春和……不论如何、不要忘记还有我在你身后……”


    她再也没有力气说其他的话,眼神涣散,呼吸也变得微弱了。


    她看着天边的白云,觉得这一生虽然很短,并且充斥着绝望和死亡,但最后还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


    她已经没有别的遗憾了,她也已经别无所求。


    陆书雪的身体慢慢冷了下来,她就这么在周春和怀中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那样经历过无数挫折却依然顽强的以自己的方式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就这样为了救下周春和而失去了生命。


    原本应该躺在这里的是周春和,但陆书雪却甘愿为了她赴死。


    周春和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傅怀玉垂下眼皮,眼底一片黯然,他安静的靠在周春和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周春和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她边抽气边哽咽道:“……我之前、我之前还对她那么差,我从来没有想过她的过去,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的曾经……我、我从来没有好好对待过她,我为什么没有多考虑一下她呢?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想过她也会难过呢?……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给她尝一尝我刚买的那些糖……”


    傅怀玉轻轻叹了口气,透过周春和,他似乎看见从前那个趴在族亲的尸体上无声的流泪的自己。


    他的声音很轻,空落落的,好像总也落不到实处,不知道是说给自己,还是说给周春和:“……没关系的,春和。没关系,那些已经失去的,从此以后就再也不会失去了。”


    远处的鹧鸪鸟嘶哑的叫声,天边大雁也发出长长的、落寞的声音。


    风吹过槐树,激起树叶发出一阵沙沙的孤单声音。


    太阳开始西斜,天边的云彩好像也开始止步不前。


    一切都那么的孤寂,陆书雪的死亡给所有的东西都蒙上了一种哀伤的色彩。


    周春和用简易的铁锹在院中挖出一个土坑,将陆书雪的尸体放了进去。


    她不能让陆书雪曝尸荒野,哪怕是没有办法让陆书雪落叶归根,她也得让陆书雪入土为安。


    傅怀玉安静的帮着她一起将陆书雪埋入土中,虽然已经花了很长时间让自己接受现实,可是等真的再也看不见陆书雪的脸时,周春和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傅怀玉站在周春和身后,一直陪着她经历这场或许是人生里最无法忘却的死亡。


    周春和终于忍不住转身将脸埋进了傅怀玉的肩头,眼泪很快濡湿了傅怀玉的衣衫。


    陆书雪就这么潦草的死在了这个有些寂寥的下午,而在这个寂寥的下午,周春和靠在傅怀玉的身边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