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从坤宁宫刚一出来，却看到清晏还在外面六神无主，来回转圈，焦急等待。


    看到沈言出来，这才惊喜万分，刚想跑过来，又想起这是坤宁宫内，这才强自忍耐，眼神之中，满是询问之色。


    沈言朝着她微微一笑，轻轻点头。


    清晏明白过来，眼中焦急化为喜悦，满面激动，只是这个时候不能表现，反而站到坤宁宫门口，继续今日的值守，只等杨嬷嬷出来，才会进去继续伺候在娘娘身边。


    望着沈言离去的背影，她的心总算落了地。


    沈言回到住处，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他这次过关，幸亏因为素心刚好给了一个玉牌，可是那可能每次都这么幸运。


    想起邹大监，他就想起那个死在他的剑下的京兆尹，想起自己含冤入狱，控告无门，反倒是一剑将他刺死的时候，自己的心中反而有几分解脱。


    他伸出手，好似在虚空中握住了一把剑，一把和当日一般无二的剑，一剑狠狠刺出，好似那邹大监就在眼前，只是想象中的剑却刺入一片虚无，让他心中更加憋闷。


    他入宫日浅，也不是什么绝顶聪明，虽然已经明白这宫中处处诡谲，人人诡诈，彼此之间，相互倾轧，到如今算是又体会到几分。


    不够聪明，所以不能迅速学会鬼蜮伎俩，不够狠辣所以遭人敌对。


    鬼蜮伎俩学不会，狠辣这东西，需要自己学吗？


    沈言在空中握紧虚无之剑，一剑一剑刺出，心中憋闷愈发无法忍耐。


    自从巨阙真功练成，龙凤合欢诀在身，他的性格也开始悄悄改变。


    鬼蜮伎俩，不学也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那种畅快淋漓似乎才是自己想要的。


    什么狗屁暂且忍耐，然后寻隙报复，难道自己真要学习那些没卵子的太监一般，苦苦等待敌人送上门来漏出破绽，然后让贵人贬斥他们不成。


    最后一剑刺出，沈言仿佛将自己身心全部穿透，虚空之剑在心神之中寸寸而断。


    他盘膝于床上，在小柜子里拿出赤血培元丹，一粒一粒服下。


    一点一点炼化，他要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自己变得更强。


    坤宁宫里，守卫皇后的那个神秘高手错了，错的离谱，她虽然是先天，却看不破沈言身上的秘密。


    什么元阳微弱，阴气深厚。


    沈言身上因为吸收素心元阴太多，导致滞留在身体内的元阴未曾炼化，自身元阳这才被压制，月圆之夜，大半时间，沈言都在用来费尽心思在素心的心神中种下自己的痕迹，哪有那么多的时间炼化其他的东西。


    所以今日素心的元阴遮蔽了沈言的元阳，就算那个神秘的高手，也难以看破这一切。


    每一粒的赤血培元丹服下，沈言都觉得自身元阳进一步壮大。


    一日之间，一瓶赤血培元丹被沈言全部吞服，这可是一个月的量。


    不过这么多的赤血培元丹效用强大无比，将沈言元阳壮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


    入夜，沈言依旧端坐不动。


    元阳彻底复苏，将素心所留元阴包裹炼化，阴阳结合，好似回到了前夜于素心双修的时间。


    只是这次少了之前的心神交流，只是阴阳的结合。


    原本体内的异样感开始急速的涨大，逐渐扩展到全身，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从沈言的身体内破体而出，又好像原本生长不足的身体，重新开始长出他该有的东西。


    最后的元阳元阴在体内互相缠绕，互相融合，渐渐都消失不见。


    于那元阳元阴消失的地方，慢慢的有东西开始凝聚，似乎因为元阴已然是无根之水，这东西凝聚的格外艰难，一直月上中天，这东西还是凝聚了出来。


    一滴灵气，突然出现在沈言的身体中。


    扩散至全身的异样在这灵气出现的瞬间，猛然收缩到了极限，似乎变成一个活物，冲到这灵气面前，一口将它吞了下去。


    沈言被身体的变化突然惊动，从练功之中本能醒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里莫名的多了一个东西，这东西大小如同鸡子，静静地随着自己的呼吸沉浮。


    只是哪怕这东西只是静静的上下沉浮，沈言也能察觉到这东西竟然如同未曾升起的煌煌大日，自己练就的真气开始无止境的朝着它集中而去。


    自己的不够，连素心的真气也一并牵扯进去。


    一直到了很久很久，这鸡子才好似满意的停下，散发出微微的热量。


    让沈言浑身上下，热气腾腾，似乎在红红燃烧的火焰...不对，就好像自己带了一个太阳。


    不但如此，沈言觉得这东西好像只是一个雏形，似乎还有很多条件没有满足，只能勉强形成眼前这样。


    只等有朝一日，它能真正成型，才是真正的石破天惊。


    沈言正在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是好是坏，外面突然传来敲门声，小喜子的声音传来，


    “春公公，您老人家在吗，您已经一天一夜没动静了。”


    沈言这才知道，他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在屋里吃药练功，整整一天一夜。


    眼瞅着小喜子敲门越来越急，似乎要推门进来，


    “小喜子，我没事，晚点再来，我昨夜没睡好，醒了我再喊你。”


    屋子外面不知道怎么样，屋子里面可是热的跟夏天似的，他可不想让人进来察觉不对。


    外面的小喜子貌似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好的，那奴婢不打扰您了。”


    沈言虽然经常一夜不归，但是有人看着他进来，一天一夜没出去，更让小喜子担忧。


    毕竟这可是他提前挑选的未来大腿。


    至于邹大监状告沈言的事情，似乎没人知道。


    皇后那边不想传言满天飞，再加上邹大监直接去的坤宁宫，没几个人知道，皇后干脆下了封口令，让少数几个知道的人不许外传。


    沈言等小喜子走后，也不开门，将窗户打开，这才挥手带出一阵风来，将热气扫出屋子。


    昨天练功之间的坚定，到了今天，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通明。


    既然自己心中如此想法，那就按照这样去做就好了，只不过，在这之前。


    他想去问问素心，他想知道现在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


    打死邹大监，需要什么样的实力。